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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曰:
吴越千年奈怨何,两宫清吹作樵歌。
姑苏一败云无色,范蠡长游水自波。
霞拂故城疑转旆,月依荒树想嚬蛾。
行人欲问西施馆,江鸟寒飞碧草多。
话表成都夫妻来见杨倓,杨倓闻之,亲自出迎。成都道:“冒昧造访,请王爷恕罪。”杨倓道:“将军来此,必有大事,请屋内详谈。”于是三人进了正堂,分宾主坐定。成都道:“只因前线李世民小贼种无礼,前者无锡交兵,刘子翊迫于无奈,虽丢了城池,也杀了他几万大兵。如今唐军再来攻打,只怕事情紧急,还请王爷报知陛下,派吕彪前去交战,或未易量。”杨倓道:“原来如此。天宝将军言之有理,只是不知这刘子翊如今是上风,还是下风?”颖儿道:“是下风。”杨倓道:“可有文书么?”成都道:“他写了书信。”杨倓道:“快把书信烧毁,不要叫皇爷爷知道。”成都问道:“这是为何?”杨倓道:“皇爷爷近来脾气古怪,若说是刘子翊前来求援,必觉得打了败仗;若是请求临阵换帅,必定觉得是贪生怕死。”颖儿道:“殿下明白个中就理,就好办了。”杨倓道:“最好二位一同进宫面圣,小王就有七成把握。”成都道:“这个自然。”
遂一同入宫,太监报入。世祖忙宣旨入见。三人进来,口称万岁。世祖道:“俱免礼。”三人谢恩。世祖问道:“所为何事?”成都道:“刘子翊年老体弱,只怕遭了李世民暗算,此事不好的。不如陛下另选一人为元帅,换了那刘子翊。”世祖说道:“那刘子翊丢了无锡城,朕念在他日前有功,希望他戴罪立功,此刻换了元帅,只怕他不好过意。”颖儿道:“皇上可让他做副帅,只因他久经沙场,是个惯战的老将,故而委以重任,勿负所托。”世祖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何人为帅?”燕王道:“皇爷爷有何打算?”世祖说道:“或杨济清,或吕彪,或陈稜。”燕王道:“三人都是名将,但正所谓‘天命难违’,请皇爷爷御断。”世祖笑道:“朕以为,就吕彪前往,成都、皇妹以为如何?”三人道:“皇上圣明!”世祖大喜,秘密令吕彪、赵靖、来整、独孤盛、尧君素、元文都、卢楚前去接战。正是:
少年轻锐喜谈兵,父学虽传术未精。
一败谁能逃母料,可怜四十万苍生。
却说彪爷来到前线,刘子翊接入,彪爷道:“此来还是要保密,不要叫贼寇知道本帅。”刘子翊道:“这个自然,已经安排妥当。”彪爷道:“明日出去看看他军容。”刘子翊点头称是。众人吃了一顿,各自散去。
次日天明,刘子翊排兵布阵,来到唐军应前讨战。李世民闻报,令三军出战。两下摆开阵势。刘子翊道:“那一个敢出战,擒了李世民。”史思文道:“末将来战。”李世民问道:“谁敢出战?”闪出何宗宪道:“小将愿往。”史思文笑道:“你这小孩子,自讨没趣的。”何宗宪笑道:“小孩子如今要捉你了。”也不答话,但见:
宗宪轮画戟,思文举长枪。都为天子七庙,先教小卒呜呼。如今大展经纶手,施威弄法逞金吾。思文神光壮,宗宪胆气粗。浑身解数如花锦,双手腾那似辘轳。乒乓枪戟响,惨淡野云浮。无言语,使机谋,一来一往如画图。杀得风响沙飞狼虎怕,天昏地暗斗星无。
两个斗了五十回合,不分胜负。张志彪道:“姐夫权且回来,换一将再战。”何宗宪闻言,架住史思文的枪,说道:“日后再和你交战。”于是回了本阵,史思文也回了本阵。张志彪欲要出战,操师乞却拦住了,一骑马出来,刘子翊一看,怎样打扮:
