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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复又坐了,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也算不得早,也就前日才听闻的。她使人递了条子给哀家,说有关乎帝位传承的要事相商,引了哀家前去。”
太后说着,就把她听说的版本又给民安帝说了一遍,总结道:“哀家倒是想不到啊,这苏冷梅好大的本事,竟然连你都惊动了。哀家原本以为,就是后宫里的‘小打小闹’,顶天了就是争宠活命的把戏,谁承想里面竟有这么多的是非。”
民安帝闻言苦笑:“母后也不必太高看了她,儿臣能知晓此事,却不是苏冷梅的功劳,全靠皇后糊涂,对她鼎力相助。”
太后嗤笑:“这世上哪里就有这么巧的事,前一天哀家刚知道了,第二天皇后就急哄哄地吹耳边风,她早干嘛去了,苏冷梅失踪也非一日两日了。若哀家猜的不错,苏冷梅是见哀家没动静着急了,她是惟恐哀家动了杀心,便将主意打到了皇后的身上,她不过是借皇后的嘴引着你去相救而已。这苏冷梅也真是异想天开,她给你讲的那些比之与哀家所说更甚,都够诛她九族了,竟还想着以此活命。罢了,这些都不提了,反正人已经去了,这些个胡言乱语就不必当真了。”
民安帝应了是,踟蹰片刻又道:“只是儿臣这心里着实不踏实,想着明天再去一趟护国寺。”
“你想去就去吧,只是这宫里……你该知道,宫中人多事杂,皇后闭宫养病,原先无事倒还好些,这来了个搅事精,什么魑魅魍魉都窜来了,哀家的意思呢,最好是扯着这根线,将与苏冷梅有过联系的人清理一番。哀家瞅着,刘贵妃是个聪明的,膝下只有一个和亲的公主,野心不大,却正好能压制后宫之人,不若就将此事交给她?哎,也不妥,刘氏虽好,可她算得上是琉璃的近亲,若将后宫交给她,皇后多想倒没什么,就怕太子也想多了。”
“母后多虑了,太子那边还有一摊子事没解决呢。儿臣倒觉得,您这提议很不错,一来解决了后宫之乱,二来也给太子一些压力,联络举子之事怕是有定论了,他迟迟不来相报,指不定是想包庇哪一个。”
“你也不必对太子太过苛刻,一些事总要他自己想明白。至于这后宫之事,你若觉得可行就这么定了。这些时日,让刘氏多往慈宁宫走动走动,就以侍疾的名义,让她的位分再升一升也是使得,若是担忧外戚做大,便只给她个封号,也好在皇后生病期间名正言顺执掌凤印。”
“还是给个封号吧,皇贵妃之位继续悬着就好。至于由头,倒不必借用慈宁宫,也不必说什么侍疾,母后身子骨好好的又喜清静不爱热闹,实不必为了这些委屈自己。儿臣多往刘氏那走两天,也就罢了,再说了,刘氏之父刘贤虽只处内阁之末的文华殿,但比之其余五位阁老,多了二等信宜伯的爵位,其姐是忠义候的当家主母,就算不给刘氏封号,也勉强能压得住后宫之人了。”
“如此甚好,只是此番作为可会养大刘府的野心?”
“母后放心,刘府后辈尽皆安分守己,也不像是有大才的,倒是不必顾忌这些。倒是计家……虽说计国舅不成材,唯一的嫡女也上不得台面,可江南计家却是世家,怕是不简单。而且,根据苏冷梅所说,他们怕是与人勾结,在谋划着什么,不得不防。”
“这些前朝之事,你心里有数就好。只要这后宫方寸之地安好,哀家巴不得清静清静。老了,身子骨是一日不比一日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小六大婚。若是苏冷梅果真通灵,哀家就有两年多的活头了,你和孩子们都孝顺,哀家这些年没遭丁点的罪,这日子还真是有点舍不得。”
“母后说的哪里话,适才您还说苏冷梅的话当不得真,这会子就往自己身上扯了。”
太后摆摆手:“行了行了,不说了。不过人老了精神头就是不行了,你前头也忙,早些去吧。你也老大不小了,朝政虽重要,也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太子那边,也是你亲自培养起来的接班人,实不必太过苛刻,儿孙自有儿孙福。”
民安帝眼眶微酸,他一个六十岁的老人了,在自个娘亲心里,永远只是个孩子。他站起身,辞行道:“是,儿臣省的。那您早些榻上歇息了,儿臣改日再来看您。”
“去吧去吧。”
当天,民安帝果然留宿广善宫,也不做什么事,就是用过晚膳聊聊天罢了。可这对后宫嫔妃来说,就是天大的恩典了。民安帝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又朝政繁忙,早已不踏足后宫之地,除了初一十五陪皇后用个膳外,旁的时间都是睡在养心殿,如此久了,后宫嫔妃也都歇了争宠的心思。可这惯例一旦被打破,有些不安分之人便又蠢蠢欲动了,仿佛民安帝留宿广善宫给了众人一个争宠的信号一般。
