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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三章 魏延与关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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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关羽败退,左臂中箭,逃遁三十里后方敢停下马来,箭疮更痛,血都染红了战袍。

    关羽回顾四往,见身后军马皆灰头土脸,衣甲不整,心下慨叹生凉意。

    左右亲军见关羽臂上中箭,忙来问询。

    关羽令探马四下查探,令军士就地下马歇息。

    关羽使人取来短刃,将袖子割开,发现左臂肿胀酸软,那箭深深的扎进肉中,不知是否伤了骨头。

    关羽咬牙道:“拔了!”

    亲卫一惊,“将军,如今军中无医匠,只有些伤药,若是伤到骨头......”

    关羽沉声喝,“拔!”

    那亲卫咬了咬牙,冲着后边喝道:“取伤药来!”

    众军士慌把最好的药取来。

    “将军......”

    “张平,莫要扭扭捏捏,拔!”

    张平咬了咬牙,抓紧箭矢用力拔了出来,只带出了点儿血肉,并没有血从中喷出来,这个情况也好也不好,好的是没伤到脉络,因此没有血涌出来,坏处是这么长时间没处理伤口,伤口附近的皮肉很可能坏死。

    张平不敢大意,忙打开药瓶,倒在关羽手臂上,将细药粉往创口去填,将未研磨好的小心的剔出来。

    关羽又扯了一条细帛,让张平给他裹上,直到伤口处理完毕,关羽才舒了口气。

    摆摆手,张平退下,关羽长叹一声,文聘、黄忠,着实难斗,若是翼德在此,便是再来一将,他二人也能杀退,唉,幸而北方还有异族,曹昂不敢大举兴兵南下,不然荆南、江东如何能保?

    关羽摇了摇头,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益州是不能走了,如今负伤,若是走益州,刘璋小儿定会谋害于他。

    “埋锅造饭,饱食后往武陵行军!”

    “诺!”

    却说黄忠击退关羽,与文聘收拾城中军马,围杀宁死不降的汉中军,待将城中清理完毕,天色已明。

    黄忠与文聘分派士卒固守四门,安抚军士,同时发书与曹昂,言说固城已下。

    固城之中有不少汉中军逃归汉中报与张鲁,因此张鲁知固城已失。

    张鲁大惊,忙问军士因何失了固城,军士报说关羽暗袭,黄忠又与另一将杀入城中,因此城失。

    因张那边按兵不动,张鲁早召张卫归

    张鲁唤张卫来,与张卫言说此事,张卫始知刘备这是算他,后心遍起冷汗,顿咬牙切齿道:“刘备当真奸贼也!”

    “天下诸侯哪一个是好相与的?”张鲁冷笑道。

    张卫诺诺不言。

    张鲁其实心中急得很,如今曹昂已然占了固城,而固城距他如今所在武乡不过五十里!

    “探马撒出三十里,若曹昂军动,速速来报!”

    “诺!”

    却说魏延打不下武陵,觉得甚是憋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然主公刚下命令,他魏延就被挡住了,四下皆在攻杀,只他魏延龟缩在城中,岂能这般?

    这日,魏延正烦躁之间,军士来报,言说武陵西北约八十里处有军马往武陵来。

    魏延大喜:“此必关羽拜退也,忙点齐四千军往武陵西北方向三十里处埋伏。”

    关羽为黄忠所败,军士身上能有多少粮食?

    再加上人困马乏,人人皆有疲态。

    魏延远望,见关羽军马稀稀落落,衣甲破败,旗帜残损,心下大喜,今日合该吾取项羽之头也!

    当即横刀纵马引军杀了出去。

    关羽大惊,见是魏延,心下更骇,“距武陵不过三十里,随吾突围!”

    魏延宛如一把尖刀一般,只插关羽,刀锋运转,砍杀数个不要命上来阻挡的荆南军之后,大喝一声:“关羽,汝怎地这般无胆?决一死战亦不敢否?”

    关羽不答话,心中暗恨,虎落平阳为犬欺,来日定取汝项上狗头!

    魏延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引亲军便追,关羽耐不住,回身便劈,魏延大笑:“关羽,汝终于敢回身与吾一战矣!”

    关羽深恨,连劈魏延十数刀,魏延咬着牙全部接了下来,关羽手上有伤,劈了这十数刀,伤口迸裂,咬牙拨马便走。

    魏延冷笑,“汝往何处走!”