身高八尺,黑粉脸膛.直鼻阔口。头戴铁盔,身披青铜甲,一身宝蓝色的扎巾箭袖,外罩大红跨马服,青缎子中衣,青靴子。坐下一匹黑马,掌中一条黑缨枪。
刘子翊见了,问道:“你是何人?”操师乞道:“老匹夫,你爷爷操师乞在此!”说罢,照面就刺。刘子翊见了,把枪一推,隔开抢,一把扯住勒甲绦,提过马来,扔在地上。被卢隆义赶上一枪,插个透心凉。张志彪大怒,出阵大喝道:“卢匹夫,今日定要取你首级。”卢隆义道:“难道怕你不成?”飞马上前,接住厮杀。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败。李世民吩咐鸣金收兵,张志彪听的鼓声,架住枪道:“匹夫,今日且放过你。”隔开抢,回马便走。刘子翊见了,也就鸣金收兵。
李世民回营,谓诸将道:“今日交战,非但没有战果,反而折了操师乞。”罗松道:“明日末将出战,涨涨士气。”李世民大喜道:“将军此去,必然成功。”次日罗松出战,带了罗仁、薛万彻、张士贵、张志龙、张志麟、何宗宪、张志虎、张志彪、罗通,来到汉阳城,摆开阵势,大声叫骂。吕彪说道:“罗松是敌军头号大将,不可与他交战,本帅看他手下将官不是十分骁勇,那一位愿意出战?”卢楚道:“既然如此,末将出去一战罢。”彪爷道:“若是你出战,只可对付那罗通。你若打败了罗通,就是一件大功,若是被他打败,就不要回来。”卢楚道:“晓得了。”一骑马抢出来,大叫道:“罗通小贼种,快快出来与卢老爷一战!”罗通闻言,出阵大喝道:“呔!卢楚狗匹夫,你家小爵爷罗通在此!”卢楚一看,罗通怎样打扮:
身高八尺开外,细腰扎臂,双肩抱拢,面如敷粉,两道剑眉,二目圆睁,皂白分明,准头端正,双耳相称,颏下无须,正在少年。头戴一顶亮银打造狮子盔,一圈蓝绒球左右配;身披一件索子连环龟背大叶亮银打造鱼鳞甲,内衬素征袍,护心镜冰盘大小;腰束玲珑带,掐金边,走银线;大红中衣,足蹬五彩花靴。手中一杆攒竹梅花枪,重二百斤。胯下是一匹蹄血玉狮子,头至尾丈二,蹄至背八尺五,日走四千,夜走八百。
卢楚笑道:“贼种不要走,照爷爷枪罢!”罗通道:“小爷怕你不成?”双枪齐出,怎样:
卢楚虎头豹眼,罗通齿白唇红。双尖枪欺霜傲雪,梅花枪掣电飞虹。那个真是离山猛虎,这个分明出海游龙。一个怒气若雷吼,一个人发气填胸。你杀我,捐躯马革何曾惜;我杀你,愿与皇家建大功。
两个此战到三十余合,卢楚卖个破绽,回马诈败,罗通拍马赶上。卢楚在腰间拔出金鞭,回转马耍的一鞭,正中罗通的左臂。罗通叫声:“不好!”把身子一扭,回马便走。卢楚也不追赶,赶忙回城。吕彪大喜道:“将军大功,功劳簿伺候。”又道:“赵将军去一遭,定要打败那何宗宪才是。”赵靖道:“晓得。”上马提枪,来到阵前,叫一声:“何宗宪是那一个?”何宗宪道:“本将在此,你是何人?”赵靖笑道:“你连你赵靖赵爷爷的名号都不晓得么?”何宗宪道:“你年纪大了,不是我的对手。”赵靖大怒,飞马举枪就刺。何宗宪把戟来迎,但见:
二将阵前生杀气,跑开战马赌生死。赵靖枪发龙舒爪,宗宪戟刺蛇伏起。枪去不离胸左右,戟来只向心窝里。三军擂鼓把旗摇,两边呐喊江潮沸。自来见过多少将军战,不似今番无底止。
