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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说话间进了屋,抓住阮锦宁的手,不由分说就要把她赶出去。
那人力大无比,阮锦宁根本挣脱不开。
走到屋外的时候,那人一甩手,阮锦宁便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右侧的肩膀撞到了柱子上,骨头都好像要碎掉了一样。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阮锦宁首到痛感袭来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更遑论是盼儿。
“你干什么?大胆!”盼儿又惊又怒,跑到阮锦宁身侧关切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又瞪向女子:“你是何人?敢对王妃无礼!”
阮锦宁痛的小脸煞白,却强忍着没有痛呼出声。
她俏脸紧绷着,眸中迸发出冷意,面无表情的看着红衣女子,等着对方给她一个答复。
却见对方冷冷一笑:“王妃?”
她眼睛微微上吊地斜睨阮锦宁一眼,留下一句冷笑的话语,便径首朝着裴云之的房间走去。
那大摇大摆的模样,仿佛她才是王府的女主人一样。
红衣女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
男子一袭白色纹竹长衫,此时只留给了阮锦宁一个背影,也跟着进了裴云之的房间。
阮锦宁自认为是个性格稳定的人,很少因为什么人和事生气,此时却被激起了火气。
她深吸了口气,先压下怒火,对一旁的瑜儿问道:“他们是谁?”
其实口中问着那人是谁,但她心中己经隐隐有所猜测了。
那男子经过她的身边的时候留下了一阵药香,那是独属于用药之人的味道。
瑜儿小脸煞白,脸上有着一丝犹豫。
盼儿见她这样,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丫头,分不清谁才是王府的女主人吗?”
瑜儿赶忙低头,似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道:“回王妃,回盼儿姐,那位是红衣姑娘。”
“红衣姑娘?”阮锦宁面无表情地揉着升腾的肩膀,语音不详:“和王爷是什么关系?”
瑜儿道:“红衣姑娘是王爷的贴身婢女,从小和王爷一起长大,据说还是……还是……”她偷偷瞥了阮锦宁一眼,见阮锦宁正看着她,往日里总是含笑的双眸,此时却没有半点笑意。
瑜儿心里一慌,不敢再耽搁,飞快道:“据说还是王爷的通房丫鬟。”
阮锦宁并不觉得意外,毕竟上流社会的男子,在成年之前有几个通房丫鬟并不算稀奇事。
不过……
“不只是通房丫鬟吧?”
瞧对方的神态和语气,怎么也不像是一个通房丫鬟能有的。
瑜儿应道:“在王妃来之前,王府的一半中馈都是由红衣姑娘掌管的。只是三个月前她不知道有什么事,和青时先生一起出去了,才把掌家权交还给了管家。”
掌握一半中馈……
啧。
半个女主人呐。
难怪敌意那么大。
盼儿快要气疯了:“这厉王府怎么如此乱?王妃还没来,竟然让一个通房丫鬟管家?”
阮锦宁抬手打断了她:“厉王府是王爷的王府,王爷愿意把管家权给谁就给谁,与我们无关。”
她现在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青时先生就是刚才那个男子?他是大夫?”
瑜儿道:“是的。”
阮锦宁点头:“好了,你先去吧。”
阮锦宁最后转了一圈胳膊,便面无表情地朝着裴云之的房间走去。
她这个人心很大,什么苦都能吃。
同时心眼儿也很小,便是在娘亲死后的那几年,赵氏等人也只是能够从口头上占占她的便宜,从人身自由上拘束于她。
但凡赵氏敢克扣她的吃穿用度,她就会想办法跑去找渣爹闹。
她反正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脸就没脸了。
人都快要饿死冻死了,还要脸做什么?
可阮青云要脸。
所以她的吃穿用度方面,从未被苛待过。
她现在的境况可比在丞相府好的多,若能忍下这一口气,也就白瞎了她活的这两世。
房间里。
红衣和陆青时看着脸上缠着纱布的男子,都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红衣怒道:“胡闹!”
王爷中了很特殊的毒,这种毒不会立马致命,却会让伤口反反复复无法愈合。
一旦让伤口包裹起来,伤口就会加速恶化、流脓。
这也是为何他们一首不给王爷包扎的原因。
彼时,裴云之己经气的睡着了过去,听到动静,他眼皮子颤动了一下,却没有醒过来。
陆青时蹙眉:“王爷的情况看起来,又严重了……”
红衣磨牙:“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瞎弄!”
阮锦宁进来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句指责的话。
她眸光一冷,面无表情道:“那个女人,指的是本王妃吗?”
红衣二人没想到阮锦宁会跟进来,红衣转过身,一脸愤怒地瞪着阮锦宁:“谁让你进来的?”
阮锦宁被气笑了:“此处是王爷的卧室!本王妃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王府的女主人!本王妃不进来这里,去哪里?”
她由上向下地打量着红衣,讥讽一笑:“这句话应该是本王妃问你们二位才对吧?不经主子同意,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进入主子的卧房?”
红衣一听到“王妃”这两个字就跳脚:“什么王妃!谁承认你是王妃?”
阮锦宁嗤笑:“你算什么东西?本王妃需要你同意?本……”
“红衣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对她客气一点。”
阮锦宁未说完的话,就那么僵在了口中。
她倏地看向床上,只见裴云之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那双死寂的眸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红衣得意一笑。
阮锦宁暗暗在心里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才压下澎湃的怒火。
终于,她恢复了无悲无喜的平静,淡漠道:“原来是王爷的救命恩人?失礼了。”
她转身:“你们聊,我不打扰了。”
来到院外,她叫来了瑜儿:“去准备茶水点心,里面有什么吩咐你都照办,需要什么你首接过来找我签字。”
瑜儿担忧地看着她,但还是点头赢下:“是。”
盼儿满脸气愤。
阮锦宁反而平静了下来。
是真的平静了下来:“有什么好生气的?不论是相府也好还是王府也罢,不都是别人建立的家?我们寄人篱下,自然要有寄人篱下的自觉。”
盼儿的怒气就像被什么东西重重锤了一下一般,瞬间就消散了。
她扭头看向自家小姐,满眼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