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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个人”的定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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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依观察完了,站起身冲着雄性们说了一句。

    “……你真的是雌性吗?”胡伦达仰着头傻呆呆的问道。

    部落里从来没有像牧依这样的雌性,大部分的雌性见到雄性猎杀野兽的时候都是远远躲开的,哪见过这随口就能说出“捅死”的?!

    牧依瞅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了一句,“赶快捅死了,赶在太阳落山前把啰啰兽拉回部落。”

    雄性们互相看了一眼,最终抄起手中的石枪,一起用力捅向了啰啰兽。

    牧依站在一边看着,偶尔有飞溅出来的鲜血才稍微移动下地方。

    有些可惜!这啰啰兽的体积实在是太大了,想要驯养的话危险性过高,那两个小的估计奶都没断呢,带回去也是饿死,还不如直接做烤乳啰啰兽?!这别扭的词汇让牧依皱了下眉!

    不过这一皱眉让几个雄性都误会了,是嫌弃他们动作太慢了吗?!又紧了紧抓着石枪的手,力气也大上了好几分,心中暗骂这啰啰兽的皮怎么就这么厚呢!

    ----

    等到他们八个人回到部落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很显然,无论是啰啰兽皮的厚度还是它身体的重量,都稍微超出了几个人的预料。

    牧依和巴罗一人一只小啰啰兽,其余六个人拖着那只大的跟在后面,竟然花了差不多一倍的时间才回到了部落的山口。

    “看……他们回来了……回来了……呜……”

    牧依远远的就听到了菲儿的声音,火把使得她那头金色的头发晃动着一点儿橘红色的暖光。

    “牧依……呜呜……吓死我了……他们说你……你去捕啰啰兽了……呜……”

    牧依被菲儿扑了个正着,手中的小啰啰兽都被挤得掉在了地上。

    菲儿哭的起劲儿,没有注意到那大小三头野兽,可跟在她后面出来迎接的族人们都看到了啊!

    “真的……真的是啰啰兽啊!”

    “还是三头……”

    “这……这是怎么办到的?”

    “他们都没有受伤啊,真的是一点儿伤都没有,天啊,天啊……”

    ……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一再的说明着族人们的惊讶。

    库阿巫师的木杖再次举了起来,这次不同以往的带了些颤抖。

    “……好了……先回去……回去再说!”

    牧依也拍了拍趴在自己身上的菲儿,安慰着让她站好。弯身想要提起掉在地上的啰啰兽,可早有人提前一步捡了起来。

    其他七个人也是一样,手里的啰啰兽都被等待着的族人接了过去,大家像迎接英雄一样将他们围绕在了一起。

    成功猎捕到了啰啰兽,而且还是毫发无伤!这让族人们都非常的兴奋,他们迫切的想要知道这猎捕的过程。

    不过牧依更担心的是受伤的努哈瑟以及留守的两个幼崽,和库阿说了一声,留下其他几个人解释,就赶紧先离开了。

    “牧依!”刚刚走进洞口,就被乌力沙扑住了!

    牧依掐着他的腋下,将他抱了起来,“怎么哭了?”

    “……我害怕……”乌力沙的眼睛已经肿了起来,不知道哭了多久。

    牧依心疼的不行,轻轻的摸着他的脸蛋,将眼泪擦干净。

    “好了,别哭了。你阿帕没事儿,我还把欺负你阿帕的啰啰兽猎回来了,是不是很厉害?”

    牧依晃动双臂,笑着安慰他,还打趣着自己之前的行为。

    乌力沙和卡坦早就听说了下午的事情,不过他们要看顾受伤的努哈瑟,不敢放他一个人,只能守在洞穴里。

    这样的焦灼,乌力沙这个小幼崽显然是承受不住的,哭了一遍又一遍,见到牧依回来才好了一些。

    见她没有受伤,又听她安慰自己,心里也就放心了,虽然还有些抽噎,不过眼泪倒是慢慢停了下来。

    牧依抱着他走到了石床前,卡坦和努哈瑟都是一样的表情看着她。皱着眉,黑着脸,带着极大的不赞同以及放心。

    “你怎么自己跑出去了?”努哈瑟的声音还有些嘶哑。

    牧依没回答,将乌力沙放在石床上,又看向卡坦,“去看看谁烧了热水,先借点儿过来。”

    卡坦满脸的不乐意,踢踏着脚动静很大的迈开步子往外跑了出去。

    牧依心里好笑,这还是第一次卡坦这个别扭的幼崽把情绪外露了出来。

    拿开了盖在努哈瑟身上的兽皮,牧依一边检查包扎过的伤口,一边问乌力沙:“卡坦怎么了?”

    乌力沙坐在石床里面,小心翼翼的揉着努哈瑟身上的青紫,“嗯?”