两个斗了七十回合,何宗宪不是对手,隔开抢,回马就走。赵靖也不追赶,只是回城交令。那元文都见众将立功,出列说道:“元帅,各位将军久战沙场,多有功劳的,末将方才阵前效力,请派出战。”彪爷道:“将军此去,须得败了那张志龙。”元文都说道:“若不能胜,也就不回来了。”拿了青龙戟,飞身下城,喝道:“呔!张志龙是那一个?”张志龙出阵道:“你叫老爷做什么?”元文都道:“你就是张志龙么?”张志龙笑道:“你莫不是耳聋?小爷就是张志龙,你是何人?”元文都道:“那日破了你们长蛇阵的,就是本将军!”张志龙道:“你就是那元文都么?”对道:“正是某家,你既然知道某家的名号,就快快投降,如此一来,待卢将军要杀你时,本将替你求情,还落得痛快!”张志龙闻言,大怒道:“元文都,你休要胡说八道,既然是卢隆义叫你来,小爷就让你有去无回,不要走,吃小爷一锏!”元文都见说,催坐下马,青龙戟照面劈将下来。张志龙马也贯上来了,双手一抡这锏,左手锏在上,右手锏在下,往上一接青龙戟。就听“噶啷”一声,元文都虎口一抖,青龙戟几乎脱手,才知道张志龙不是泛泛之辈。未及思考,张志龙的右手锏奔面门捅来了,元文都无奈,只好大低头。此时两马冲锋过去,英雄背回来。元文都大叫一声,青龙戟照头就砍。张志龙一见,不容青龙戟砸下来,一拱裆,马往前蹿,双锏左右一撩,隔开元文都的青龙戟,两人又是一个冲锋。照了面,元文都举戟照胸口就刺。张志龙看他戟奔胸口扎来了,忙右手锏往上一盖,左手锏由底下一掏,左右一拉这锏,就听“喀愣”一声,锁住了青龙戟。两个就在马上夺这杆青龙戟。张志龙心中忖道:“我就让他开就开了,自有妙计破他。”于是左手拉,右手推,后手变先手,双锏摇起来,奔元文都的头顶砸来了。元文都大惊,忙横戟一接这双锏,耳轮中就听“仓嘟”一声响,虽说戟没撤手,也震得他浑身发麻。张志龙见了,微裹里手镫,马抢上风头。二马冲锋过镫,张志龙双锏一分,竟是一招白鹤亮翅。只见他左手锏沉劲,右手锏奔元文都后脑砸来。元文都见了,大叫一声,双脚撤蹬,飞身而起,避开这一招,就势挑下了张志龙的头盔,回身就走。张志龙大怒,欲要追赶,又不如他跑得快,只好作罢。
这一番叫罗松看见,暗自忖道:“不对,他们晓得我的本事,故而不与我交战!”心中大怒,上前叫道:“隋军有本事的与我一战!”楼上的叫道:“不必多言,今日鸣金收兵了,好汉子明日再来!”罗松闻言,又气又怒,回营与李世民说明前事。李世民道:“将日明日前去交战,就以此事论计,他们不出来交战,就是怕了,坏了他自己的士气。”罗松道:“正是正是。”
次日黎明,罗松早洗漱打扮,吃了早饭,来到关下,大骂道:“隋朝狗头,说了今日交战,那一个出来送死?”彪爷闻报,谓诸将道:“罗松本事还高李元霸一二,今日需本帅亲自出马一战。”又吩咐元文都、赵靖二人道:“须的如此如此,就好办了。”二人依计而去。于是彪爷戴了面具,飞马摇戟,下城来,喝道:“来者可是罗松么?”罗松道:“不错,正是某家,你是何人?为何戴着面具?”彪爷道:“本将面上有伤,因此不便示人,听闻你武艺高强,还在李元霸之上,我却不信,你是好汉,来与我大战三十回合。”罗松大笑道:“好匹夫,你到还硬气,不要走,吃我一枪!”彪爷见说,忙一踹镫,马顶上去,方天画戟奔罗松的头顶劈了下来。罗松左手抠铁过梁,右手举手中枪,攥着中心杆,枪头横着,单手接彪爷这戟,就听“仓啷”一声响。罗松枪一歪,彪爷这戟被泄了劲。那罗松后手变先手,大叫一声:“走!”双手一摇枪,奔彪爷的脖颈来了。彪爷赶紧抽戟,立起来,往外一挂,就把罗松的戟给绷回去了。两个在马上你来我往,斗了十七八个回合,彪爷不是对手,回马就走。罗松忖道:“这厮戟法高强,比那项子龙差不上许多,想隋朝使戟的才几个?这厮必然是吕彪了,待我将他拿下才好。”于是飞马来赶。