善宫一时间炙手可热,很是热闹了起来,次日前来的嫔妃,有拈酸吃醋、语带讥讽的,也有嘴上恭贺、暗里撬墙角的,毕竟刘贵妃年纪也不小了,宫中嫔妃不多,但比她娇艳的也不少。
好在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还不等众嫔妃退下,皇上的旨意就传了下来,先是给了刘贵妃德的称号,紧接着就以皇后凤体欠安为由,将凤印暂交德贵妃执掌,打理后宫,这下子,再没人敢嚼舌根了,个个找好借口耷拉着脑袋往自己宫里走去。
民安帝子嗣单薄,后宫也算不得充盈。在刘贵妃之前,有封号的贵妃也就二皇子的生母明贵妃一人,只是明贵妃野心太大,执掌凤印期间害死了三皇子及其生母,虽说未被褫夺封号,但最终却是死在冷宫之中的,是宫中的禁忌。
时隔这么多年,皇上又给了刘氏封号,还将凤印交给她,这信号一出,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是皇后娘娘又不安于己,做了什么蠢事,让皇上震怒了。一想明白这些,后宫嫔妃又安分了,得了,刘贵妃只是运气好、身份高被皇上选中了而已,哪里就真的是伺候得当的赏赐啊,留宿不过是个名头罢了,民安帝已经年过六十,哪里还能奢望诞下皇子。
后宫嫔妃是明白了、安分了,皇后却是怒急了!本来嘛,她身体棒棒的,却被皇上要求闭宫养病;养了这么长时间不让好也就算了,现在连凤印都以她生病为由取走了,怎么还能忍?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打脸,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皇后思量再三,实在忍不下这口气,她紧握凤印不肯交出去,不顾‘病体’,泼妇一样就闹到了养心殿。
皇上也干脆,连她的面都没有见,令李公公一句话就将她打发了。
“皇后娘娘容禀,万岁爷令奴才给您传句话——您身边的人欺君弑君,本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但皇上顾及太子储君之位,不曾大肆调查此事,此番,已经是给您留足了面子。若您再闹下去,就不仅仅是拿走凤印了。万岁爷还说了,一国之母,有德者居之,还望皇后娘娘好自为之。”
皇后闻听此言,第一反应就是不信,正待破口大骂,就被计嬷嬷拉住了。计嬷嬷越俎代庖,忙不迭地吩咐道:“摆架回玉坤宫!”说完就跟押解着皇后一样,硬拉着皇后回了玉坤宫。
皇后被迫回宫,一腔怒气想都没想就尽都发泄在了计嬷嬷身上,刚进玉坤宫就甩了计嬷嬷一巴掌:“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奴才替本宫做主了!”
计嬷嬷离了养心殿还不曾舒口气就被打的一个趔趄,她扑通跪下,将服侍的宫女都遣了出去,才开口劝解道:“皇后娘娘息怒,可要保重凤体啊。”
“息怒!息怒!我如何咽的下这口气!若果真是本宫做下的,本宫就认了,要杀要剐本宫都接着。可是,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从皇上让本宫称病闭宫,本宫何曾往外伸过手?本宫只盼着皇上看在本宫安分的份上,早早让本宫痊愈。可是,本宫安分守己等来的是什么?今天拿走本宫的凤印,明天是不是就要废后了!”
“皇后娘娘禁言。”
“本宫在自己的宫里禁什么言。那狗奴才的意思,不就是皇上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才放过本宫。本宫怕什么?皇上膝下三子,除了传位本宫子嗣还能传给谁,就算太子不得圣心了,本宫还有六皇子呢!难不成要传位给骆子浩那个文不成武不就的废物吗?若果真传位于他,只怕骆家的祖宗都要从地里爬出来了!”
计嬷嬷张了张嘴,却只是失望的摇了摇头,不再劝说。
是,皇后膝下两子,二皇子骆子浩是罪妃之后没有竞争力,可有谁规定,太子的生母必须是活着的?皇后已经给了太子和六皇子嫡出的身份,对皇家来说,这就够了,两位皇子谁继承皇位都是名正言顺!若皇后果真糊涂,又不能废后,那就悄悄处死了,再追加个谥号更能让太子尊贵!
可笑皇后一直以来以太子和六皇子为依仗,胡作非为,若她作到了皇上忍无可忍的地步,那皇后的存在就是太子和六皇子的拦路石,皇家无亲情,悄悄处死了更利索。可是到了那一步,玉坤宫这帮子奴才秧子也没什么好下场,只有陪葬一条路可走罢了。
计嬷嬷心里暗叹,到底还是开口提点道:“皇后娘娘,您对皇上的忠心老奴不敢怀疑,咱们宫里的人都是您调、教的,也做不出欺君弑君的大逆不道之事。可是,您忘了苏小姐吗?她也算是您身边的人,都半月有余了,她还是不见踪影,只怕万岁爷说的就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