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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是上界神鸟,剑九终究只是凡人,二人境界差距太远,此番玄鸟九头齐下,将剑九退路封了个严严实实!
剑九一时不防,被她一爪按住动弹不得,眼看那尖喙便要啄下!
“且慢!”
玄鸟听这一声厉喝,循声望去。只见剑九被她牢牢按住,手里却举起一物。她金黄眼珠一转,瞬间识出此物。
“烛九阴内丹!”
剑九手中攥着的,正是当日在天苍山蛇窟之中,屠灭巨蟒救下乌图时所得的那枚黄色内丹。
他原本想着蛇鸟互食,这巨蟒内丹兴许有用,便死马当作活马医,姑且一试。
此刻听闻这蟒蛇竟是烛九阴一脉,其内丹罕世难逢,不由暗暗心疼,但此刻性命攸关,便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玄鸟仙子!剑九以此丹进献仙子,换取一条性命如何?”
“笑话!你已是我掌中之物,这内丹便也是我的!你又有何资格与我谈条件?”玄鸟九头十八只眼睛一齐直直盯着他,根本不为所动。
剑九只是一声冷笑道:
“仙子此言差矣!就算剑九沦为仙子口中食物,但拼得一死,用尽全身功力毁去此丹,也还是做得到!孰轻孰重,仙子三思!”
这一句话倒是点醒玄鸟。她若是一意孤行吞食剑九,这烛九阴内丹便有可能被他临死前毁去。
剑九虫豸之体虽然诱人,但相比烛九阴内丹对她修为上的进益滋补,又怎可相提并论。一时贪念所至,投鼠忌器,竟被他拿捏住了。
此刻她九头晃动,眼中光采神色各异,竟是齐齐动着各种心思。这副诡异模样看在剑九眼中,纵是他已豁了出去,也不由冷汗涔涔,深怕这玄鸟心思非凡,自己一个计算失误,便万事休矣。
“如此,便依你所言!”她爪间一松,剑九便趁势翻身立起。
他深知鸟类天性小肚鸡肠,如今被他这般要挟,必定怀恨,自己生死一线皆系在这枚内丹之上,便是半分也大意不得,只是将这枚内丹死死捏在手里,定要让玄鸟送他出去,才能给她。
“都说下界凡人短智,你这人怎地如此难缠!”玄鸟心头自是恼怒不已,但回想方才若是任由丹青二鸟将他分食之时发现此内丹,争夺之际只怕又起其他业果,如今这般,她也不亏,思来想去,便也心中平衡下来。
她便引翅纵身,双爪复又抓住剑九肩头,将他带到建木树干之处的一丝幽暗裂隙。
“这便是混沌裂隙,联通六界,你心中脑中默念凡界情景,便可回去了!”
“多谢仙子!”他话音方出,只见一道黄光疾射向半空,正是那枚烛九阴内丹被他扬手掷出。
玄鸟立时振翅扑上,一口将其吞入腹中。
与此同时,剑九身影一闪,跨入裂隙之中。
又是一阵眩晕颤抖,万物皆在眼前旋转。直至剑九目中事物尽皆稳定下来,他这才发现自己仍然站在那鸟首机关之处,与之前不差分毫,仿佛他只是一瞬间愣了愣神,刚才发生种种皆是幻梦一场。
他往怀中一摸,那枚烛九阴内丹已然不见。他这才确定自己方才真的被这机关献祭到上界建木,邂逅三神鸟,死里逃生。
由于他之前一按,那机关石柱早已伸出,没过多久,就看见阁主寻花等人沿阶而下。
阁主方自下至坑底,便被剑九一只手突然扼在喉间。
“这机关为何是献祭之用,还请阁主解释。”
阁主目中竟也闪过一丝疑惑:“献祭?什么意思?”
见他神情仿似真的不知,又涉及自己隐秘,剑九也不欲与他再纠缠此事,只是冷冷地道:
“幸亏剑九命大,死里逃生,否则你就算是找来心境之人,也说不得要葬身此地!”
寻花夏华见他这样说,虽不知何意,但也心知剑九不会无的放矢,只是暗幸剑九身怀机缘化险为夷。她们心中虽是松了下来,却也不由一齐看向阁主,神色皆是不悦。
阁主只作未看见一般,径直走向前去。只见他伸手在坑壁之上摸索片刻,掌中一道劲力递出,身侧悄无声息地划开一道圆形的缺口来,如门洞一般,他便身形一晃,闪入其中。
剑九他们方要跟上去,不曾想那门洞竟是毫不停歇地滚了过去。他们一个不及,那门又重新封上。
刚欲疑心阁主是否过河拆桥甩下他们,却见那缺口复又划开……又再阖上。原来这道缺口居然是在这坑壁里层不停滚过,只是每次停留时间极短罢了。
“九哥,这洞口开启时间过短,不如我们一个一个过去吧。”
剑九颔首,便依寻花所言,让她和夏华依次先过去,然后自己也闪身探了进去。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每次缺口开启之时,形状都略微有所不同。
他进门之后,却蓦然发现身处一间绣房之中,红烛红幔,金盏金碗,桌上奉着红枣花生等果品,上面齐齐覆着一个“喜”字。
这竟是一处新婚之夜的洞房布置。
他连忙回身出门,却见身后深深庭院,满月清辉耀地,哪里还是什么地底洞窟。
难不成自己又进入了什么机关幻境?
中门之处走过一名贵妇人,浑身金翠,富贵端庄。见他立在门口,便径直走上前来,笑道:“天儿,如此良辰美景,你还待在这里作甚么?还不去陪你娘子?”
他低头一看,自己吉服皂靴,竟是新郎装束。心头惊异之间,又被那贵妇人一把推入门中,悄声叮嘱道:
“别忘了娘跟你说的。”
话音方落,她将门轻轻一阖,剑九便被她关在了房内。
此刻他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也不知这里是何处,只能一步步走入厅后内室,金碧辉煌之间,最里面的绣床上端坐着一位凤冠霞帔的女子,覆着红色盖头,只是一动不动。
他慢慢走到那女子身旁的妆台边,从镜子里细细端详着自己。
镜中之人年龄容貌与自己极为相似,但他本能地知道,那绝不可能是自己。那双熟悉而又陌生的双眼,让他有一种错觉,似乎这是自己的另一生。
听得他的动静,却又不见他来掀盖头,床沿那新娘不知等了多久,似是心中忐忑,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但仍是不敢言语,也不敢有什么过大的动作。
罢了!剑九心底轻叹一声,不论是不是幻境,目前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这里,他便拿起桌旁缀着大红喜缎的秤杆,将那盖头一角轻轻撩起。
那女子见他终于掀起盖头,便也鼓起勇气向他抬目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