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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澄吃了一惊,
没想到钱猛居然在这个时候来到了宫中!
“钱将军,久违了。”
出于礼貌,段云澄还是冲着他点了点头。
这钱猛满脸伤痕,依稀可辨那五官还是英伟的,高大的身躯充满了力量感和霸气!
“你可知道,钱猛为何从军?”
宁江拿起了扇子,打了开来,眼含深意地看着段云澄。
“男儿当保家卫国,守护疆土。”
段云澄沉吟了一下,说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一边的钱猛笑了笑,没有说话。
“错了,钱猛他父亲,乃是朝中一名史官,多年前林洪庆北伐鲜卑大捷!黄伯风痛饮美酒,喝的酩酊大醉!失手将他父亲活活打死!
为了掩盖事实,还派人去他家里赶尽杀绝!
为求自保,钱猛以热沙破面,吞炭破声,在两年后参军,一直到现在!”
宁江正色道!
“皇权、就是他一生之敌!”
这一番话铿锵有力,钱猛站在一旁眼里已满是泪水。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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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八,
一晃儿阎啸几人也在这咸阳呆了两日,明天就是那丐帮继任大典了。
今天丐帮的人都在奔波忙碌,也没人顾的上他们,阎啸架不住阿福一直在耳边絮叨,就带着他一起去街上转转。
这咸阳的商街不比开封差,小吃玩物,茶楼酒馆,排满了两条街道。
走着走着,便不知道阿福去哪了,阎啸只得自己闲逛着看看。
这几年,终日在判官店里做着黑暗下的事,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白天逛过街市了,阎啸渐渐地放松了不少。
走到这街市的尾巴,他看到了一处怪象。
这有一座阁楼,门前异常的冷清,与那周围喧闹的摊贩截然不同!
红色的大门上,一块牌匾上,洋洋洒洒三个大字。
“十赦堂”
阎啸念了一遍,
“十赦,十赦,十恶不赦?”
敞开的门里面连个人影都没有,右边还立了块牌子。
“恶人颔首进,好人回头走。”
阎啸刚看完这几个字儿,从里面便跌跌撞撞地跑出来一个大汉,他那满脸横肉的脸全是鼻涕眼泪,一边嚎啕大哭,一边跑离了街市!
看来这个十赦堂,还有些门道。
阎啸提腿便迈了进去,
“哟呵,今天客人还真多!客官您楼上请,先生在等您!”
一个带着瓜皮帽的小伙计抱着一只黄色的老猫,走在前面引着阎啸走了上去。
这楼梯都已发霉腐朽,一脚踩下去咯吱直响,阎啸简直佩服刚刚那个大汉,居然没把这楼梯踩碎。
上了二楼,光亮的厅堂里有一张圆桌,桌上摆满了珍馐美馔,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坐在那大快朵颐,丝毫没注意到阎啸走了上来。
“掌柜的!客人到了!”
抱着猫的小伙计喊了一声,
那书生方才抬起了头,
这一抬头,阎啸便被他的眼睛吸引过去了,他的眼睛是亮晶晶的黄色,与那小伙计怀中的猫一般无二。
他生的是真白净!比那女人还要光嫩几分,五官精致而优雅,一看便知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唯独他这吃相,是真的太过野蛮了一点。
飞龙汤溅的到处都是,叫化鸡的荷叶散在桂花糕的盘子里,坛子里的酒大半都扬在了一边的烤羊腿之上。
“哈哈哈,今天生意不错!”
这书生拎起衣襟擦了擦嘴,给阎啸拉了张椅子。
“坐!”
阎啸依旧一言不发,坐了下来。
这书生则是放下了筷子,黄晶晶的眼睛扫视着阎啸。
“你杀过人。”
他笑着说道。
“来你这里的人,你都会这样猜吗?”
阎啸还是面无表情。
“是啊!
我每个人都会猜一猜,可唯独你,我是万分确定,不用猜。”
书生喝了一口酒,顺着嘴边又洒在了他的衣服上。
这人是真的邋遢。
“噢?那又是为什么?”
阎啸来了点兴趣,也笑了笑。
“我这十赦堂,本地人都已经祸害得差不多了。
刚刚那个壮汉是街角的一个屠夫,被他爹强行送来的,想我劝说他放下屠刀,立地...立地回家种地。
所以,你这般好奇,一定是外地人。”
书生打开了一把折扇,上面绣着一只苍鹭。
“对还不对?”
他笑吟吟地道。
“不错。”
阎啸点了点头,
“还有呢?”
“明日便是那丐帮的继任大典,来的非宾即客,这七帮中人么,都是些江湖上的莽夫,绝不会穿你这样的锦缎华服。
就是丐帮的净衣派,也是袋子不离身。
而这宾客么,外来的唯有那阎啸和锦王爷。
锦王爷已过而立之年,看你面相绝对没有三十岁。
你说说,
你是谁?”
这书生自信地大笑,合上了折扇看着阎啸。
“没错,我就是阎啸。
没想到智绝天下的苍鹭居士,居然离开巴蜀,窝在这个小破楼里。”
阎啸靠在椅背上,平静地看着他。
苍鹭居士!
蒋怀良!
这也是一个如雷贯耳的绰号!
蒋怀良两岁背唐诗,三岁识千字!五岁便通读《资治通鉴》《史记》!此人深谙兵法,又喜好钻研人心,久而久之,在巴蜀名声大振!
七年前巴蜀内乱!当地巡抚特聘十八岁的蒋怀良为军师!
蒋怀良三败敌军!均是以逸待劳,守株待兔,未折一人一马!
就如同收起一只腿,立在水上狩猎的苍鹭!百发百中!
故被朝廷拜为苍鹭居士,赏银千两!官居三品,常驻军营!
可蒋怀良心不在此,罢手辞官,隐居江湖!
“我这扇子这么显眼,你若是猜不出来我是谁,我可就送客了。”
蒋怀良摸着自己的扇子,黄晶晶的眼睛闪着光芒。
“今天说来也巧,就算你没来,既然大典之后,我也会去找你。”
他突然平静了下来,语调也慢了很多。
“寻我?这十赦堂,缺钱了?”
阎啸难得地调侃了一下蒋怀良。
“我来此不过三月,是替七帮筛选高手,也是暗中设在咸阳的棋子。”
蒋怀良压低了声音说道,他的眼睛左右看了看,面露难色。
“明白。”
阎啸站了起来、走下了楼。
当!
只听见楼下一声巨响!和一声惨叫!
不消片刻
阎啸就重新走了上来。
他伸手把一个黑色的瓜皮帽扔在了地上。
“解决了。”
噗通!
蒋怀良单膝跪地!深深一拜!
“谢阎少侠救命之恩!“
再抬起头,蒋怀良的眼里,已经通红一片,泪水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