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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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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马义自恃勇力,觉得曹昂攻城失败,军士定然损失众多,如今仓皇撤退,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马义觉得若是趁此时斩下曹昂头颅,他定然名动天下,到时候权势、财富、女人当是应有尽有!

    马义心中一片火热,大声催促着士卒往曹昂大军撤退的方向赶去。

    曹昂吟军埋伏在两侧,见一将手执火把一马当先往这边儿追来,曹昂冷哼,生门不走入死门,当真好笑,当下便欲挽弓搭箭射杀马义。

    箭将发时,心下忽想,若是审配麾下少了这人,还能攻下辽西城?

    曹昂轻叹了一声,罢了,罢了,且先饶汝狗命,箭矢微微下移,将拉开的弓弦也放缓了些。

    弓弦响处,马义小腹便中了一箭,冰凉的箭头将马义小腹的火气一下子压了下去!

    “杀!”曹昂冷喝,顿时四下箭矢乱飞,马义吓的亡魂皆冒,“有埋伏!”

    马义忙令后军撤退,曹昂令军士冲杀一阵,留数十个斥候侦探此处,引军往西去。

    马义被曹昂杀了一阵,心下惊惶,幸而曹昂那一箭收了力量,只透了马义的甲,射进肚皮里面半个箭头。

    马义一身冷汗,“难怪主公沉吟,如此颓势尚留伏兵,当真骇人!”

    马义回军收拾了些许军械,便归营来报审配。

    审配掂量着射马义的这支箭,看着一脸颓败的马义,冷哼道:“汝可知这箭何属?”

    马义闷闷的道:“禀主公,属下不知。”

    审配冷笑道:“汝能活着回来,着实万幸,此箭乃是柘木,中平正直,较平常军士所用之箭更重、更韧五分,箭头精铁打制,非一般将领可用,射出此箭者,非曹昂即庞德也!”

    马义冷汗涔涔,他本就是擅射者,经审配这么一说,他自然知晓其中凶险,若非天黑,自己身边又有诸多士卒遮挡视野,恐怕小命是没了!

    审配冷声道:“吾教汝小心防备,曹昂用兵大家,撤军如何会不设伏兵?”

    马义忙拜伏请罪。

    审配面色方缓,“起来,如今汝这一莽撞倒是验出曹昂是真的撤军,也算将功折罪。”

    马义拜谢,言说定为主公效死力。

    军士来报,言说斥候往西去了近十里未见曹昂军,只在沿途拾得些许旗帜衣甲兵器。

    审配大喜道:“如今曹昂已去,然依曹昂之能,辽西城如今定然损兵折将也,马义,汝来日便引军强攻。”

    马义应诺而去。

    却说柳毅是一脸懵逼,昨夜那一场厮杀,他辽西军实处于弱势,被投石车压的不敢妄动,又有火箭乱射,城上可以说是死伤不少,但是曹昂居然撤军了!

    百思不得其解,军士来报,言说审配军有异动,柳毅瞬间便联想到定是审配不想让曹昂攻下辽西,故偷袭了曹昂后军,曹昂如此全力攻城,损耗定然不小,审配一偷,其难再取城,故而撤之。

    柳毅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遂来报公孙康。

    时公孙康正醉生梦死,忽闻曹昂撤军,心下大喜,搂着个光溜溜的美人儿便冲了出来,“曹昂当真撤军?”

    柳毅深深的把头底下去,然而眼角还是不自觉的往嫩白上瞟。

    食色性也,孔夫子都说了,那啥是人的本性,不乖他偷看。

    “主公,确是如此,曹昂撤军了,如今四门只东门有审配军。”

    公孙康大喜,拍了拍美人的屁股,示意她入内,公孙康开心的四下乱转,“柳公,柳公,汝固守有功,辽西之定功在于汝!”

    柳毅忙谦虚的道:“此皆主公之功,毅不敢倨傲。”

    公孙康大喜,“今曹昂已退,只余审配一人,审配,不足为虑也,只消固守,寻其错漏之处,一举攻之可破!”

    柳毅唯唯应诺,心中却是嗤笑,固守还好说,寻审配错漏之处?汝沉迷酒色,如何能敌的过审配之谋?

    公孙康尚不自知,满心欢喜的以为只要干掉审配,辽西之土不仅能够收回,甚至中辽土地亦能夺回来。

    “柳公,固守之事便托付与汝!”

