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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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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到了竹筒酸菜和竹筒酸茶。

    在江西遂川采风的时候,见过不少农户直接用竹筒腌酸菜,方法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大体步骤就跟用坛子腌酸菜没太大区别,只是容器换成了竹筒。

    难点就在密封这一块儿。

    其实也没有十分难。

    取一根粗壮的竹筒,去掉中间的结,把切好晾晒的菜调味放进去压实,然后塞一层菜叶子再塞一层竹叶,密封好后倒立盛着水的木盆里,主要是与空气隔绝。菜经过几个月的自行发酵,就变酸,便可以取出来食用了。

    这个方法当然比不上郭氏家大缸腌菜的效率高,但能就地取材,也算是一个亮点吧。

    竹筒酸茶,是她在云南采风的时候,在一布朗族老乡家里见到并品尝过的。

    说实话,刚出炉的酸茶,哈哈,那个味道丝毫不让陈年老坛酸菜。一般人食不下去,不过据老乡说,这酸茶经常食用的话能够防感冒、抗疟疾,驱虫祛湿瘴。

    因为那个地方气候湿热,以前卫生条件差,容易滋生疟疾、肠道寄生虫和毒瘴,人们就摸索出吃竹筒酸菜的法子来抵抗恶劣的自然条件。

    那位老乡很热情好客,知道她是搞美食采风的,还给她演示过一遍怎么用竹筒腌制酸茶。

    想到这里,贞娘有些走神,来了这么久没听谁说过山里有茶树呢。若是有茶树,甭管红茶、绿茶、黑茶、白茶,她都会做。

    仔细论起来,她的厨艺并不属于金字塔顶峰那一拨的精英,只是她爱好美食、喜欢旅游,乐于挖掘与发现,所以厨艺铺陈的面比较广罢了。

    贞娘想到前世,又回神看看现在,叹了口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呐。

    她娘肖氏虽说将灶房活的派发权下放了一些,但是家里的食物却还是不能随便取用的,更遑论钱财。

    她做饭好吃,除了法子之外,更多的是调味品,至少得有盐吧。盐可不是个便宜的东西,不能随便取用呢。

    想到这些,她就有些丧气。

    又唠了一会儿,肖氏寻空跟蒋氏说了竹筒饭的事儿。蒋氏没见过,但是听肖氏说的不难,十分踟躇,沉吟了片刻,建议他们不如到晒秋的时候亮出来给大家看看。晒秋的时候外头来的商人多,兴许有人觉得这个点子好,愿意花钱买呢。

    这个世道毕竟不是贞娘来的那是世道,虽然那个世界也有山寨,可至少有知识产权保护这一说法和法律保障。在这里,嘿嘿,秘法泄漏了,就自认倒霉吧。

    而贞娘想到的竹筒饭这法子除了方便一下大家,也没什么亮眼的。毕竟一看就会嘛,多简单。甚至可以说,我学去了,愿意学并用了是给你脸面呢。

    肖氏听贞娘说的时候,也是脑子一热,走了一路脑子也清醒了,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并没有多少失落。

    贞娘因想到了来处的便捷,情绪就有些不太高涨,这会儿听了蒋氏的建议,心情有些与事态共沉沦了呢。

    被肖氏安慰了一番,她勉强打起精神,跟着她一道去其他几家可能捎带东西或者需要捎带东西回来的人家家中去了。这下倒是没在吴家那边说话时费工夫,母女二人看日头还挺大,就去了山里寻黎定山父子三人。

    吃饭前本商量的是,黎定山吃罢饭就去一趟北溪村把粮食卖了,换了钱赶紧替姚廷芳交一年的束脩。吃了饭后,肖氏与黎定山又商量了一番,换了主意,打算明日黎定山去的时候把粮食直接带上,卖的钱托蒋氏娘家人哪日来村里的时候捎回来便是了。

    因为姚廷芳现在也入学,过三四天,晒秋前两三天,村塾便要放休了。而晒秋之后,再开学便是交下一年束脩的时间了。

    晒秋的时候,蒋氏娘家人肯定回来村里。肖氏与蒋氏娘家的嫂子都认识,知道她嫂子人品也不错。再说都是这一带住着的,不怕她不还钱。

    两人这么商定后,肖氏带着贞娘去村里串门,黎定山才带着俩儿子进了山。

    肖氏出族长家出来,看了看天色,觉得还能进一趟山,打点板栗、核桃这些山货回来。这些东西价格贱,却耐不住量大,家里如今需要钱啊。

    两人刚出村,贞娘就碰到了两个弟弟,抬了六、七条鱼。肖氏见状,便要打发他们姐弟三人回去,而两个弟弟阿春和阿秋却不嫌累,不愿意送鱼回去,而是非要跟着肖氏进山继续抓鱼。

    六、七条鱼不算特别大,但是也有小五十斤,阿春和阿秋抬着走路,走得吭吭哧哧的。贞娘一个人拎,那几乎是拉着鱼回去算了。好在有人回村,帮她提了一些,她这才免遭走一步挪一步的悲剧。

    回到家中,去鱼鳃、抽鱼线后,这次没有了淘米水,她就用紫苏、生姜、葱水来浸泡了。

    浸泡着的同时,她也准备了尽可能多能使用到的调料,都是她往日在山里采来的。

    弄好这些之后,她跑去了住在附近的三伯黎定依家,借他家的小石磨。三伯娘娘家有个亲戚的儿子跟一个石匠当学徒,去年出师的,给她家送了一个小石磨。她家偶尔会磨点豆腐、面粉什么的。

    六七条鱼,单靠剁实在太费力了。她也没恁大的力气,用石磨的话就能稍微省点的力气,她得节省点力气捣鱼肉泥呢。

    反正她没她娘肖氏那么有囊气(当地方言,志气的说法),能省力气的事儿,只要不涉及到底线什么的,她愿意赔点笑脸。

    与艰难的生存相比,赔点笑脸算什么呢?

    她去的时候,三伯黎定依不在家,三伯娘叶氏正坐在家里门楼子下面与附近几个关系不错的妇人一道做针线活。

    叶氏看到她出现在巷子口就当没看到,继续与旁人说笑,埋头做活。

    贞娘舔了舔唇,离得有些距离,就扬起笑脸张口喊道:“三伯娘,几个婶子,都在门口坐着做活呢?”

    她家对门的春来婶是个活络性子,看到贞娘笑脸相询,也笑问道:“你咋来这边了?可是找你三伯娘有事儿?”

    贞娘冲她笑了笑,“嗯”了一声,转睛看向三伯娘,笑盈盈地坦坦荡荡地道明了来意:“我爹寻了个往县城送粮食的活,明个一早就去。家里想做点吃食儿给他带在路上吃。想借三伯娘家的石磨用一用。我是磨鱼肉的,不过三伯娘您尽管放心,等用完了石磨,一定帮洗得里外都没有鱼腥味。”

    三伯娘叶氏吊着眉梢瞥向贞娘,语气不咸不淡地道:“你说的倒是轻巧,磨了鱼保证去鱼腥味,你拿啥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