    关羽且战且退,魏延疯狂劈砍,正急切之间,东南方向马蹄声响,“云长勿忧,吾来也!”

    关羽闻此声,心下大喜,一刀劈开魏延,定眼去看,却见是诸葛亮引一军来,身边并无大将,关羽大愕,魏延狂笑,“关羽,汝今日死也!”

    因援军至,余下军士皆来围杀魏延,魏延恨的咬牙切齿,若是他与关羽单打独斗,不消多时,关羽定被他斩于马下!

    诸葛亮大军将至,魏延这才看清,诸葛亮所率军之前军,竟人手一把弩!

    这可咋整不同于手弩,这可是能射翻一匹马的劲弩!

    魏延大惊,“全军速撤!”

    关羽不敢来阻,只得任由魏延离去。

    诸葛亮至,关羽问道:“孔明因何至此?”

    诸葛亮答道:“主公使吾镇守武陵以防魏延,探马探得此处厮杀,吾故引兵前来。”

    关羽默然,诸葛亮亦不再说话,二人同引军往武陵去。

    魏延引军归汉寿,此一阵又杀了关羽千余军马,魏延心中始畅快,忙手书一封,将此处形势告与曹昂。

    曹昂先后收到黄忠、魏延书,览毕,曹昂回黄忠,令其收拢士卒,于固城安抚民众,按兵不动,又发书与魏延,勉励魏延一番,同时令甘宁探听江东动向。

    却说张飞被杀了一阵,亏损了不少军士,便是自家身上也有几道暗箭擦伤的口子,心中当然大怒,但是这事儿却不好与刘备求援,其麾下依旧有近三千精锐,他自信守得住固城。

    却说寇封已然有了计较,不断使人攻城,双方各有死伤,张飞却只是不出,双方僵持几日,寇封退去。

    张飞闻之,使人去探,确定寇封寨中无人,收拾的甚是干净之后,心下大喜,长笑道:“吾却知寇封小儿奈何吾不得,只得退去!”

    大喜自当饮酒,一连数日都未饮酒,那岂不是憋坏了?

    当晚便饮了数坛,大喜而睡。

    天色漠漠向昏黑,寇封精选五百精锐敢死之士,授以密谋,使之上城,也不将城头军士清理干净,五百人聚在一起便朝东门冲杀而去。

    暗夜袭杀,又是五百精锐,自然将东门守门军士杀了个措手不及,不多时,东门大开!

    寇封大喜,“众将士,随吾杀入城中,活捉张飞!”

    “杀!”

    “杀!”

    “活捉张飞!”

    ……

    张飞于睡梦之中,只觉得有人惊扰,心下不悦,一掌抽了过去,只听“砰”的一声,几案坍塌。

    张飞惊醒,见侍卫张达躺在地上“哎吆”“哎吆”的叫唤,心下大怒,“汝怎在吾房中?欲行不轨乎?”

    张达忙爬起来,“将军,将军,寇封杀来了!”

    张飞大惊,一把捉住张达衣襟,“汝说甚?”

    张达打了个冷颤,“将…将军,寇封小儿杀来了!”

    张飞大怒,一把扔开张达,“胡言乱语!”

    却是当即换上甲胄,提了蛇矛,上马聚拢军士往东门杀来。

    却说寇封正得意,他便料到张飞在憋了数日之后定归府饮酒,因此掐准时间来攻,果收奇效!

    张飞大怒,四下火起,他于灯火之中正见寇封,奋起勇力便来戳杀!

    四下军士一下没拦住,张飞直接杀到寇封马前!

    寇封大惊,挺起马槊来戳,且战且退,“射杀张飞,射杀张飞!”

    四下箭矢起,张飞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四下荆南军愈来愈少,张飞唯恐陷在此处,忙领亲卫军士往西面突围。

    寇封一时被慑,不敢令军士去追,只令军士四下围杀荆南军,收拾建昌城。

    却说曹昂令曹植整理书院一事,曹植自曹昂走后,请许都之中众文士入府饮酒,畅饮十天,使许都众文士知曹昂又立书院之事,此事遂便传中原。

    诸多寒门有志之士,心中又添了一把希望之火。

    到了第十日,宴席将结束之时,曹植忽哭,众皆问为何。

    曹植看着樽中美酒泣道:“吾今日方明吾大兄心意,故有此泪也。”

    众又问何因由。

    曹植正色道:“先前吾兄劝吾勿要如此酗酒,吾心中只是战战,未尝有所明悟,然大宴十日,饮酒数十坛,吾方知兄长之苦心也!”