    柳毅忙拱手应诺去了,公孙康长笑,入房中又是发泄一番。

    却说审配此人多疑,又多派斥候往西方探听,确定无大军动向之后,审配这才令马义领本部军马攻城。

    辽西城损耗其实不大,依旧是近两万军。

    审配却以为辽西城中不过数千军,被曹昂围困时间如此之长,城中情况定然困苦。

    审配带马义至辽西城下,马义扯着嗓子喊道:“公孙康何在?吾家主公有言与汝!”

    公孙康这时候正搂着美人快活,怎会听到他马义叫阵,马义嘶吼数声,城上只不答话,若非马义在弓箭射程以外,现在早变成刺猬了。

    马义又骂了数声,柳毅只在城上冷笑,并不答话。

    审配纵马出阵,朗声道:“城上如今是那位将军驻守,可愿与审配答话?”

    柳毅眼直接红了,在城上破口大骂:“审配,汝这畜生,安敢有面目至此?左右军士速与吾射杀此獠!”

    城上辽西军忙挽弓搭箭来射审配,但是射出去的箭矢太疲软了些,根本到不了审配跟前。

    审配望着柳毅,轻笑道:“原来是柳公,一别数年,柳公安好?”

    柳毅大怒,“奸贼,吾恨不得生食汝肉,吸汝骨髓,好恁娘!”

    审配轻笑:“柳公何不知感恩也?若非吾尽杀柳公全族,柳公如何能在辽西居此高位?”

    柳毅气的哆嗦,但是他是真说不过审配,只能指着审配破口大骂,“入恁娘!”

    总之柳毅是怎么难听怎么粗俗怎么骂。

    审配便是心机再深,也忍不下这口气,大怒道,“马义,与吾射杀此獠!”

    马义约莫距离,藏在士卒之中,暗挽弓搭箭,看准柳毅脖子便是一箭!

    柳毅正指着审配大骂,肩膀忽然一痛,心下大骇,忙令军士竖盾,同时让人唤医匠来。

    审配见柳毅应弦而倒,心下大喜,“马义,速速攻城!”

    “诺!”

    马义当即率人攻城。

    柳毅听城下金鼓之声,忙令军士换长兵器,同时辅以弓箭手守城。

    不多时,医匠至,仔细看了柳毅伤口,“柳公,箭未入骨,只箭头入肉,应当只伤了筋肉,箭上亦无毒,只消拔出箭矢,敷上药便可。”

    柳毅深恨审配,忙令医匠处理伤口。

    不多时便处理完毕,柳毅是疼的满头冷汗,脸色发白。

    时审配军将上城头,柳毅怒道:“速以滚木应之!”

    众军士应诺,抬来滚木,朝着人多的地方直接滚了下去,当即便死伤一片。

    柳毅大笑,“审配奸贼,汝攻不破辽西城!”

    马义麾下兵士多有伤损害,审配无奈只得撤军。

    却说曹昂撤军十余里,令大军就地隐藏,埋锅造饭只用木炭,不起烟火,因此未被审配军斥候察觉,审配军斥候渐渐减少,曹昂便令军士缓缓往辽西城靠近。

    三日后,曹昂大军距离辽西城只剩八里。

    而审配军斥候在三里之外。

    庞德道:“主公,如今吾军距审配军如此之远,如何能夺辽西?”

    曹昂笑道:“令明,审配军有几何?”

    庞德沉吟道:“至少两万五千军。”

    “公孙康军又几何?”

    “近两万军。”

    曹昂笑道:“令明以为,若审配正面强攻,胜算几何?”

    庞德摇摇头,“毫无胜算。”

    曹昂轻笑道:“正是如此,因此审配必暗袭辽西城!”

    庞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曹昂又道:“辽西城中又两万军,即便被审配偷了城门,内中争斗定然胶着。”

    庞德明悟,笑道:“到那时吾便率一军攻杀二家残军,为主公取了辽西!”

    曹昂大笑:“可不止这辽西!”

    却说审配结连攻伐辽西数日,忙的是焦头烂额,却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审配不由得重新估算了辽西城的实力。

    “马义!”

    “属下在!”

    “汝令军士去攻城,自领军士自大寨挖地道至城中!”

