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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灵丹桶,刘浩然有一点莫名的不舒服,风罗果被人给收罗一空,他已经断丹很多天,修炼也已经终止,读《十万本草经》都缺乏兴致。
这么忍气吞声也不是办法,一定要想办法查出来是谁在幕后操纵。
调查从哪里开始是问题的关键,如果昊禹真人在,直接问他就可以水落石出。不过他如果真的在,也就不会发生这么窝心的s事了。
事到如今刘浩然发现,昊禹真人是他的贵人,冒冒失失去闯登云台是一个天大的错误,不仅把昊禹真人给坑的伤重难愈,搞得自己也经常地走投无路,求助无方。
他憎恨何百合,但也不能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去,直接挑战何百合,他还没那个本事。
还有两个炼气期的小女修,一位蓝衣,性情温和,待人处事和和气气,每次都帮忙,借丹料也不曾为难过他,难道他要去为难一个好人吗?
另一位则是黄衣,屡屡恶言相向,甚至于何百合狼狈为奸,用废丹料坑害他。欠了就应该还回来,刘浩然决定就从她入手,顺便练习一下他从青年刺修那里得到的《暗影精要》。
黄衣小女修的名字叫做黄浅夏,炼气三层,一向在丹鼎殿当值,作息规律,行程容易把握,是容易的下手对象,而且她是何百合的人。
有何百合照拂,小日子过得不错,尤其是在炼丹天才白若兰开始炼丹,借丹料,经常归还欠账的那一段时间,她及时的把消息传递给何百合。
百合仙子,每次都给她一定的打赏,一颗灵石,一粒灵丹或者别的什么小东西,她的日子过得还算舒坦。
虽说白若兰欠账比较多,但是终究还是有相应数量的灵丹归还,但自从刘浩然出现,灵丹她就一粒也没有见着。于是在何百合的授意下,她狠狠地坑了一把刘浩然,以示警告。
在宗主派人整顿丹鼎大殿,过问此事的时候,她也咬牙全抗住,讨好百合仙子,独自受罚。好在处罚并不是很重,受罚期满,这几天她又开始在丹鼎殿当值。
刚回来那几天,她经常忐忑不安。欺负大成仙君的炼丹童子,惹来本宗宗主派人前来清查,闯的这件祸事可是不小,她谨言慎行,行为收敛不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知道什么原因,刘浩然再也没有来丹鼎大殿借丹料,但是与刘浩然有关的一项主料却被人全都用贡献兑换出去。
整个灵药宗都知道,刘浩然是唯一的风修,只有他用得到风罗果,那人把整个宗门的风罗果都搜刮一空,明白着就是与刘浩然过不去。
像往常一样,一天的当值结束,她与姐妹们到后堂,换下小马甲,整理一下私人物品,就急匆匆的返回。天色还早,一天的事情并未结束,吃个晚饭,还需要打坐修炼。
但是从下午开始她就有一点的心神不宁,凭灵觉,似乎有坏事要发生。
遁光掠过一片幽暗小林时,暗影中,脖颈一紧,身上的灵力就像凝固一般,不听使唤,灵体不受控地急速下坠。她想要呼救,咽喉被勒得更紧,哪里喊得出声音来。快要接近地面的时候,一股很大的力量猛地拉她一把,她才没有垂直砸在坚硬的地面上。
醒来的时候,身体五花大绑绑在树干上,对面就是那个她痛恨欲死的刘浩然,不怀好意地打量她,让她心里发毛。
刘浩然正在回顾他那一串行云流水的动作效果,《暗影精要》里寻迹、跟踪、设伏、刺杀和从容撤退这一套的前四段他刚刚实战过一次,正努力对比与被青年刺修暗算那一次的差别。