    “诸公皆爱吾才学,然吾之才学只吟诗作赋,可有一利天下之百姓乎?而吾大兄奔波忙碌,征伐四方逆贼,修订律法,安定名声,此之谓大丈夫,大豪杰也,吾与之相较,无异于萤虫与皓月争辉,不,与烈日争辉,自今日起,吾定不服吾兄之所托,用心将书院办好!”

    “善。”

    “善。”

    “善。”

    众皆吆喝称善,尽饮杯中酒。

    清河崔氏大宅之中。

    崔琰坐于高位,四下皆是城中族老。

    “曹昂欲立书院一事,不知众族老有何思虑?”

    崔林见众族老不言,出声道:“兄长,书院之于天下寒门佳事也,然于吾世家豪族……”

    言下之意,那自然是不好的。

    崔琰淡淡的道:“吾清河崔氏贤才辈出,不过一书院,如何能阻?”

    众族老还是不言,都微微闭着眼,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好似没听到一般。

    崔琰面上淡淡的模样,心中却是怒骂:一群怕死的老贼!

    其中不乏其长辈,但是崔琰着实气的不轻,一个河东卫家被屠,汝等就怕了?曹昂这是举刀欲断吾崔氏根本,汝等竟不为所动?

    崔琰摆了摆手,“送众族老归。”

    “诺。”

    左右当即有人将众族老搀扶了下去。

    崔林看着远处的众族老,心下恨恨,“兄长,若是这般……”

    崔琰止之,“入书房细聊。”

    二人入书房,崔琰又打开底下暗室,二人入了暗室,崔琰才开口。

    “德儒可知吾因何对曹昂开办书院这般排斥?”

    崔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弟只知晓,若曹昂立书院,则必当启用寒门士子,则寒门士子当权,世家子则不易掌权也。”

    崔琰嗤笑,“汝所言不过其中一分也。”

    “请兄长赐教。”

    崔琰直直的看着崔林,一字一顿的道:“世家就是世家,寒门也只能是寒门。”

    “兄长,若寒门上位……”

    崔琰摆了摆手,略有些烦躁,“吾说也,寒门只能是寒门,他上位了也只是寒门,他上位,不过是世家推出来的一颗棋子,一颗棋子,汝懂否?”

    崔林有些明白了,他还从未见过崔琰这般烦躁。

    崔琰又道:“曹操称公,称王,甚至称帝,与吾崔家何干?”

    “无干也!”崔琰自问自答。

    “众多世家欲趟这趟浑水,其眼未明,其心为利蒙,曹操称王,与尔等有何干碍?”

    “曹操若是掌大权,岂不大力提拔寒门,到是时,吾世家……”

    崔琰吼道:“吾言,寒门永远是寒门,亦只能是寒门,汝始终未懂也!”

    崔林打了个冷颤,这下他是真懂了,寒门不过是曹操的刀,曹操岂能让他们真正的发展成世家?

    崔琰发现崔林明白了,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然书院不同也。”

    “书院亦是提拔寒门之用,又有何不同?”

    崔琰长叹一声,“吾亦不知,然吾总觉得,曹昂有后手,不得不防,这书院必须灭在萌芽之中!”

    崔琰长叹一声,“汝莫觉得吾大惊小怪,待汝与曹昂对阵,汝便知也。”

    崔琰原是袁绍麾下,只是不得袁绍重用,后来顺势降了曹操罢了。

    崔琰苦笑道:“袁绍何等兵威,便是曹操也怵,曹昂一手接一手,无人想得到他欲何为,他好似不属于这世间的神人,攻无不克。”

    崔琰摇了摇头,“却是吾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德儒,汝需知晓,世家,定然是掌控着上层权力的,然最上层的皇权都易被架空,若是曹昂想出一架空世家的办法,吾等世家又当如何?”

    崔林悚然一惊,“架空世家?世家盘根错节,怎会……”

    “天下岂有不可之事?大汉何其强盛,如今不亦名存实亡?”崔琰摇了摇头。

    “与其余几家发书,这书院,不可以让曹昂开起来,徐州吾等插不进手,许都书院必不可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