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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张 齐寰(什么也别说,明天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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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鄢梓阳秀眉一蹙,斜睨眼旁侍的红袖,一捏下巴,凑上前,痞笑道:“娇娇,瞧瞧本公子,可是不好看?”

    红袖依言一瞧,却红了脸,以袖掩嘴,羞道:“怎会,公子是奴婢见过最最好看的。”

    见美人娇滴滴模样,鄢三舒眉展目,满脸无辜,嘟囔道:“瞧瞧瞧瞧,本公子自是好看,何来得叫我好看一说?”

    周安仁恍若未闻,眉目不挑,屈身道:“公子,里儿请,衣裳已备好。”

    院里风光莺语,内厢佳人弄弦,轻拢慢捻抹复挑,勾人魂,拨人心,美人渐入佳,一颦一簇,一悲一喜,竟叫人噙泪和喜。

    鄢三怒衣一袭,瑕玉不急,调笑惹人目,言行睱人眼。

    游廊之下,听一曲筝鸣,看满园花锦。鄢梓阳笑道,“这便是齐家娇女?”

    “哈?”周安仁一探头,当好鄢梓阳一敲,“哈什么,公子玉笛可在?”

    周安仁瘪嘴抚头生生副委屈模样,“带了,公子可要?”

    “废话!”鄢梓阳只觉自家长随愚钝,捂面接笛。

    .

    霍氏自是端得住架子,眸中却多几分赞许,显是满意这未过门的儿媳。

    吴氏以巾掩唇,面露喜气,“寰姐儿为见三公子,这曲儿可是备了月把,今个出门她还紧张得很,生怕公子听闻不满。”字句谦卑,却难掩骄色。

    霍氏亦是勾唇,“齐夫人哪里话。”

    二人品茶对谈,好不快乎,却瞧霍氏不经意一睥睨,晴雯接应,恰要辗身,又闻门外高笛一和,衔着不知何人一喊道:“夫人,三公子来了!”

    美人三步一顿,棱节分明却宛若白璧的纤指若兰绽,一管白玉,一不知为人衬玉,还为玉衬人。

    霍氏到底不是个任欺负的,这厢眉眼盈盈,“齐夫人还久等了,犬子出门恰归。”

    珠帘之后,齐三指一抖,这算同自己和鸣了吗?心想若此,肤若凝脂浮几分绯红。却听琴律一乱,齐寰顿乱阵脚,又闻那厢辅笛为主,高音为结。

    曲终美人踏槛而入,压下玉笛,一展唇角,作揖问安:“母亲,齐夫人。”周安仁巧接笛,他又一侧身,冲帘内莞尔以示,“齐小姐。”

    齐寰只见那人海棠红直裾,更衬得美人如画若仙,乏天尤物,碧姮给她打了帘,更瞧清了妖精的模样,腮红三分,娇七分,“鄢家哥哥,小女不才,不慎乱神,还亏得鄢家哥哥出手一助。”又言道糗事,辄更臊红了脸。

    鄢梓阳一鞠,“齐小姐高抬了,若非鄢某执意插入,齐小姐怎会丢了谱儿?还终归鄢某错处,还望齐小姐见谅。”

    言谈举止皆轻飘似纱,不失礼数,更何谈勾人心魄之貌,直叫碧姮羞红了面儿,难亏姑爷为众人所议。

    吴氏一笑,支起话,“霍妹妹教子有方,竟调教出这番妙人,也是我长眼了。”

    霍氏晓得这不过奉承,却不知寓意何为,欣然一接,“齐夫人说笑了,能娶入令媛才为我鄢府之福分……”

    只管这二人互吹互捧,鄢梓阳把握机会,请得齐寰入座,又遣人沏来茶水,其风度可谓翩翩,叫人支不开眼儿。

    .

    人影绰绰,篁竹随舞,红袖敛了香灰,驻步长廊,闻笛长叹,却觉颔下一寒,慌神间已恍然悟被劫持。

    方想呼救,又听那人压嗓低喝道:“休要吵闹,刀剑可不懂怜香惜玉,速道出鄢梓阳去从。”

    红袖哪里镇静得下,慌乱间划伤脖子,霎时腿软,就是鄢三日里亦待她若娇,哪里使她这番委屈。

    一听她呜咽,那人一叹,刀未入鞘,辄一记手刀已上,瞧她昏了过去,便掏出个法郎小瓶,递上红袖鼻前一绕,又掏出盏玉罐,挑一叠膏药替她抹上。

    来人起身一揖道:“姑娘,委屈了。”

    然而事事为徒劳,那人一叹,闪身而去。

    .

    话过三巡,两狐狸仍自打算盘,句句隐晦,叫人难猜,也不知是否下了决心,定要道出个输赢。

    对屋檐上,房内了然于目,公子盘腿而坐,无奈目不可视,却字句晰闻,又取来葫芦一到,喃喃,道:“鄢小子好性致,这厢又勾搭上齐三,好生叫人羡慕啊,羡慕。”言罢,身一仰。

    哪知被人应接,又闻声嘟囔:“阿天,休痞了,这眼疾未好,还出来晃荡,若是丢了叫我如何是好?”

    公子面露喜色,却就手而枕,无赖道:“你这厢不是来了?哪里还要我着急晃丢?”

    阿昭一笑而过,“属你会贫,跟我回去。”

    公子不依,“可不要。”

    阿昭道:“莫当自己似孩提,可要我哄你回去?”

    公子恍若未闻,顾自身转,只叫人觉无奈,“再闹,别怪我断你酒水。”

    .

    三日已至,外头风声亦压,眼下烟波四平,叫人好生一番闲清。

    沉香点正香炉,欲起身沏壶茶水,却闻里厢娇人唤,辄打帘道:“小姐,可有何吩咐。”

    “前些日儿遣你查的事儿可有着落?”李惟湘杵头,言行尽透慵懒,冰肌之上露分许憔悴。

    沉香上前几步,几分语言却止,“尚未清晰,当下该是快有回应。”她一抬首,连叹道:“小姐,奴婢这便去请大夫。”

    话未落,却瞧李惟湘一摆手,“罢了,罢了,且有要事,这厢你送封信去鄢府,再唤半夏前来,我有事要嘱。”见她掂起案台变堆叠的话本,抖出个黄皮信封,“你办事我素来放心,莫要叫人瞧着了。”

    话已至此,沉香只得一接信,塞入襦裙,又撇眼李惟湘,拥来床薄衾,见她披上,这才肯转身而去。

    李惟湘舒眉一笑,这丫头,依是最关心人的。

    瞧她渐行渐远,李惟湘这才拈支笔,一展纸,挥墨而书。

    抖了轻衾,李惟湘促步而行,恰瞧杏树下一婆子当扫落叶,定眼正是兰妈,辄轻呼出声。

    兰妈乍闻,且是一惊,又忙回神,应声道:“小姐。”

    兰妈历来老实,李惟湘自不为难,笑道:“妈妈辛苦了,不知当下可有功夫?”

    贵人如此置低姿态,当是受宠若惊,“小姐吩咐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