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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领奖到颁奖结束下来，林栀夏都处在神游当中，表情呆呆的，没什么情绪。
张骅还以为她拿了第一高兴傻了，笑着问：“有这么出乎意料吗？我倒是昨天比赛结束的时候就预感到我们会拿第一。”
因为他们昨天配合的实在太好，表现得太惊艳。
以至于她和江译两个人走后，他上了个厕所，还在厕所里面被同样来参加比赛的一个男生问她是不是他的女朋友，如果不是的话能不能把她的微信给他。
张骅当时也没问过林栀夏要不要给，直接拒绝了。
“我不是她男朋友。”他说：“但她有男朋友了。”
至于这个男朋友是谁，他心知肚明。
林栀夏下意识回神，“啊”了声，有些尴尬问：“不好意思我没听清，你刚说什么了？”
张骅：“我说虽然拿了第一很值得高兴，但以我们的实力，好像也不用高兴到这种地步吧？”
林栀夏又“啊？”了声，猛然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是一本崭新的荣誉证书。
第一名？
她刚刚在走神，完全没听清那些校领导说了什么，只身体肌肉记忆地做着动作。
没想到这么一出神，连拿第一这么激动的时刻都错过了。
她手忙脚乱打开看，结果刚好到下楼梯的地方，她没注意到，脚一崴差点掉下去。
她惊呼叫了一声，幸好身边的张骅及时拉了她一把，“当心！”
他用力拽住她的手臂，说：“你先好好看路吧。”
林栀夏不好意思笑了下，小声说了句：“谢谢。”
然后想要把手抽回来。
然而这个抽手的动作还没做完，前面突然传来一道劈头盖脸的声音。
“林栀夏。”
林栀夏下意识抬头。
便见江译在休息室门口站着，嗯，与其说站倒不如说是靠。
他懒散靠在门边上，右手拿着手机，手指头点着屏幕不知在放大什么，但看见她后，身体猛然间站直了，眼神像一把刀横过来。
“你们在干什么？”他冷硬问。
“没啊！”林栀夏一秒把手抽回来，举起荣誉证书连忙摆手：“我们什么都没做！就是我差点掉下去他拉了我一下而已。”
林栀夏自己也不知道干嘛要跟他解释，反正她下意识就做了。
江译有意无意瞪一眼张骅，最后看向林栀夏，“过来。”
语气凶巴巴。
眼神也凶巴巴。
在他的眼神压迫下，林栀夏蔫儿了，她哦了一声，乖乖走了过去。
“干嘛？”
江译：“换衣服去。”
林栀夏：“哦。”
身后的张骅看着自己落了空的手，又看了眼前面两人离去的背影。
沉默数秒，最终无奈短促笑了下，感叹道：“少年人啊。”
少年人。
就是心性大，藏不住情绪，把喜欢和占有欲都摆在脸上。
－
颁奖礼结束，临近中午。
林栀夏收到了盛斯年的午饭邀约。
因为盛斯年在京北，林栀夏自然要去和他吃顿饭再走，所以也就不和老师张骅他们一道坐车回去。
把校服换下，和老师说清楚后，林栀夏就和江译离开了华清前往盛斯年发给她的吃饭地址。
林墨下午有事，没和他们一起去。
所以这顿午饭，就只有林栀夏，江译和盛斯年三个人一起吃。
一顿饭下来，差不多两个小时，林栀夏感觉自己从头尬到尾。
因为盛斯年从看见江译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拉着他问话，先是寒暄一波。
盛斯年：“你就是江译是吧？我以前还见过你的，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
江译：“记得的，斯年哥。”
盛斯年笑：“啊记得，那就好那就好。”
然后开始进入主题，各种问。
盛斯年：“你成绩怎么样啊？是不是很好？我听夏夏说你次次都考第一，特别厉害。”
盛斯年：“你爸妈都还好吧？爸爸是不是还联系不上，唉，科研工作者都是这样的，就是辛苦你和你妈妈了。”
盛斯年：“对了，你们现在是高二了吧？十七八岁了都，时间过得真快啊，就一转眼之间。我记得我读高二的时候啊，也是和你一样大。你别看我现在这样，我当时啊很调皮的，经常逃课不说，还喜欢和女同学谈朋友。对了江译，你在学校有没有和小女生谈恋爱啊？”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话唠似的。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林栀夏听着都头大了，江译居然还能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回。
江译说：“成绩还行，没有很厉害，比起舅舅您，我差远了。”
“爸妈都还好。嗯……”他顿了顿，继续说：“我爸确实还没有联系上。不过我妈和我爸已经离婚了很久了，我妈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她现在过得也挺好的。然后，我也挺好的，没觉得辛苦。”
江译：“嗯，我们高二了。时间确实过得很快，我当年读小学的时候，经常听我妈夸您，说您虽然调皮但成绩却是最好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我也一度把您当作榜样。没有谈恋爱，淮宴二中的学习任务还是挺紧张的，实在没时间去想这个。”
最后得到满意的答复，又喝口茶随意一问：“那你觉得我们小栀夏怎么样啊？”
要不是林栀夏一开始就提防着他，在他问出这句话后就立马扯开话题。
“舅舅！”她大喊，把一只虾夹到他碗里，道：“来，这虾特别好吃，你快多吃点！”
把他的问话拦腰阻断，还不知道他会问到什么程度呢！
问完这些，还不消停，吃着饭还时不时盯着江译看。
看完，还旁若无人和林栀夏耳语：“这个江译，确实长得不错，看来你眼光还不赖嘛。”
林栀夏正喝着水，听完差点没被呛个半死。
“咳咳咳……”她边咳边压低声音说：“舅舅你别胡说八道！我和他，我和江译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盛斯年抿唇笑了笑，一副我都懂的表情：“嗯，好好好，是没关系。”
这表情，这语气。
哪里是信她的话的意思？
林栀夏语塞：“……”
毁灭吧。
吃完饭后，过了没一会儿，林栀夏就借着要去赶火车的理由把江译带离了灾难现场。
“舅舅，我们要来不及火车了，就先走啦，谢谢你的丰盛午餐噢～”
林栀夏拉着江译从饭店出来，直到打了车坐上去，然后车开走了，才重重松了口气瘫坐在车椅上。
“我舅舅他话有点多了，不好意思啊。”她平复好气息后，偏头看向旁边的江译，尴尬道：“我不知道他会问这些的。”
还问了他爸妈的事。
平时换着她和陈晋凯付朝昊他们，都不敢轻易提起的禁区话题，今天居然被盛斯年问出来了。
现在想想当时停顿了几秒的气氛，林栀夏都觉得胆战心惊。
“没事。”江译笑着摇摇头：“我和斯年哥都这么久没见了，多问些话很正常。”
见他脸色如常，林栀夏放下心来，心想，他没因为提起江叔而感到不开心就好。
从京北回到北榆，再从车站回到家已经正好是晚饭时间，林栀夏一回家，饭桌上就已经摆满了丰盛的菜等着她。
原因是盛女士早就在林墨口中得知林栀夏拿了第一的事情。
是以一回到家，林栀夏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又是笑脸相迎，又是帮她拿琴包，又是早在下午四点就开始准备的丰盛晚餐。
“来来来，回来了就快洗手吃饭，坐了这么久的车，都饿坏了吧？”
饭桌上，盛女士又是给她夹鱼又是给她夹肉的。
林栀夏心里哭笑不得的同时，又觉得很开心，很骄傲。
因为这证明了她当时重新做回艺术生的选择，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