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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亚光在海边坐了一夜,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孙秘书的话,魔咒般揪住他的心,
眼睛出了问题,什么时候的事,前一天的婚礼上,她张着迷茫的大眼睛,难道那时就已经看不清了吗,
该死的女人,什么事都隐瞒不说,现在可好,要变成瞎子了,她一点都不在乎吗,会不会有其他更严重的后遗症,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烦躁地走来走去,海风冰凉,他的心窝有一团火焰,焦灼焚烧,
“何亚光,不准再想下去,你该想的是你的妻子,”
他狠狠命令自己,然后哈哈大笑,漆黑夜空照不进他的悲伤,他知道不该担心,可是脑子和心脏都严重失控,无法自抑地想到悬崖前她纵身一跳,她对他说:因为这是你想要的,
曾对她引以为傲的掌控,回想起来只有悔意,她为他而跳,那么她也是为他而伤,
“不……”何亚光冷汗淋淋,衬衣沾在后背上,
清晨,他筋疲力尽地回到房间,
蒋玉琪睡眠很浅,听到动静,睁了睁眼,
他换了衣服,坐在床头,握着她的手默默凝视,眼底有份无可奈何的沉重,
她定定回望着他,而后皱眉,起身洗漱,
蜜月的第二日,再次漫步在银色沙滩上,蒋玉琪挽着何亚光的手,依旧小鸟依人,可横在两人之间更多的是沉默,某些感觉悄然变化……
东海市,一连几日好天气,
我签完解聘合同后,做的第二件事是搬家,新房子年前已看好,贵重或紧要物品也在年前整理打好了包,请来搬家公司,只花了半天便顺利完成大工程,
我要做的第三件事,去医院复检,这才是我最紧张担心的,若是就此失明,将来如何工作,林强会有多难过,好不容易有了妈妈的线索,失明了将永远不能仔细地看妈妈一眼……
站在路口,我低着头,等待红绿灯,但其实我也看不太清楚红绿了,
见到身边有人影走过,我也跟着其他人迈开步子往前走,
忽然,急促而尖锐地刹车声响在耳边,一辆豪华轿车停在距离不到十公分的地方陡然停下,
“啊,”我惊叫一声,本能地感觉到了危险,侧身想躲避,手中的皮包被惯性甩脱出去,
“怎么回事,,”车里一声怒喝,
“对不起,三哥,前面突然跑出一个女孩,”另一个大概是司机紧张的说,
我反应过来,喘了口气,缓慢蹲下,在地上摸索着捡我的包,
名叫三哥的年轻男人一手推开车门,
将地上的包捡起来,放在我的手上,
“谢谢,”
眼前那人用一个温润醇厚的嗓音问候:“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谢谢,”
我想继续过马路,却听那人提醒:“小姐,现在是红灯,”
“哦……不好意思,”原来是闯红灯了,怪不得差点撞车,我转身往回走,
“小姐,这大概是您的病例吧,刚才落在地上了,”男子第三次开口,目光始终注视我,
我摸摸包,发现病历确实不在,伸过手去:“谢谢,”
第四次开口时,司机快步跑下车,毕恭毕敬地催促:“三哥,请您先上车,时间快到了,大家都等着您呢,”
三哥手腕微抬,司机讪讪住了口,
我接过病历本,正好绿灯亮起,感觉到身边来往交错的人潮,我轻轻吸了口气,抬起头随着行人往前走,
“小姐,请稍等,”三哥快步追上,紧盯我的眼睛,“小姐有眼疾,”
我无奈地扬起笑:“先生是有心人,观察入微,我正要赶着去看眼睛,”
“我送你过马路,”
“不用……”
“小姐为何不给人一个助人为乐的机会,”
“好吧,谢谢,”我只好笑笑,或许是他的声音太好听,嗓音温润柔和,不疾不徐,有种安定人心的力量,我没有拒绝,
胳膊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扶住,恰到好处的轻柔力道带着我往前走,
司机又喊了声“三哥”,随后叹了口气,赶紧回到车上,
走过人行横道,到达安全区,我无比诚恳地说:“先生,您是个好人,”
“不客气,”三哥看着我,从胸前口袋取出一张名片,放入我的手心,
“我叫秦亿恒,这是我的名片,”
“秦先生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交个朋友,有需要的话随时欢迎找我,”
我摸了摸名片,放入包中,这位秦亿恒是君子,可惜看不清他的样子,应该也很年轻,不知道做什么的呢,
我对自己笑笑,一个好心的陌生人而已,萍水相逢,只怕不会再有交集,
医院,
医生对我进行了详尽的检查,
“林小姐,这几天会不会经常头晕,”
“偶尔……不算严重,”
“嗯,身体还有没有其他不舒服,”
我想了想,摇头:“其他情况还好,医生,我最关心的是眼睛,刚才的检查结果怎样,我只想确定,如果视力没有退化,是否可以不用进行手术了,”
医生神色凝重:“林小姐,从检查结果来看,您这几天视力并没有退化,但那些药物只是暂时有效,不能长期服用,要解决根本问题,还是得取出血块,现在您脑部血块更近得压迫到视觉神经,随时会造成失明,建议您尽快找时间手术,”
我僵直了脊背,手指掐在大腿上,试图让自己镇定一些,过了会,她低声问:“医生,这种手术安全系数高吗,有多大的风险,”
“任何手术都有一定风险,就林小姐的状况来看,如果在我们医院治疗,成功把握是六成,”
我低下头,衡量着六成的意思,
医生真诚道:“虽然我们是专门的心脑血管医院,但目前市内最好的是尚德私立,里面集中了不少国内外顶尖专家,只是……那边除了费用昂贵,还必须有关系才能够约得上,”
我心口微颤,她何尝不知道尚德私立技术一流,
当初昏迷不醒,何亚光正是将我送去那里,由最权威的李博士亲自治疗,可是想到出院时,李博士特地打电话,需要通过何亚光的准许才敢放我走,我现在连那家医院的大门都不敢路过,
一有吹风草动,恐怕都会让何亚光知道吧,
费尽心力才与他彻底解脱了关系,绝不想再与他有所交集,尤其是让他知道自己的眼睛……
不,尚德私立,去不得,
我抓起包,起身朝医生感谢:“我回去好好考虑一下,谢谢医生,”
家里客厅,我安静地坐着,将近一个小时,保持同一个姿势,双眼空洞地望着地板发呆,
从医院回来,一路想了许多许多,想到天黑仍没思绪,
天黑了吗,我起身,摸到开关,
手指定在开关上,闭了闭眼,没有按下,
如果眼睛随时会失明,就代表自己随时会生活在一片黑暗中……
那么,好吧,如果注定这样,从今晚起,姑且先适应吧,
我这个人恋旧,或者说很讨厌改变,所以搬家时,让新房子的摆设与原来一模一样,习惯了每样家具和物件的位置,视力障碍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若是林强在身边,没有刻意观察,应该也发现不了吧,
到了晚饭的点,缺少食欲,于是我找到了早餐时剩下的面包,有一口没一口地啃着,
门铃忽然响了,
我抬头一愣,咦,这个时候了,谁还会来,小区物业吗,
我摸到门口,打开门,那人没出声,我只看到黑影,清清嗓子试探地开口:“你好,你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