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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曹操欣赏完歌舞,起身拱手拜称欲举一贤人与汉帝,王邑顿时警醒,与宴众人亦放下酒樽。
汉帝已然微醺,闻曹操之语,笑道:“丞相欲荐何人?”
曹操拱了拱手,“陛下,清河崔琰,姿容雄伟,腹有才华,胸有锦绣,行政有道,臣荐其为御史大夫!”
众皆惊骇,崔琰亦惊,御史大夫?
曹昂眯了眯眼,御史大夫其实就是司空,上一任司空,是曹操,而曹操这次把司空之名改作御史大夫,还举荐崔琰,汉帝能答应?
再说,御史大夫,乃是负责监察百官,代表皇帝接受百官奏事,管理国家重要图册、典籍,代朝廷起草诏命文书等事的要职。
丞相管行政,御史大夫管监察,太尉管军权。
而如今军权尽掌在曹操、曹昂二人之手,曹操又是丞相,崔琰又是曹操所荐。
若是崔琰做了御史大夫,最起码明面上国家大权都握在曹操之手!
王邑与在场众臣想清楚其中关节,心下大骇,曹操,欲彻底夺权乎?
众人皆不敢动,殿内甚是温暖,而众人心中一片冰寒,平日里稍微反抗一下,性命一般无忧,今日若是出声,是否当即被拖下去枭首?
汉帝满面潮红,摆了摆手,似乎是醉了,“丞相,今日年宴,可否不议政事?”
殿中更静,就是王邑也没想到,他本以为汉帝会不发声,怎料到……
曹操眯了眯眼,良久,曹操大笑,“陛下之令,操安能不从?”
“起歌舞!”曹操大喝。
方才退下的众宫女忙入殿起舞,乐师忙整顿好编钟再次敲击,众人的面上又挂上了笑容,便是崔琰脸上也挂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曹昂心底暗笑,自家老爹这独角戏唱的也忒声势浩大了些。
清河崔,还是让曹操忌惮的,许汝高官,可以,御史大夫大不大?三公之一也,然皇帝推却,那便无可奈何了。
……
待宴散,曹操一脸醉醺醺的模样,曹昂与许褚架着他护卫在左右。
长长的宫道上虽有军士举着火把,依旧显的那般黑暗。
曹操摆了摆手,许褚看了曹昂一眼,曹昂点了点头,许褚方后退数步,四下军士亦拉开距离。
曹昂慢慢扶着曹操往前走,曹操忽抬头看向曹昂,曹昂下意识一看,曹操轻笑,“吾醉否?”
曹昂一笑,用左手做曹操蘸着美酒抹胡子的姿态,“美甚,孰能言之醉?”
曹操大笑。
却说汉帝归后宫,方躺在龙床上,面色便转而清明,年宴才喝了多少酒,平日里他都是将美酒做水喝,这点儿酒,算不得事。
伏皇后不敢上床,远远的侍立着。
“传太医来。”汉帝沉思良久,开口道。
“陛下,龙体可是……”伏皇后忙问道。
“传太医来!”
“诺。”伏皇后忙使宫女去传太医来。
如今深夜,又是年夜,太医轮守,吉本却是不在,汉帝也不难受,因此未催,吉本得到消息之后匆匆往宫中赶来。
伏皇后知汉帝不喜她上榻,因此跪坐在一旁几案上,等着太医到来。
过了一刻,吉本方至,刚开始有数个太医至,却被汉帝赶了出去。
吉本至时,汉帝已然躺在床上微有鼾声。
“陛下,陛下?”伏皇后轻声叫。
汉帝皱着眉头打鼾,伏皇后正要再叫,汉帝忽喝一声,“曹贼!”
殿中共三人,伏皇后与吉本背心顿湿,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汉帝悠悠起身,看着跪在地上的吉本,“吉本,汝近前来,为朕号脉。”
吉本颤颤巍巍的爬到汉帝前面,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请试帝脉。”
汉帝闭着眼,将左手伸了出去,“朕病也,难上朝。”
吉本咬了咬牙,跪在汉帝身前,“陛下,臣可医陛下之疾也!”
汉帝淡淡的看了吉本一眼,吉本痛哭道:“臣见陛下为曹贼胁迫,梦中尚且不安,心下实愧,臣为汉臣,尚食汉禄,岂敢不为陛下分忧!”
吉本咬了咬牙,“曹贼头疾甚重,常食吾药,待来日吾配一副毒药放在罐中,只教他死便是!”
汉帝心有喜意,深思良久,“若曹贼令汝先饮又如何?”
吉平一愣,咬牙道:“那臣便配一副慢药,令他半刻之后死便好!”
汉帝长叹一声,“只哭了卿。”
吉平伏地痛哭。
汉帝又道:“只是莫要近些日子行事,汝至朕殿中,若事不成,又授曹贼话柄也。”
吉平应诺,擦干眼泪,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头,伏身而去。
汉帝长叹一声,心下转喜,若曹贼死,小曹贼又如何能安坐?
其时天下大乱,必又有迎奉朕者,其时集聚汉臣,天下可期也!
这窝囊日子,朕实在是过够了!曹操,汝既欲夺权,吾先使人取汝命!
曹操举荐崔琰为御史大夫却被汉帝推却的消息,今夜便传遍了许都上上下下。
消息传遍了,敢讨论的却没几个,只因其中潜在的意思谁都捉摸不透,魏公欲整权乎?欲杀人乎?
反正都不是甚么好揣度的,因此众人皆在心里憋着。
丁夫人已然归了,曹昂把裹得严严实实的曹操扶上丁夫人的床,又让人弄些汤水来,这才归府。
大猫依旧守在门口等曹昂归来。
曹昂上去抓了抓虎毛,然身上酒气太大,大猫不断的晃脑袋,曹昂拍了拍虎屁股,“去书房睡觉,冻坏了谁看家。”
大猫“嗷呜”了一声,看着曹昂往后宅走,这才往中厅书房去睡。
今夜年夜,没在一起吃饭,那自然得在一起睡个团员觉。好好的交流交流。
……
却说崔琰归府,心下长叹,御史大夫啊!三公啊!他清河崔还没出过三公啊!
想那袁绍起兵之时为何有那么多人响应,甚至被推选为盟主?不就是因为四世三公?
三公是大汉的脸面,是大汉的高层,成为三公之一,那家族与腾飞无异!
崔琰平复平复心绪,有些不甘,又有些想不明白,汉帝这次为何会这般?平日里不是撒手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