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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祝福是什么?”
“心想事成。”
“这个世界上最残酷的真相是什么?”
“事与愿违。”
“有没有这样一个地方,一切都能按照我的意愿运转呢?”
“有的,为你,我造了一座城。”
“啊,那座城在哪儿?”
“巴别城,集世界上一切城市的美好于一身。这是你的城,想要拥有这个城市,你只需要打一个响指。”
“就这么简单吗?”
“其实……并不简单,因为你很可能会忘记打这个响指。人在死生攸关的时候,往往想着下一步怎么走,却忘记了为何而来。”
……
子弹壳铺满了整个地板,璎珞才稍稍舒缓了暴怒的情绪。
而他们再也没有等到对方的第二枪。
“他死了?”
“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没死。”
“你确定他是你?”
“不确定,但在这个一切都有可能的城市,他是我也就没有那么诡异了。”
“所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我们要找到这个城市的核心,刚才我又改变了我们的区域,那个我还在巴塞罗那……这座城市可能是一个我在另外一个时空建的,但在运转的时候却是随机的,并不听命于我……我们要找到核心枢纽,控制它,也就控制了这座城市,也许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好吧,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听你的……就这样走出去?”
“走出去。”
二人推开形同虚设、一片狼藉的店门,外边是一个静悄悄的街道,沿街都是清水混凝土墙面的两三层小楼,拥挤地矗立着。
猛一看杂乱无章,细看却是错落有致。
再小的街角都建有个性十足的小花坛,人行道两边树树繁花,白色的花瓣雪一样迎风飞舞。
远远的,一座钢结构的高塔映入眼帘。
“你看,那是东京塔。”
“我不记得这里曾经有过RB的街景。”
“是啊,这是我刚刚想要的,它就出现了。”
“心想事成?……那我也想一想,富士山,富士山快出现吧。”
二人环顾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动静。
“她不听我的。”
璎珞瘪了瘪嘴,有些委屈。
“她要听你的,你也不至于在这里待上5年了。”
璎珞从来不是那种伤感的女人,也许原来是,但5年的历练让她知道,不管是哪种情绪,都不可沉湎超过3秒,否则就会走神,就会爆头。
她立马甩开有关富士山的一切幻想。
“我们往哪里走?”
“回去,回到中心岛。”
“为什么?”
“假如这个城市有核心枢纽,只可能是在那里,只有那里从来没有改变。”
“可5年来我已经摸清了那里的每一处,没有发现异常啊?”
“不,你发现了。”
“哪里?”
“哥贝克力石阵,你不是说过每次都需要很久才能绕出来吗?可从外面一眼就能看个透穿,说明那里有问题。”
“有道理……老公,我听你的。”
冯尧一阵头大,“我才17岁。”
“你嫌我年龄大?”21岁的璎珞满脸不可思议。
“不,不是,我是说,我们……有的是时间。”
“不,下一刻,说不定我们就死了。”
女人认准的事情往往很可怕。
两人来到石阵外围,满天星光下,石阵越发沧桑和神秘。
“直接走进去吗?”
“不,牵着我的手……我怕走散。”
冯尧突然脸红了,他伸出手去,攥住璎珞的小手,吃了这么多苦,每天朝不虑夕,她的手竟然还是这么光滑柔软。
一阵晕眩袭来,所有的T型石柱都开始倾斜旋转,星光破碎,光影缭乱,冯尧紧牵着璎珞的手,又惊又喜。
这就对了嘛。
这同他眼前经常闪现的发光蓝洞几乎同出一辙。
这说明什么?
说明设计者是同一人。
既然他能从蓝洞中进来,那么他也理所应当可以从蓝洞中出去。
只是他还不能确定,这个蓝洞通往什么地方。
他紧拉着璎珞的手往蓝洞的深处一阵狂奔,但他立刻又停住了脚步。
他手往后一拉,用身体护住了璎珞,前方明亮闪光的背景下,一个人,肩扛大狙,挡住了去路。
“放开她……小子,我们需要谈一谈。”
冯尧手攥得更紧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谈总比打好。
“在这里谈?”
“不,我们不妨往前走走看……这地方感觉很熟悉,你说呢?”
……
璎珞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石阵。
当她孤身一人进入时,她总看到无数光怪陆离的影像,撕裂破碎的人影,在向她呼喊。
每一次她都紧捂着耳朵,双眼禁闭,泪流满面。
十几年了,每次做到这个梦,她都吓得浑身发抖,没想到这个梦竟然能够直接移植到这个石阵里。
这个世界上能够在成年还保留五岁之前记忆的并不算少,但能够保留得非常鲜明,连梦都历历在目的却少之又少。
在这里却一下有两个,冯尧一个,另一个就是璎珞。
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就是这个意思,而有缘的人在某些特定的地方会有惊人的相似。
……
三岁那年,璎珞和妈妈麦朵回到老家,那是在遥远的彩云之南迪庆州,一个偏僻的自然村,楚那。
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腹地,藏着九个高山湖泊,就像一串暗含“无限光明”之意的璎珞珠宝,这就是璎珞名字的源头。
而她妈妈麦朵,意思就是高山草原上美丽的鲜花。
璎珞像她妈妈一样美丽,却又因为爸爸的异国血统,多了一些“飒”气。
在土澳出生的璎珞是第一次回到来家,而且一下来到世界上最神秘和美丽的村子,她跟随着大舅家的表姐央拉玩疯了,夜晚便因为着凉发起烧来。
在高原发烧是不能掉以轻心的,虽然麦朵当初有所准备,拿了很多药,但还是把璎珞一边抱在怀里,一边手持经筒虔诚地向神山农布格其祈祷。
睡梦中,璎珞和表姐央拉一起来到那九个高山湖泊,两人欢笑着看了一个又一个,有黑色的湖面、白色的湖面,还有泛着绿松石一样颜色的,还有七彩缤纷的,就像一颗颗宝石,镶嵌在山间森林中。
等她们来到最后一个湖时,璎珞看到黑色的湖水就像一只眼睛一样盯着她。
她心里一阵害怕,捡起一小块石头,轻轻抛过去。
以一个三岁小孩的气力,她断然是抛不远的,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梦中她的气力特别大,石头一下高高飞起,在空中打着旋,重重地朝湖面落去。
央拉大喊着,“别扔,别扔……!”
