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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梅也加快步伐跟上,她也害怕晚上去,虽说那谭大人是刚正不阿的清官,但是毕竟是去祭拜,大晚上的去总归有些渗得慌。
驿站。
左也今日回到驿站,却发现人都不在,寒将军这段时日都在铆足了劲审那张强和萧晨,几乎脚不沾地,日日都在牢里。
他自己又忙着江城的收尾工作,好多工程都需要批复,新上任的官员也都还在适应期,他负责的基本快要完成,想回来同林深碰头,看看进度如何。
回来之后,发现驿站只有小厮和丫鬟;
嫂嫂,林深,寒棱都不在。
这才知道他们都出去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的心情,现在当真是到了收尾阶段了,他可以回家了!
他拿着一叠纸质文书站在林深房中,刚才想着快点同他说,也没敲门,谁知一进来屋子都是空的,人都不在。
犹豫片刻,他轻盈的步伐落在那木地板上,仿佛脚底生风,贼兮兮地往林深书桌走去。
“让我看看,林深这几日都干了些什么。”
左也随意坐在书桌旁,将那文书放在上面,余光却瞥到了开了些封口的抽屉,他有些心虚地拉开一点,入目便是一封信件,上面封口的泥章图案看得怪熟悉的。
他凑上前,皱眉细看,思索片刻后,收回视线,将抽屉推回:
“算了,想不起来,估计也就是哪个朋友写的信吧。”
又随意看了下桌面,真是整齐,上头放着笔墨纸砚,角落放着几本书籍,还有一卷画,他想伸手去看的时候,顿了顿,又收回了。
林深应该是不喜欢别人翻他东西,刚才他开了抽屉,已然是冒犯了,现在断不能再行此无礼之事。
思及此,他将文书放下,起身便离开了屋内。
......
小馆二楼。
白依依见林深一直望向窗外,顺着视线看去,只看到了赶集贩卖的人,和路边挑选东西的行人,她不解道:
“你在看什么?”
闻言,林深收回视线,心绪有些飘移,她怎么会来这里,她知道他在这小馆吗?
她刚才去的那个方向是打算去哪里?
白依依见他转头根本没理会自己,拍了拍桌子,不满道了声:
“林大人!”
林深抬眸,看向有些愠怒的白依依,淡淡道:
“今日我要了解的都了解了,账也已经结过了。”
白依依愣住了,只见眼前人迅速起身离开,这就走了?
什么都还没允诺她,她刚想起身拦人的时候,林深停下了,侧头说道:
“离开江城的时候会通知你,这段时日我的护卫会在暗处保护你;至于在洛都想住在林府,我需要问过嫂嫂意见,林府,她当家。”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像是要去追人一样。
白依依怔愣在一旁,就这样“目送”他离开了。
良久,桌上传来一声轻笑,林深,还真是如他所说的那般。
......
到了谭家的时候,黄梨花愣了一下,这间屋子,比之现在林府的下人居住的地方都还不如。
简陋的石砖泥土搭建四墙,屋内还有一张破损的桌子,旁边是一张木板床,空荡荡的屋子,看得人莫名心酸。
黄梨花理了理情绪,往后头走去。
她来前问过左也,说是已经将他安葬在屋后头,听闻他的母亲也在那儿。
屋后头是一块空地,上面隆起了两座土堆,立了两座碑,上头还有些新鲜的水果。
看来,偶尔也会有人过来看他。
黄梨花将食盒接过,在两座碑前分别放上今日买好的东西,一一摆放好。
一阵清风吹过,树上的落叶飘下,刚好落在了墓碑上,她上前将那落叶轻轻拿起,放到了碑前。
“那日你赠与我的画,我看过了,画得很好。不过同我夫君比起来,还差点意思。你在下面要是遇见了他,你们倒是可以切磋一下。”
“你同我夫君的性子很像,你们都是光风霁月般的人物,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正义,不惧死亡,不畏权贵,我时常在想,我这样贪生怕死之人,怎么总会遇上你们这样的人。”
黄梨花将酒杯倒满酒,一饮而尽,随后又将另一杯倒入土里。
“我虽尊重你的选择,但那日我不都同你说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现在徒有一个虚名,没法享受也没法做实事;就算苟活也得活着不是,那今日你不就能看到那些狗官的下场了?”
“相比起你们,我就要卑劣得多,我从一开始......哎,算了,同你说这些做什么,免得吵着你投胎的路了。”
说到这,黄梨花无奈叹息一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不知为何今日自己心中这般郁闷,谭覃,让她想到了林昙,想到林昙,又想到了林深。
喝酒的动作加快,小梅在后面提醒:
“夫人,您快把这酒都喝完了。”
黄梨花掂了掂手里的酒壶,确实轻了不少,这才将酒壶放下,喃喃道:
“谭大人,实在不好意思,喝多了你的酒,不过你身子不好,也应当要少喝。”
说完便起身,随手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小梅听到她的话嘴角抽了抽,哪个好人会把祭拜的酒喝光啊,幸好现在只有她在,不然都得笑话夫人酒瘾大,抢亡人酒喝。
黄梨花离开这座小屋的时候,一阵轻风吹过,扬起了她额边掉落的发丝,她向后看去,那墓碑上又落下了几片叶子,摇摇晃晃飘到了那酒杯处。
她回头,不再看向身后,径直离开了这座小屋。
墓碑后头,大树旁,走出两人,林深和林二。
林深走到墓碑前,他今早放的水果被放到了一旁,摆放了新的糕点和酒水。
他想到刚才那丫鬟的话,将酒壶提起,愣了一下,里面已经没了大半。
他将林二手上提的酒拿过来,装满了酒壶,放到了一边。
将墓碑上的落叶轻轻拂去,眸色微沉,刚才,她是想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