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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承淮的语气也有些惋惜：“确实。”
天算子能算天算地算人，却唯独不能算自己的命和劫，只有到死前能有些预感，可这预感大约也就是够他们指定个继承人的功夫罢了，想要再另寻方法续命是绝对来不及的。
再者，他们这种靠天道赏饭的职业，如果真的用什么过激的手段去增长寿命，那是真真要遭天谴的。至少纪白羽就听说过一个想钻空子夺舍，结果被天雷生生劈死的。
纪白羽原本想再接话给戚承淮讲讲那人的事情，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还在生气，于是又绷住了脸上的表情：“我要休息了，戚少宗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不送了。”
戚承淮的目光在纪白羽的脸上打了个转，颔首：“休息吧。”
纪白羽啪地一声甩上了门，力道是一点也没放水。
戚承淮摇头回了房，正好接到一道来自剑宗的传讯，手指轻轻一使力就捏碎了，听了一遍里面的内容，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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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纪白羽起了床，仍旧保持住了往日高冷的形象，下楼先和在客栈外绕圈的纪红菱打了声招呼。
纪红菱过了一夜，已经恢复得神采奕奕，精神满满地扑上前来抱住了纪白羽的胳膊：“白羽姐，我们走吧！”
纪白羽心下虽然有些好奇纪家其他人一是没有在她眼前晃悠，而是就这么任由纪红菱一个人大比期间在外面乱跑，但是也没问出口——左右纪红菱这单纯的性子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的。
纪红菱正要迈出步子，见到戚承淮也从客栈里走了出来，憋了半天，冲口而出：“戚少宗主。”
戚承淮在纪白羽身边停下了脚步，面无表情地盯住了纪红菱。
纪红菱被看得背后窜出了冷汗，本该是六神无主的，不知怎的居然灵光一闪明白了戚承淮的意思：“姐夫！”
话一出口，戚承淮就满意地收回了眼神，而纪红菱却立刻被纪白羽在脑门上重重敲了一记：“乱讲话。”
纪红菱仗着纪白羽的纵容，一点也不害怕，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心想一个好惹一个不好惹，谁会脑袋敲坏去惹那个不好惹的啊！
纪白羽变本加厉地无视了戚承淮，一路只顾着和纪红菱说些没营养的话，留给戚承淮的只有后脑勺。
戚承淮倒是觉得十分新鲜——他从来没有对谁使过小性子，更没有哪个女子敢无缘无故地在他面前使小性子。可是纪白羽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正因为她是特别的，所以哪怕是耍小性子这事，在戚承淮眼里也有些可爱。
一路上只有纪红菱显得尤为战战兢兢，一边要和纪白羽说话，一边还要提心吊胆地观察被甩脸子的戚少宗主脸色如何，直到到了闹市中央的试台，她才长出了一口气，低声嘟囔道：“解脱了……”
她自以为说的小声，却不知道身旁两个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纪白羽忍不住笑出声来，横了戚承淮一眼，领着纪红菱从人群让开的一条路中走上了台子。
这一眼带着些轻松的笑意，却也有残留着之前纪白羽强装的冷漠和不在意，混合在一起像是初春融化的新雪，撩拨得戚承淮心跳都漏了一拍。
外人眼中无所不能的戚少宗主不得不闭上眼对自己重复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说辞：要等待……
纪白羽则是心情十分好地坐下了，连姜文建例常的挑衅眼神也给无视了个一干二净，把姜文建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立马就将纪白羽变成手下败将。
李老环视了一圈台上的七人，表情有些满意：这些少年少女还年轻气盛，可他们若能成长起来，将来至少也会是易安国的栋梁之才。他的目光在纪白羽身上停留了尤其久，又遥遥朝戚承淮行了个简礼，才清清嗓子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嘈杂声很快就静了下去，千万人火热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李老先生的身上，等待着他宣布今天的武比开幕。
“昨日的胜者到我左手边抽签，其余人到右边，同昨天一样，如果签上的字相同，就是今天的对手。”李老先生咬清楚了最后几个字，然而听明白了他话中深意的人却没有几个。
姜文建早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随手抓了一张签，翻过来一看是个黑字。
叶宇齐紧随其后抽了一张写着“赤”字的，不禁将目光投向了纪家的二人——这就代表，纪家的两人中，肯定有一个人是要和姜文建对上的。换句话说，姜文建和叶宇齐中，肯定有一个人要和纪白羽对上。
纪红菱闭着眼睛摸了一张，翻过来一看，发现上面写着“黑”，顿时无力地翻了个白眼。
纪白羽轻笑起来，伸手取走最后一张签，朝叶宇齐意味深长地一笑。
姜文建焦躁得不行，他一早就期待着把纪白羽踩在脚下那一刻，哪里想得到两人一再错开，这是要到决赛才能见了。他扫了一眼还介于女童和少女之间的纪红菱，心想还好对手至少也是个纪家的。
他这想法在脑中还没转完，纪红菱就把手中签一甩，干脆地对李老先生道：“我认输。”
姜文建一口气噎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只能瞪着眼睛看向纪家两人。
纪白羽赞许地摸了摸纪红菱的脑袋：“嗯，看姐姐替你揍他。”
纪红菱示威地朝姜文建挥舞了一下小拳头。
姜文建气得倒仰，伸手要去捉纪红菱，却被纪白羽电光火石地捏住了手腕。他冷哼一声想要抽出，却发现掌下一痛，整条手臂都麻了，一点劲也使不上。
“怎么？说不过想动手？红菱已经认输了。”纪白羽冷下眼，“再有下次，我就像前几天那样废了你。”
第一天的大比时，姜文建指使了台下的人对纪白羽出手，攻击却被纪白羽举手投足间就打了回去。原本出手那人就是存了毁了她丹田的心思，纪白羽回手自然也不会手软，用同样的手段报复了对方。
这话别人可能听不懂，但姜文建怎么可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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