沉浸于总结经验的刘浩然,没想到黄浅夏已经醒来,张嘴想要呼救。他念个法诀,套在黄浅夏脖颈上的风缚环,瞬间勒紧,让她几乎不能呼吸。
“不要尝试喊人,否则只会越勒越紧,到你永远都喊不了人。”刘浩然道,“我们还没到你死我活的份上。听懂了眨两下眼睛,我就松开。”
黄浅夏急速眨动眼皮,刘浩然松开风缚环后,她大口的穿着粗气,好像再不呼吸,空气就被刘浩然抢走一样。
“我为什么找你,你应该猜的出来。”刘浩然站到黄浅夏跟前,右手撑在树干上面对面的凝视她的双眼,鼻息喷在她苍白的俏脸上,制造必要的压迫感。
“上次坑浩然师兄的废丹料,我都补偿给你,丹料就在我的乾坤袋里。”黄浅夏对比他入宗晚,年纪轻,修为却比他高的刘浩然道一声师兄
说起来她也鬼精,得知刘浩然的修为已经炼气七层,而且有宗主整顿丹鼎大殿预警,她就推测刘浩然会报复。他不敢摸何百合那只母老虎的屁股,一定拿她做出气筒。
“难得你还记得,搞得我心里都有阴影一大片,想起来要去借丹料就胆寒,”刘浩然道,“难道是补偿我几份丹料就能解决?。”
黄浅夏可怜兮兮地眼角噙泪。“师兄,还有什么要求,如果浅夏做得到,一定照办。”
“借丹料!”刘浩然不客气地道。
“师兄大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借丹料,没有人敢再为难师兄。”黄浅夏暗舒一口气。宗主都在关心他借丹料这回事,谁那么不长眼,还敢为难他借丹料,即便是何百合也修身养性,收敛很多。
“什么丹料都可以借吗?”刘浩然的目光邪邪地盯着黄浅夏的眼睛问道。“三百年份的风罗果。”
“这个……”黄浅夏道,“这个都被借光了,师兄就是杀了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但其它的丹料,师兄都是随时可以借的,借多少都可以。”
“三百年份的风罗果!别岔开话题,其它的事情,想知道我自己会开口问。”刘浩然道。
“是!”黄浅夏轻咬嘴唇,小心地道,“丹鼎大殿的风罗果都被借光了,一颗风罗果都没有了,更不用说三百年份的。”
“谁借的?”刘浩然问道。
“白师姐借过一大宗。”黄浅夏道
“你的脖子太舒坦,什么废话都敢说是吧?”刘浩然冷冷地道。
“那个人……师兄你惹不起的,还是不知道为妙。”黄浅夏仿佛被吓到,小声说道。
“我惹不起?”刘浩然冷笑一声,“是大乘仙君?”
“不是!”黄浅夏马上摇头。
“是盛宗主?”刘浩然讽刺地笑道。
“不……是……”黄浅夏犹豫一下道。
刘浩然错愕一阵,跟盛宗主有关?肯定不是宗主,拿走风罗果对灵药宗对他本人都没有什么好处,相反刘浩然修炼风属性,辅助白若兰炼制出来蓝丹,才能提振灵药宗的声威,对宗主本人也名誉声望收益巨大。
“是与盛宗主身边的人?”刘浩然凝视黄浅夏的双眼。
“……”黄浅夏惊讶地睁大眼睛没有回答。
“是盛红梅!”刘浩然的拳头捶击在大树的树干上,树干发出咔嚓咔嚓裂开的声音,一大片枯死的树皮剥落,片片树叶簌簌地落下。
黄浅夏噤若寒蝉,在叶子的飘摇中瑟瑟发抖,生怕刘浩然把怒气洒在她身上,蒙受皮肉之灾。
盛红梅依窗斜坐,满脸嫌恶的看一眼垂手而立的杨宝成,把头转向窗外。
她身为宗主之女,生来贵不可言,那一年已经冬去春来,寒梅凋残。但她出生时一声啼哭,却初暖乍寒,雪花漫天,本已经过季的满山红梅,花儿怒放,齐齐盛开,于是取名盛红梅。
大概是占了这个彩头,相传她爱梅成痴,天下间凡有珍贵梅种,无论如何艰险难寻,不管它价格几何,更不谈它如何曲、奇、怪、异,盛红梅统统收入这方红梅小园。