    马义不由得迟疑,这被刀砍了,说不得还有命在,还能救回来,但是这要是被埋在底下,这命可就直接没了!

    审配见马义迟疑,皱眉冷冷道:“马义!”

    马义心下大骇,忙应声道:“主公,属下方才思虑要往那门挖,未听清主公之言,请主公恕罪。”

    审配面色方缓,“只从东门挖便是,东门厮杀,声音正好遮掩汝挖地道之声。”

    马义后背冷汗涔涔,大声应诺去了。

    审配望着马义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声。

    却说柳毅不断打退审配的进攻,心中开始有些傲然,如今去向公孙康禀报之时,言语之中颇有傲气。

    公孙康亦有些察觉,只是如今守城尚需柳毅,只做不知,好生安抚,又用审配激之,因此柳毅每日都是信心满满,觉得击退审配不在话下。

    却说马义此人其实颇为怕死,审配令他挖一条通往城中的地道,他无法推拒,只好将军中擅长此事的士卒皆请了过来,商议如何为之。

    众人各有意见,一说越快越好,一说越稳越好,还有说不应当在东门挖,生怕自家军队攻城的时候把地道给弄塌了。

    马义心中烦乱,“莫吵了,三日,三日之内必须挖入城中!”

    众皆骇然,“三日?”

    “就是三日!”马义冷冷的道,“吾已然算过,营寨边缘距城中不过五千步!”

    “五千步,只消多用人深挖,其中再立大木,必定无失!”

    众人还欲再言,马义冷笑道:“若是耽误了时间,到时候主公面前,可不好说话!”

    众皆打了个冷颤,唯唯应声去了。

    马义往来报审配,言说五日之内定然将地道挖好,到时他定为主公夺了城门。

    审配自然知晓马义的动作、手段,军营之中被他安插了多少检密府军士?马义的小聪明、小手段他不管,只要能把事做好,付出些人命的代价又算得甚么?人命还能比城池重要?

    马义每日监令军士死命的挖地道,三日未成,四日方成,累死了数十人。

    马义大喜,忙来报与审配。言说只差最后一点儿便可偷入城中。

    审配点齐备一千精锐军士与马义,令之往去夺门。

    马义领命而去。

    是夜亥时,辽西城东门忽倒塌,又起大火,审配引大军涌入城中冲杀!

    柳毅大惊,东门已失,三千余军士已成死棋,忙四下集结大军。

    公孙康大惊,忙令亲卫护卫其至军中,那些美貌的妻妾再也顾不得了,保住小命才是最重要的。

    审配引大军入城,狞笑道:“杀公孙康者,得万金,杀柳毅者,得千金,攻占辽西城,劫掠一日!”

    “诺!”

    全军满脑子充血,看着辽西军就冲上去砍杀!

    四下兵士洪流,侵袭如火,两万余大军朝辽西军杀来。

    “盾!”柳毅大吼。

    “三千大盾当即顶在前面。”

    审配狞笑,“重甲兵!”

    后军当即走出一千手持巨斧、大锤,全身着甲的军士!

    “砸!”

    柳毅忙喝道:“重弩!”

    重弩吱吱作响,柳毅令大盾后撤,近百根重弩箭带起一个个重甲兵士的头颅和内脏。

    “冲杀!”审配怒喝,众弩装填需要时间,重甲兵争取到了这个时间,那就要抓紧冲杀!

    审配军与柳毅指挥的军队终于战作一团。

    七里外,曹昂见辽西城火起,黑烟滚滚,大笑道:“令明,速速集结军士!”

    “诺!”

    不多时大军集结完毕,往辽西城冲杀而来。

    审配军斥候尚有散落,一路为曹昂派出的斥候扫杀!

    却说审配与柳毅斗兵,柳毅着实差了一筹,更被情绪控制,一点都不冷静,满脑子都想着要搞死审配。

    而审配调度有方,各种兵种应付柳毅的调度,柳毅被打的那叫一个憋屈。

    审配正欲围杀柳毅并公孙康,后军忽然来报,“主公,大事不妙,大事不妙,曹昂引军来攻了!”

    审配大惊,“曹昂,曹昂怎地在此处?有多少军?”

    “起码万军!”

    审配大恨,“吾又中曹昂计也!”

    “公孙康,吾等速速罢手,曹昂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