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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俩直直看着对方,沉默散布整间病房。
何亚光视线下移,落在我紧抿的唇瓣上。
他无暇思考,倾身吻下去。
唇还没碰到,我猛然推开他,扬手就是一耳光。
何亚光彻底愣住了。
我身体还虚弱,这一巴掌力气很轻,但让他火焰窜升,黑眸气得炯炯发亮。
“林萧!”他随即强悍地按住我的手腕,将我紧紧压在床上。
我皱眉咬着唇不停地抽气,不屈的瞪着他,泛出水雾的眸子迸出无声的指责。
何亚光看着我的眼睛,悄然放松了手指,语气仍是粗暴吓人:“你这个女人!究竟在闹什么?到底哪里不满意?别挑战我的耐心!”
手腕得到自由,我立刻将被子拉到我的脖子根,把何亚光当瘟疫一般全身戒备。
“你……”何亚光看我的样子,一脸的懊恼,怒气无处可泄,抡起一拳重重落在我的枕侧。病床剧烈弹动,我整个身子也跟着弹动了一下,惊恐的眼瞳急速收紧,眼睛不自主的颤抖着。
但也不过是瞬间,我忽又张大了眼睛,直直注视他,不躲也不避。
看着我倔强的举动,何亚光只能无奈地收紧拳头。
他喘着粗气,盯着我,狠厉地迸出字眼:“林萧,你要明白,一直是你欠我,我可从没欠你分毫!你就这么对我么?”
闻言,我睫毛闪了闪,眼底流泻出少许痛苦。我缓缓移开视线,望向窗外幽幽的夜空。隐约的白光从外面透进,天快亮了吧?
他不走吗?还要继续说这些毫无意义的话吗?
没错,他是没欠我,是自己傻罢了!
从昏迷中,听到的是他冷酷无情的话语,醒来看到的是他跟蒋玉琪甜蜜恩爱的画面……
是我自己情不自禁爱上他,明知是错,还义无反顾,用生命来为他换为一纸合约,完成他的心愿。然而,早在他冷眼看我双腿发软走上蹦极的跳台时,我就该悔悟——一个男人若连你的性命都不珍惜,你的爱还有什么意义?
我不奢望今生能得到一份甜蜜的爱情,但是,既然爱上了,就希望自己的爱更有价值。
何亚光——他是帮过我和林强很多,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林萧和林强。这份恩,我永远会记得,但是爱?
不,这样的男人,我爱不起,也不值得!
我抿起了唇,打破冰冷冻结的空气,终于对他说出了醒来后第二句话。
“何亚光,放我离开吧!”
闻言,他眼角剧烈抽搐一下,屏息:“什么意思?”
“我想离职,不想继续在何氏……”
“不可能!我绝不同意!”他断然拒绝。
我坚持把话说完:“我不想继续在何氏工作,还有你,我也不会再留在你身边……”
“林萧,我说了休想!”何亚光恶狠狠地加重语气,甩开我的手,强行压下濒临爆发的怒火。
我笑了笑,“但我已经决定了!”
我闭上眼睛,此后不再说话。
何亚光那夜之后,没再去医院。
距离过年只有一星期,何蒋两家因为联姻之事,忙得不亦乐乎。媒体也热火朝天,一方面积极报道盛大婚礼的筹备情况,一方面宣传canu品牌入驻何氏百货,以及艾迪新股上市的消息,几乎每天经济网页和报纸头条都被两家所占。
病房里有电视,我打开,看了几眼新闻,很烦心,总觉得与自己无关,遂又关闭。
我下了床,站在窗前静静眺望。此处五楼,视野不算开阔,外面有高高的围墙,墙边一片落了叶的杨树,枯黄落地在风中卷起。
我早知道,这是一家僻静的保密性一流的医院。孙秘书说,何亚光跟公司其他人交代,说林秘书顺利拿到canu的合约,功不可没,特许我休长假。
也对!按照他的行事作风,向来注重效率,也不喜欢有人背后议论我的是非。一句“休长假”,可以堵住众多悠悠之口跬。
我抚摸额头快脱痂的伤口,丝毫不觉疼痛。如此昂贵的医院,我多住一天,便多欠何亚光一分,于是迅速做出决定。
走出病房,找到医生办公室。
“医生,我感觉身体已经没有问题,想尽快出院。”
中年医生推了推眼镜,迟疑道:“这个得问问何先生……”
“你是医生,我能否出院还需要他批准?对不起,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做主。”他竟然还在背后掌控我!