彪爷见罗松追的急,大喜,只管望着自家伏击圈撤走。罗松那里晓得?只是追杀,叫道:“贼将,我知道你,你定是那车骑将军吕彪,快快下马受死!”彪爷见说,心中忖道:“这厮原来还是个有脑子的。”看看到了伏击圈,表也大叫一声,回身一箭射去。罗松见了,忙侧身一闪,那一边元文都在树上看得明白,就把青龙戟照着罗松掷来。罗松措手不及,未曾完全闪开,被元文都伤了右手,翻身落下马去。赵靖看得仔细,赶上一剑,断了罗松右腿。罗松负痛,大叫一声,一拳打在赵靖腰带上。赵靖站立不稳,向后跌了一跤。元文都大怒,跳下树,取了青龙戟,照着罗松胸口就是一戟。罗松口里喷血,仍有余力,攥紧戟杆,把元文都甩了出去。彪爷见了大怒,连放三箭,射在罗松天灵、咽喉、肋骨上,可怜大隋第一条好汉,到此南柯一梦。正是:
黍离不复雅,孔子修春秋。
扶王贬吴楚,大法加诸侯。
妄儒泥於鲁,甚者云黜周。
大旨既已矣,安能讨源流。
遂令学者迷,异说相交钩。
黎生西南秀,挟策来东游。
有司不见采,春霜滑归輈。
当下三人斩了罗松,就取了首级,拿来在关前号令。李世民闻之,长叹一声,说道:“天意如此,世事难为。”李元霸出班道:“请元帅下令,末将前去,为罗将军报仇。”罗仁道:“不可,只恐隋军还有诡计,赵王还是小心为上。”元霸道:“你父亲是国之栋梁,怎能白白送死?”李世民说道:“本帅自有计较,你不必多言。”李元霸闻言,默默退下。诸将各自散去,不表。
次日拂晓,诸将击鼓入见,都要厮杀。李世民无奈,说道:“如此,本帅与诸位一同出战,看看隋军怎样人物。”于是率军来到城下骂战。彪爷问道:“那一位将军愿意出战敌军?”独孤盛道:“末将愿往!”彪爷道:“须得小心。”独孤盛道:“元帅放心,料也无妨。”就来到两军阵前,大叫道:“李世民,你近来一败再败,今日又来送死么?”渊盖苏文笑道:“呔!独孤盛你休得无礼,你不过是仗着兵器利害,那里有什么真才实学?你如有本事,就和本帅打上三百回合,你敢么?”独孤盛笑道:“难道本将军还怕你不成?”渊盖苏文见说,正要出马,身后大将苏全忠说道:“元帅,不比你出马,末将就来收了这厮。”说罢,出阵喝道:“蛮子不得无礼,魔家苏全忠在此。”独孤盛一看,苏全忠怎样打扮:
身长七尺五六寸,剑眉虎口,面如獬豸,双目有紫棱,开阖闪闪如电,虎须倒竖。头戴乌金盔,身穿铁铠,腰束狮蛮带,骑一匹五花马,掌中两口雌雄剑,各长五尺余。
独孤盛见是使剑的,就收了竹筒刀,飞马上前,照面就砍。番将也使一对长剑交战。两马相交,斗不到三合,独孤盛大喝一声,一剑劈了苏全忠。呼呼大笑道:“渊盖苏文,你方才说本将没有真才实学,先管好你自己的人罢!”那边何宗宪见了,大怒,喝叫道:“独孤盛狗匹夫,吃小爷一戟!”独孤盛晓得何宗宪利害,不愿交战,就回了城。彪爷听说斩了一员番将,却也高兴,于是吩咐挂了免战牌。李元霸大叫道:“好汉挂什么免战牌!”小卒闻说,忙报与彪爷知道。赵靖笑道:“这厮自己找死。”彪爷说道:“定要灭他威风,此事不说。”赵靖听令,提枪出阵,大喝道:“那一个不怕死的过来一战?”李元吉笑道:“赵靖这样的年岁,还有什么本事?那一个阵前杀了赵靖的,赏明光十三铠一套!”众将一听明光十三铠,各自摩拳擦掌,程咬金二子程万牛大叫一声,飞马上前,直取赵靖。赵靖大叫一声,一枪刺死。渊盖苏文还要交战,李世民道:“还打什么?”于是撤兵,两家各自散了。
李世民回营,谓诸将道:“累次交兵,连吃败仗。本帅料定隋军欺我粮少,必然要断我粮道。因此需要大将一员,去元阳谷埋伏,已破隋军。”李元霸道:“既然如此,我去最好。”李世民道:“你带大军二十万,一定要全歼隋军,杀其诸将,坏了隋军锐气,本帅才好下手。”李元霸笑道:“元帅哥哥放心。”