    “我是问,为什么卡坦,嗯,是生气了吧?”牧依回想了一下刚才卡坦的表情。

    乌力沙这才恍然大悟,刚开口想说话,却又低头瞅了瞅努哈瑟。

    努哈瑟现在的脸色比刚才都更要难看一些,本来就受着伤,又担惊受怕了一下午,人回来了却又不搭理自己。

    牧依也跟着低头看努哈瑟明显大了一圈的眼睛,伸出手有些不自在的抚了抚发辫。

    她倒不是不理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事儿,虽然跟别人开玩笑可以说是为他报仇去了,可对着本人怎么可能这么说呢。又想起库阿交代自己有关部落交换制度的事情……

    “对了,和你说个事。”牧依决定转移话题,于是开始诉说起骨刀、藤筐以及以后可能存在发展的生活用品的问题。

    努哈瑟显然也被这个想法吸引了,“你做的很好!”

    最终他只是点了点头,海蓝色的眼睛越发的深邃。天色早就暗了下来,洞穴里火堆的光芒并不足以让牧依看清楚他的表情。乌力沙在两个人开始谈话的时候,就也跑了出去准备弄点儿吃的回来,如今洞穴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牧依觉得氛围有些奇怪,原本轻松的神情也渐渐紧张了起来。

    努哈瑟倒与她相反,嘴角的纹路舒展开,又重新拾起了话题,“你怎么一个人跑出去了?”

    见绕不过去,牧依也就耸了耸肩,“还有另外七个勇士,我不是一个人。”

    “……没有我在……就是一个人!”努哈瑟沉吟了半晌之后回答了牧依一句。

    牧依一愣,突然反应了过来,上下打量起努哈瑟。

    “你看什么?”努哈瑟也不知道为什么脸皮会发热,牧依盯着他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会是喜欢我吧!”牧依的右手一下下的敲点在石床上。

    这话问出来,努哈瑟下意识的握住了拳头……骨头疼了……

    “你别乱动啊……”听到他的低呼声,牧依的右手拍向他握紧的拳头,被努哈瑟顺势攥进了自己手里……

    牧依挣动了两下,“……放手……”

    努哈瑟抿了抿嘴,越发的加重了力气。

    牧依倒是可以直接甩开他,不过这人胳膊还伤着呢,再看他一脸受伤的表情,还有那一身的青紫……

    “我不会喜欢你的,我不需要雄性为我捕猎食物,实际上,在我的部落,我就是勇士!”牧依没有强行要收回手,很是平和的第一次说到自己的身世。

    努哈瑟听的一愣,不对啊,他见过也摸过,这是个雌性……

    牧依当然没想到自己的话中存在着歧义,直到努哈瑟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胸部……

    忍不住的满头黑线,“看什么呢?!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以前在部落就像雄性一样是可以自己捕猎食物的。”

    努哈瑟镇定自若的收回了目光,半晌之后微仰起了头,看向牧依,“你说过,一个洞里,有一个能捕猎食物的人就够了,现在我受伤了,你得照顾我!”

    “……”这的确是牧依最开始的打算,不过,为什么此时让努哈瑟说出来会让她觉得这么不爽快呢?!

    没有等牧依想完,卡坦和乌力沙一起回来了。

    “牧依,莉莉阿拉给了我长翅鸟和骨针头粉。”乌力沙双手提着东西走进洞来。

    跟在后面的卡坦抱了一个装了不少热水的小石缸,将它放好,就又一脸别扭的过去努哈瑟那边了。

    牧依也只好先暂停与努哈瑟的对话,开始做饭。

    “今天再给你们做点儿好吃的吧!”牧依看了看家里的食物,决定除了日常的烤肉之外再做个平菇炒肉片。

    架好石锅,骨针头粉煮上。石板也架上,撕平菇切肉片。另外还烧了一锅水,牧依打算拿那只长得好像鸡的长翅鸟煮汤,希望能煮出鸡汤的效果,洞里现在有伤员还是需要补补的。

    乌力沙还是小跟屁虫一样,蹲在牧依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卡坦虽然别扭,但是听见牧依的吩咐也会看个火舀点儿水。

    努哈瑟歪着头,看着那处散发着暖意的火光,看着围着火堆的三个人,突然间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比自己捕猎到最凶猛的野兽还要满足。

    “好了,吃吧!”牧依将骨针头粥盛了两碗,一一递给乌力沙和卡坦,两个幼崽估计都饿坏了。

    “烤肉自己拿,这个石碗里的炒菜你们两个负责吃完!”又吩咐了一句,牧依转身准备照顾病号。

    而看到了直挺挺的病号,想到刚才的话题,牧依突然间犯了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