我暗恼,转身就走不再多问。
“林小姐,等一下。”医生忙起身,来这里的病人都有来头,不可得罪,“您的外伤只有额头那处,确实没有问题了。但您脑部的血块,暂时不确定会带来什么影响,还需要再检查。”
“我现在耳聪目明,对答如流,能有什么影响?”
“这个……很难说。”
“每天继续呆在医院里,就能确定吗?”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忽然一个声音插进来,蒋逸华环着手臂,斜斜地靠在门边,“李博士,我来担保这位小姐出院以后,会定期回来检查,有任何异常随时向您汇报,怎样?”
医生惊讶道:“蒋少也认识林小姐?”
蒋逸华摸摸下巴,轻笑:“没人说吗?意外现场,只有我跟林小姐在一起。”
我看着他,这是受伤以来,我们俩的第一次碰面。
我犹记得自己失衡撞墙悬崖的刹那,是他一股大力紧紧拽住我,才不至于伤得更严重。我在晕厥之前,耳边尽是他焦灼的呼喊:林萧!林萧……
这个讨厌的男人,不但陪我一起跳崖,还救了我。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呵呵,怎么?看到救命恩人不先说声谢谢?”蒋逸华走近,盯着我不知所措的眼睛。
“谢谢。”我很诚心的道谢,但眼神撇到一边,“但不要期望我会报答。”
“哈哈。李博士,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有趣的女人呢?”他笑得肆意,邪气地眨眨眼,“我原本期望林小姐醒来后,可以以身相许的。”
我立即冷下脸,我不喜欢这样的玩笑,“医生,我现在就出院,请立刻帮我办理手续,即使你不办我也会走。谢谢。”
李博士紧张为难地起身,蒋逸华对他晃动手指:“李博士,你怕被何亚光责怪?呵呵,放心吧!他最近忙结婚,哪有心思理会别人。林小姐的事,有我兜着。”
我刚回到病房,准备收拾衣物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何亚光打来的。
我接了起来。
“为什么现在就出院?”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好似带着一分的关心。
“我已经好了,为什么不能走。”
“至少等我去接你。”
“呵呵……亚光,你看,这婚纱好不好看?”忽然电话里传来蒋玉琪耳的笑声。
“恩,好看,这件太适合你了!”电话那边,何亚光的声音瞬间变得温暖。
“那,何先生,何太太,你们一起拍张照片做个纪念吧!”
“好,稍等……”
何太太……这个词语如一颗石头扔进我的心湖,泛起一阵涟漪,但我随即平静的说道:“我走了。你忙你的吧。”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说是收拾,不过是拿了几件衣服和一个小包,我很快离开病房。
蒋逸华让我在病房等着,说他去取车。
我没有理他,为什么要听他的?
我自己一个人自顾自的拎着包出了病房,来到路边等出租车。
何亚光开着他的红色法拉利停在了我旁边。
我没看他,盯着远远的开来的一辆出租车,招了招手。
他伸出头来,无奈的说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需要一个人静静。”
“林萧,我保证不打扰你。”
出租车开了过来。停在法拉利的后面。
我刚要迈步过去,蒋逸华有点急了:“林萧,怎么说我都算你的救命恩人。你不愿回报也罢,反正我也不稀罕,但是你能不能让我送你回家?”
他说出‘救命恩人’四个字,我还是站住了。
我不是个知恩不报的人。
我怔怔的站了两秒,转身拉开他的车门。
他满意地吹了声口哨,笑道:“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我看你是冰做的。”
我系好安全带,闭目,不想说话。
车子沿着白杨街道,缓缓往前驶出。狭小的空间里太过安静,蒋逸华有些不适应,放了音乐,再看看我:“喜欢听吗?不喜欢我再换别的音乐。”
我沉默,没吭声。
蒋逸华叹气:“唉!我可算体会到踢到铁板的感觉了。林萧,我承认最初为了玉琪,对你做了些过分的事,你讨厌我很正常。可后来我对你越来越刮目相看,欣赏、佩服。要知道,我虽然喜欢冒险,却也十分珍惜自己的生命。你是唯一让我没有充足准备,就甘愿陪你跳下深渊的女人。因为——我心疼你。”
我交叠在膝头的手指动了动,眼底闪过震动。
想不到,他会跟我说心疼……
“看在我舍命陪你的份上,你不能稍微转变一下态度吗?”
“你想要我怎样?”我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