再说彪爷召集诸将,开言道:“李世民鱼我们交战,败多胜少。贼军有六十万联军,我们只有三万人。本帅不是西楚霸王,更没有天辅将军项元帅的本事。但是,我们有我们的打法。目下情况,各位将军有什么看法?”赵靖道:“那李世民人数众多,必然粮草供给困难,我们可以断其粮道,则贼军不攻自破也。”彪爷道:“此事虽好,李世民也不是泛泛之辈,只怕他早有埋伏。”赵靖道:“似此怎生是好?”彪爷道:“罗士信、罗松二贼,先后被我军击毙,目下贼军之中,那一个本事最大?”独孤盛道:“必然是李元霸了。”彪爷道:“贼军连次被我军击败,稳定军心乃是重中之重。李世民既然想一战功成,那么派谁去埋伏最合适呢?”尧君素大喜道:“去了李元霸,就好办事了。”彪爷道:“本帅还有一论,李世民是百年不遇的军事天才,本帅如若攻他大营,他必然来一个围魏救赵,反手来攻打本帅的徐州城。所以,还需要一员大将,在路上埋伏,等候贼军。”卢楚道:“末将元意!”彪爷大喜道:“卢将军武艺高强,此事甚好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有两员将军,各自领兵三千人。一人守城,一人在必要时,突袭贼军后方,协助卢将军。”新月娥说道:“小女不才,愿意守成。”彪爷道:“史思文将军,委屈你领三千人,必要时协助卢将军,一定要大破贼军。”史思文道:“末将遵命!”彪爷道:“元文都将军,你为前部,率领四千人,偷袭李世民后营,一定要烧了他的粮草,不得有误。”元文都说道:“元帅放心,李世民死定了!”彪爷又道:“赵靖将军、卢隆义将军,各自率领五千人,从两翼进攻,破除李世民的防线。”二人道:“末将得令!”彪爷又道:“再分五千人马分给卢将军,埋伏前去偷袭徐州城的贼军。”卢楚道:“得令!”彪爷又道:“本帅亲自率领大军,直插中军,这一次,绝不放过李世民!”正是:
吴越千年奈怨何,两宫清吹作樵歌。
姑苏一败云无色,范蠡长游水自波。
霞拂故城疑转旆,月依荒树想嚬蛾。
行人欲问西施馆,江鸟寒飞碧草多。
是夜三更,正值贼军换岗,元文都看准时机,率军猛攻后营。贼军没有防备,被隋军大杀一场。黑夜里不晓得有几路人马,已成乱势。那秦叔宝闻报,飞马赶来救援。元文都见了,大叫道:“呔!反贼秦叔宝,你爷爷元文都在此!”举起青龙戟,照面就砍。秦叔宝忙把提卢枪一架,震得虎口发麻,口吐鲜血,回马就走。元文都道:“那里走!”正要追赶,这时罗通赶上,叫道:“匹夫不得无礼,罗通在此!”元文都道:“原来是你,不要走,吃我一戟!”不由分说,照面就刺。罗通见了,举起攒竹梅花枪,就奔元文都头顶砸来。元文都一见,不容这枪落下来,把青龙戟冲天一插,左右一分,“叮当”一声,把枪挂了出去。这条戟跟着后手变先手,双龙探海,奔罗通面门扎来了。罗通裹里手镫,就要用枪挂青龙戟。元文都如何容他挂上?青龙戟一个回手,架开了攒竹梅花枪。罗通大怒,抡起攒竹梅花枪,往下就砸。元文都青龙戟斜着一挂。罗松忙往目一抽枪,戟挂空了,这枪奔中脐扎来。元文都掰镫一挂,青龙戟己然抽回,枪又挂空了。二马冲锋过去,两人打在了一处。两人战了二十多个回合。元文都说声:“着戟!”这杆青龙戟打着旋,飞了过去。罗通见了,猛一低头,慢了一点儿,只听“仓啷”一声,这戟在他那亮银挠头狮子盔顶上扫了一下。罗通方才惊恐,又一正面,元文都右手把戟直接撒手。这只戟斜带风,奔罗通面门就来。罗通躲闪不开,哎呀一声,摘镫落下马来。也不管面子,夺路就跑。元文都见后营火起,大喜,吩咐隋军撤出后营,把预先备好的浊酒与豆油四处抛下,助长火势。眼见救火无望,元文都方才撤走,只在四周观察形势。