原来,这个这个湖名为扎灰楚那,意为“恶龙之湖”。
一旦有人激怒他,就会兴风作浪,天气巨变。
等那块小小的石头落入湖面,激起一朵小浪花时,湖面上空顿时刮起了大风,云层堆积,央拉拉起璎珞就往回跑,没跑多远,旋风就让她们迷失了方向。
湖面上升起一束水柱,在半空中化作一条水龙,迅猛地扑到璎珞的身边,水柱分开两条臂膀,一下掳住小璎珞,将她卷入湖中。
风雨大作。
麦朵感觉到怀中的小璎珞伸了伸脊背,两眼翻白,发出幼细的一声哭喊,就昏了过去。
麦朵顿时慌了,连忙叫醒老爸老妈和大哥大嫂等所有的家人,在老爸的询问下,才知道白天的时候央拉带着璎珞在山上湖边逛了个遍,惹了风寒。
但老爸才让却说,有可能是触怒了恶龙,央拉却坚持说,白天他们并没有到恶龙湖。
才让也没有了主意,沉默了半晌,说要去找个人,就披星戴月向山外走去。
待到第二天日上竿头的时候,璎珞的烧退了,但神智仍然是浑浑噩噩的,才让领着一个留着花白辫子的老头回到了家。
那老头却是个汉人,称作彭先生。
他看着虚弱迷糊的璎珞,便让家人把她平放在床上,然后从随手的布兜里取出来几张黄纸,开始书写符咒,然后让她的家人都围着璎珞坐下,让他们勿视勿听,只在心内虔诚祈祷护佑璎珞。
老头拿了个瓷碗,将符咒点燃化灰,用水冲开,他用指头蘸着符咒水,在璎珞身上写了几个谁也不认识的汉字,然后便开始轻声念着咒语。
没想到,很快璎珞就和他有了感应,小小的身体有了明显的起伏变化。
在璎珞的梦中,她颤巍巍地走在一条青石铺就的甬道上,昏暗的两边一排排高高的木柱支撑起看不见顶的大殿。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她想妈妈,刚哭了一声,哭声就在大殿内来回回荡着,很久才消逝。
被自己哭声吓倒的她也不敢再哭,顺着甬道走了很久,才看到一束黯淡的光线照射在一张椅子上,一个美丽而憔悴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身披红衣,像新嫁娘一样,只是红衣上落满了灰尘。
她用手支着额头,清秀的下巴和臂弯处结了一个大大的蜘蛛网,一只五彩斑斓的硕大蜘蛛停留在网的中央,非常惊悚。
她好像听到了璎珞的脚步声,眼波一转,顿时从不知道多少年的沉睡中醒来,一下回转身子,周边的一切顿时变得明媚起来,灰尘和蜘蛛也不见了踪影,连光线也明亮起来。
璎珞顿时被她瞬间明亮的眼眸吓了一跳,手足无措起来。
红衣女子暗哑着嗓子,明显十分高兴,“璎珞,小璎珞……别怕,你终于来了。我知道你迟早会来的。”
红衣女伸出双手,手指很快贴近了璎珞的面庞。
璎珞吓得步步后退……
但那长着长长指甲的手指还在往前延伸着。
就在这时,一阵沉闷的雷声响过,一个巨大的蓝洞出现在璎珞的面前,洞中放射出扭曲的光线,有一个听不清的吟唱在不断地重复着,夹杂着无数个看不清面目变形的面容在嘶喊……
璎珞一下被蓝洞吸了进去。
她最后看到的是红衣女子满脸的悲戚和失望。
……
璎珞被这个彭先生治好了,后来从妈妈麦朵那里才知道,这个姓彭的先生是个落魄的医生,他告诉麦朵,这是一种不宜公开的法术,名为“祝由”。
多少年过去,这个梦还时不时在璎珞睡梦中浮现,每一次,她都像三岁幼儿一样害怕,但怕什么呢?
是怕那个红衣女子,还是怕不明来由的嘶喊?
还是怕祝由的咒语?
她不知道。
她紧张地拉着冯尧的手,穿过这个她熟悉的蓝洞,向前方的尽头走去。
在她眼前,冯尧的身影渐渐和前方那个杀手重叠在了一起。
14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