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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欣刚开始身体很虚弱,但是感冒好了以后反倒比之前的状况好了不少。
医生为此特意将沈令冰约到了办公室。
“这次喊你来是想了解下,你母亲她之前是不是服用过什么药物?”胖胖的男医生扶了扶眼镜问。
“她之前的情况确实有点特殊,但是具体的我也不能确定。是有什么影响吗?”沈令冰虽然很气兰欣轻易将解脱说出口,却不想放弃任何一丝希望。
“哦。你不要误会。只是她的情况比一般的急性病人要好的多,今天我们就会开始第一疗程。关于脊髓配型的事情,医院已经挂在了网上,家属这边也要尽快跟上。”
听了这话沈令冰稍微宽了点心,出了会议室她就去了检验科,她想先把自己的配型检测做了,再尽快回一趟c市。
毕竟当年闹的那么凶,恐怕会费不少事。
沈令冰的舅舅家在c市下面的一个小县城里,舅妈属于典型的小市民,凡事锱铢必较,从来只有她占别人便宜的份儿,没有别人能占她的便宜。
当年兰欣因为覃玉的事情被教育局通报停职后,舅舅一家觉得姐姐给自己丢了人,再加上不仅需要照顾年迈的母亲,还多了一个拖油瓶,并不是很待见她们祖孙二人。后来沈爸爸的赔偿金下来后舅妈的脸色才缓和了些,可惜也没有持续很久。
以至于上了高中的沈令冰直接带着姥姥回了自己家的老房子,从那之后几乎就没有再往来过,这也是她为什么留在c市上大学的原因。
后来姥姥去世了,再见彻底变成了陌路人。
沈令冰坐在高铁上,望着窗外变得越来越熟悉的景色,久违的想起了那些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去再回忆的事情。
手机不断震动的声音唤醒了她。
因为她把房子挂给了中介机构,最近联系她的人络绎不绝。
当初她一心想着要给自己买个家,核心地段200平的房子耗尽了她这些年的积蓄,这两年眼看着熬出头了,兰欣出事了。
何况,她那个舅妈,当年面对老弱幼小都能下得了手,何况是如今的她呢,有备无患。
她不想让自己一直想这些事情,反正迟早要面对。
好在,向阳...自从上次她说自己还需要些时间,没有再问她什么时候回去。
而此时,x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向阳正坐在齐易清的对面。
“你说你和沈总要一起请三个月的假?”齐易清没想到她才刚刚开始准备放手,这家伙就要休长假,还是带着女朋友一起。
沙发上的人木着张脸一声不吭。
“我也不是不能给你们休个婚假,但是你也挑个时候,马上年货节了,大家都忙着呢。”齐易清发愁的摸了摸眉尾。
谁知道一声不吭的崽子给她扔了个炸弹。
“兰姨得了急性白血病,需要手术,沈总今天去十多年没联系的舅舅家里求人家给她母亲做配型,我不放心,我一会就走。老妈,公司的事情拜托你了。”
齐易清还没有从这崽子这么正经的喊她老妈的感动中回过神,人已经不见了。
她只能补了条消息过去。
【你是说沈总的母亲?】
向总大概是在赶去机场的路上,过了半个小时后才回复了个“是的”。
齐易清坐在办公室里一直难以平复心绪,最后还是给自己老婆打电话聊了会才好受了点。
“转院到b市会不会更好点?”对面的向昕问。
“我看你女儿那张风雨欲来的脸,估计沈总这次又一个人扛了,先等等看吧。唉~”
两位妈妈又感慨了一番自家这媳妇儿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要强,又太见外了。
......
沈令冰辗转到了镇上的时候已经下午四点钟,她看着比十多年荒凉了不少的小镇,心里涌上了些难以言说的难受。当年外婆去世后,舅舅以她是女孩子去祖坟不详为由拒绝她去探望,她只能每年清明节在看望父亲时,给外婆也烧点纸。
她边回忆外婆家的位置,边观察着周围的房子,路上偶尔会遇到不停打量的她的人,只是走了大概七八百米也没看到记忆中的房子。
她只好停下来问了一下路边打量她的大娘们。
当陌生又熟悉的方言脱口而出的时候,她自己都愣怔了。
“哎呀,姑娘,你是本地人呐。看你穿的这么洋气,还以为是哪个大城市的呢。”大娘先感慨了一番,才给她指了指路,不过听上去并没有那么乐意“大成家啊,前面右拐到头修的最华丽的那间就是啦!”
沈令冰道完谢继续往前走,可以清晰的听到后面女人们的闲言碎语“华丽还不是霸占他那个楞妹夫偿命钱修来的,造孽哟~”
“你少说两句撒,被大成媳妇儿听见了可就不好了......”
沈令冰逃也似的拐过了一个巷口。
看到她那间房子的时候,她觉得确实对得起华丽二字。
时间太久了,她对于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没有任何兴趣,她现在只想救兰欣的命。
二层小楼装修的和城郊别墅似的,唯一的缺点就是偌大的玻璃墙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大概是农村土比较多的缘故。
红色的大门开着,院子里停着一个绿色的电三轮。
正屋里出来一个看上去五十多的女人,穿着身深绿色的袄子,厚厚的家做拖鞋,操着一口方言音很重的普通话。
“美女,你认错门了吧?我们可没这么有钱漂亮的亲戚。”
沈令冰忍不住在心里冷笑一声,从她小时候开始,她这个舅妈眼里只认识钱。
哪怕是一家之主的舅舅拿不回来钱也不能进家门。
她忍着心里的不适,想起了她出来前兰欣的叮嘱,还是喊了一声“舅妈,我是令冰。”
女人一双三角眼,惊悚的打量她个不停,接着便朝着堂屋尖锐的喊了起来“孩儿她爸,你快来看看,这个美女说她是你姐家那个闺女撒!”
接着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的瞪着眼睛打量她个不停,好似她是来寻仇似的。
沈令冰祈祷着她舅舅也不要变化太大。
男人出来的时候虽然也震惊了一阵,但好在还是认出了这个和自己姐姐五分相似的晚辈。
房子外面修得很阔气,里边摆设却没什么大的变化。
沈令冰也不在意,她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了。
“去给令令倒杯水,她估计是从远处赶来的。”男人开口还是当初外婆喊她的称呼。
她难得生出了点血脉相连的感觉,却在顷刻间被女人刻薄的声音打碎了。
“喝什么水?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多年发达了,也没见她记得有个舅舅,还不知道又算计什么事情哩!”女人骂骂咧咧的去了后厨。
男人尴尬的笑了笑。
沈令冰却选择了直言,其实女人说的也没错,她是有所求,不然也不会来。
“舅舅,我妈得急性白血病了,正在Z市的医院住院,需要进行骨髓移植,你...”
她话还没说完,躲在一边偷听的女人叫喊着冲了出来。
“你看,我就说吧,怎么可能没事。我可听说了啊,白血病救活了也活不了多久,而且抽骨髓会缩短人的寿命的,谁也不许去。”
男人掏出兜里黄色的烟盒,点了根烟,蹲在地上抽了起来,一如二十年前默认女人诅咒自己姐姐,却无动于衷。
沈令冰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早早将房子挂了出去就是预估到这个事情,无非就是钱的事。
只是她还没开口,女人眼前一亮跑了,嘴里神神叨叨的“哎呀,今天是要下红雨了吗?这不是那个韩剧里的豪车吗?”
沈令冰站起身出了堂屋门,看到了刚好停在门口的黑色迈巴赫,下来一个年轻女人。
她像是救世主一样,脚踩莲花一步步走到了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