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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嘎”房门被人从外面轻声的推开。
燕九握住手中短匕,无声无息的隐入床榻垂下的帷幕后。
燕九透过帷幕的缝隙向前看去,那推门而入的乃是一名女子,看那穿着打扮有些像是侍女。
她行动间弱柳扶风,看上去很是娇弱,只那一双脚走起路来犹如孩童学步,慢慢珊珊看上去十分怪异。
她视力好像极差,这塔内的光线并不是十分昏暗,可她就如同盲人一般伸出手,向着前方摸索而去。
燕九看向她的眼睛,那是一种充满生机的水绿色,瞳孔明亮,眼型漂亮,显然并不是盲人。
大约是真的视力差吧,燕九想到。
可她为何不点灯?
那女人摸索着靠向床的位置,掀开帷幕直接坐下。
“呀!”她一声低呼,余下的声音却被燕九捂在她的唇舌之间。
锋利的短匕就搁在她的脖颈上,尖锐的刀刃划破了她颈上的皮肤,一种诱人的腥香之气从伤口弥漫开来,只一息就充盈于整间大殿。
这味道对于燕九来说简直就是勾魂摄魄。
燕九舔舔干涸的唇角,向着那在自己手掌下瑟瑟发抖的女人望去,精致的桃花眼不自觉的眯着,就像一只紧盯着猎物的狼。
好在,那被匕首划破的伤口处被一层极速生长的蓝色细鳞给极速覆盖,只一会就恢复了原样,连条疤痕都未留下。
“你是人鱼?”
燕九的手指摸向那人的耳后,果不其然,在靠近后脑勺的地方发现了两道细小的缝隙,那是——鱼腮。
燕九舒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只有人鱼才会引发这种,让人恨不得将之拆骨剥皮吞吃入腹的欲望。
手下的人鱼睁着大大的水绿色眼眸,大颗大颗的珍珠顺着眼角滑过燕九的衣袖,滚落于地。
“只要你不出声,我是不会伤害你的。”
掌下的心形小脸连连点头,燕九见此稍稍移开些手掌,不过放在她脖颈上的匕首却是纹丝不动。
“求求你不要带我走。”那人低声的说着。
她的声音雌雄莫辨,既有少年的清亮,又有女子的软绵,听上去十分顺耳。
不愧是能唱出天籁的种族啊,燕九感叹到,只是,只是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未等燕九深究,那厢的人鱼已经开始启了边哭边说的模式。
“求求你了,我不想嫁给天空之城的城主,他有那么多的姬妾,我一点也不想给他生孩子。可我的父王也不会放过我,求求你就当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好不好。”
她伸手接住掉落的珍珠,捧到燕九的面前,“这是凝神珠,打坐的时候放在身边可以凝神静气。”
燕九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手上握着的短匕也还是紧紧的贴着那人的脖颈。
见燕九无动于衷,那人鱼急得又快哭了,她虽然看不清眼前这人的脸庞,可是这人给她的感觉十分骇人,就将被狼给盯上了一样。
“你不想要吗?那人鱼哭着说到,“可别人都想要的,我除了这个,再没有别的了,求你,放过我吧。”
燕九丝毫不理会这人鱼的哭诉,忽然那人鱼似是想到了什么。“
对了!还有这个!”
她取下头上的束发的发钗,递向燕九的方向,不大的钗子上面镶嵌了一只金色的珊瑚。
只见那人鱼将那只金珊瑚,在手中晃了两下,那镶嵌的珊瑚就倏忽放大,化成了一只狰狞龙角。
直到此时燕九终于确定了眼前这人的身份,这女子就是拓跋的未婚妻,海之国的人鱼公主。
燕九接过那只龙角,那人鱼虽然极是不舍,不过却也无法,龙角一离开那女人,就连空气中的水灵气都开始剧烈的波动起来。
阿拾从灵兽袋里探出头来,望着那只龙角不屑的撇了撇嘴,又再次缩了回去。
燕九将那只龙角还给人鱼,不是因为受不了人鱼那依依不舍的目光,而是实在受不了人鱼身上传来的这股“海鲜汤”的味道,闻着这味她更饿了。
那人鱼兴高采烈的接过,将龙角又恢复成珊瑚钗的样子,将自己的头发重新挽住。
燕九收回匕首,问向人鱼,“这里是什么地方?”
“你不知道的吗?”那人鱼一脸惊奇,“这里是天空之城的城主府啊。”
而于此同时,七殿下捡起一件碎裂的金色莲台,那是燕九和了缘逃走时乘坐的飞行法器。
福年娃娃咧着嘴,无声的笑着,隐在面具下的七殿下,一双眼睛里满是兴味。
“你就是逃,又能逃到哪去?”
拓跋在他背后嘲讽的笑笑,“我这天空城说大不大,不过若是想要藏个人还是容易的。”
拓跋甩甩额前垂下的金发,尽管背后有一只翅膀无力的耷拉在一边,可是却丝毫不损他的魅力。
“连自己的未婚妻都看不住,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戴着福年娃娃面具的七殿下,歪着头看向身后,那不讲对方看在眼里的表情,看的拓跋一阵牙痒。
“你不也是一样,”拓跋言语间更是讥讽,“至少我这未婚妻还在这天空之城里,你那外甥可是连你都不要了。”
七殿下不再与拓跋做这口头上的无谓之争,他直接一个闪身靠近拓跋,握起的拳头狠狠的落在拓跋那张自命英俊的脸上。
而拓跋也不落下风,借势一脚踢向靠近的七殿下……
二人你来我往,直到天光大亮,二人也没分出个高下。
七殿下没有尽全力,他怕这一架打的太过声势浩大,引来上界寻找自己的那些人。
同样,拓跋也没有尽全力,一方面七殿下是魔界下任魔君不好交恶,另一方面这里是自己的天空之城。
若是两人放开了打,就是几个天空之城加在一起,也不够灰飞烟灭的。
城主府内,了缘躺在床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生死不知,那人鱼公主也不挑剔,直接选了一处覆有地毯的地方,无所防备的睡着。
只燕九坐在床前,握着手中那把短匕,整整一夜没有合眼。
她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灵力全无,就算握着一把匕首,也没有什么用,可是她不敢打坐调息,她只怕一闭上眼睛,七殿下就和拓跋找来。
若是后者还好,若是前者,恐怕非自己身死不能消其怒火。
趴在灵兽袋里的阿拾几次冒头,可最终还是缩了回去。
而就在这一众老弱病残战斗力全无时,这殿内却是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是拓跋,不是七殿下,而是——鹿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