小园是圆的,位于药王山顶峰一侧,屋外是百年不化的积雪,千年所积的玄冰,各种珍稀美丽的红梅,在天寒地冻之中,红艳欲滴。
屋外冰天雪地,屋内经过阵法加持,却是初夏的光景,红妆艳裹的盛红梅,是红梅林中最美艳尊贵的一朵花儿。
“你跟刘浩然的关系很好呀。”盛红梅低头嗅一嗅,手上那枝渐要枯败的红梅香气,轻轻仰头,微闭双眼,淡淡问道。
这本是一幅清丽脱俗的美人闻香图,然而杨宝成不解风情地将脸与地面平行,深哈着腰恨不得将脸贴到地板上,那里有机会有心情欣赏。
“我是仙君谷打杂的,基本上仙君谷所有人都会找我跑个腿,办点琐事,跟浩然小师弟不可避免地也打过几次交道,帮过一点忙。”杨宝成弯腰低头,谨慎地回答。
这里是药王山的风景最秀丽处,就他在灵药宗的地位而言,要八辈子累积的阴德才能踏上这方仙家福地。号称宗门通,他对药王山顶峰的所知却是平常稀松。如果平时他一定睁大眼睛,将每一处秀色饱览,牢牢记在心中,但现在没那个心情。
“帮他去借丹料,这也是需要帮忙的杂务?”盛红梅淡淡地问。
“回仙子,帮助若兰师妹借的,她的炼丹术高明,而且痴迷炼丹,所以耗费的丹料极多,又舍不得时间来借。”杨宝成不敢挺身不敢抬头,谨慎地回答。
“卖灵丹是怎么回事?”盛红梅撕下一把粉红梅花,花瓣洒在桌面上。
“做点小本生意,存点灵石,准备换个筑基丹,筑基的时候用。”杨宝成道。
“做那么多的生意,灵石不够用的?”盛红梅转过头盯着杨宝成,语气依旧淡淡地。
“筑基失败一次,灵石花光了。”杨宝成腰弯的更低。
提起灵石,杨宝成就想到拍卖会上,一时冲动,参加喊价,无形中将中品培基丹多卖两万灵石,虽然他也是受益者多得一万灵石,现在他却开始后悔,盛红梅该不是为这事,找他算账吧。
“不是一起去猎妖兽么?多猎几次不就又赚回来了。”盛红梅慵懒地直一下腰。
盛红梅没有提拍卖会的事,杨宝成含在嗓子眼的小心脏,才落回他的大肥肚子里。“大家组队,分工协作,各尽其力。”杨宝成说道。
“刘浩然都能干什么?”盛红梅的纤细手指在桌面不规则地滑动,摊开桌面上的花瓣,漫不经心地问。
“他的修为低,做诱饵最合适,是最危险的一部分。”杨宝成低着头,看不到盛红梅的脸,即便他是善于察言观色地他,也不知道,盛红梅忽左忽右地改变话题是在打什么主意。
“捉一阶的小妖兽,也要合作,也用炼气七层的修士做诱饵?杨宝成你当我是傻子不成?”盛红梅冷冷地道。
“……”杨宝成打一个激灵,腰更弯,头更低,长时间的弯腰低头,憋得他的胖身体非常难受,汗水都已经顺着额头向下淌,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
“不准再帮助刘浩然借丹料,不然打断你的腿;不准帮他卖灵丹,你卖多少,我就抢多少?更不准跟刘浩然组合去猎妖兽,否则……”盛红梅喝一口灵茶,双目杀气四溢,“把你喂给妖兽。”她将手上的寒梅枝朝着杨宝成的脑壳子砸去。
枯枝撞在杨宝成宽大的脑门上,跌落在白玉石铺成的地板上。红色残花如雪片飘舞,它们本色就鲜红,其中几片沾着杨宝成的鲜血,愈发红的妖异。
杨宝成依旧诚惶诚恐地弯腰低头,脑门破开一条长口子,血水混着汗水落在地板上,滴答滴答。
“滚!”盛红梅怒吼道。
杨宝成如获大赦,挺起已经僵硬的脊梁,迈动麻木的双腿,朝外走去。
“把乾坤袋留下。”盛红梅冷冷地道,“你讹诈我两万灵石以为我不知道吗?就你这头肥猪,想要隐藏身份就先不要长这么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