那一边李世民听说后营火起,大怒道:“不料的这厮诡计多端。”回身道:“秦怀玉贤侄何在?”怀玉道:“末将在!”李世民道:“给你十万大军,速速突袭徐州城,本帅来一个围魏救赵,让他首尾不得相顾。”秦怀玉得令,飞马去了。彪爷见一队人马望着徐州城去,大喜,见秦怀玉走得远了,于是发出信号。左右两边的赵靖、卢隆义大喜,率军直扑唐军大营。那李世民措手不及,连忙指挥诸将交战。那边罗仁看见赵靖,大叫一声,劈面就打。赵靖喝道:“那来的小孩子,就敢张牙舞抓?”罗仁道:“小爷乃是无敌将军罗松之子,罗仁是也!”赵靖道:“你父亲是用枪的,你怎么用一对锤子?”罗仁道:“我非不会使枪,只是这一对锤子还利害些。”赵靖道:“小儿郎休得胡言,你敢与我走一路枪法么?”罗仁笑道:“两军交战,只分胜负,我和你讲什么武德?”举起锤子,照面就打。赵靖无奈,举枪招架,好杀:
枪似天河定底神,锤如擎天世间高。夸称手段魔头恼,一对银锤擎法力豪。门外争持还可近,沙场赌斗怎相饶?一个随心更面目,一个立地长身腰。杀得满天云气重,遍野雾飘摇。那一个几番立意吃金铁,这一个广施本领保隋朝。都因佛道争先后,邪正分明恨苦交。
他两个你来我往,斗了六十回合,不见高下。赵靖见他锤法整齐,全无破绽,于是隔开银锤,回马就走。罗仁道:“你这是回马枪,我如何不知道?”那边元文都见了大怒,发手一箭,从背后射去,罗仁措手不及,后颈划破了,不由大吃一惊,回马就走。指挥军士整齐抵抗。军士见主将战败了,也不全心抵抗,却被赵靖杀了进来。
那边卢隆义杀入城里,早被张士贵拦住去路。卢隆义笑道:“张士贵,你如何是本将军的对手?”张士贵道:“你既然有本事,来战一回又何妨?”卢隆义笑道:“那咱们就新账老账一起算算罢!”这两个交战,但见:
大将士贵神通广,辅李除杨要灭隋。前者无能遭毒手,隆义拯救出门行。唐将赶上施英猛,枪刀交加各显能。那一个枪来好似穿林蟒,这一个刀起犹如出海龙。龙出海门云霭霭,蟒穿林树雾腾腾。算来都为三宝殿,恨苦相持太没情。
这二人大战五十回合,卢隆义隔开刀,回马就走。张士贵只怕他有回马枪,不敢追赶他,没料到卢隆义回身一箭,射穿左臂,张士贵负痛,回马就走。卢隆义见状,趁机反攻,突入贼军营中。元文都见了,也率军冲杀过来。三路大军,人马虽然不多,确实百战之士,杀得贼军血流成河。彪爷见数十万贼军阵型大乱,瞅住时机,带着来整、刘子翊杀将过去,四路夹击之下,李世民惨败,也顾不得许多,连忙率领残部撤出。正是:
少年轻锐喜谈兵,父学虽传术未精。
一败谁能逃母料,可怜二十万苍生。
此战,隋军斩首敌军三万,烧毁粮草军械无数。李世民军队多有逃散,合计折兵将近二十万,粮草大半被焚毁,所剩者十之一二。话说那秦怀玉领兵偷袭徐州城,卢楚看得仔细,大叫一声,杀将出来。秦怀玉自有大将之风,喝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卢楚骂道:“叛逆贼寇,爷爷卢楚在此!”秦怀玉大怒道:“你等昏君的走狗,今日遇到爷爷秦怀玉,就是你的死期也!”卢楚一看,秦怀玉怎样打扮:
身高九尺,面如淡金,唇若朱砂,伏犀贯顶,猿臂熊腰。戴一顶束发紫金冠,身披锁子连环龟背大叶攒成青铜打造的荷叶甲。内衬一件黑缎子的紧征袍。前后护之宝镜亮如秋水,耀眼锃光。紫丝绳带的袢甲绦,巴掌宽的狮蛮带煞腰,足蹬一双青水龙靴。掌中一条一百二十斤的虎头黄金枪,腰佩一口偃月钢刀,坐下一匹菊花清,头至尾丈四,蹄至背九尺开外。浑身没有杂毛,象青缎子一般黑亮。
卢楚见了,也不答话,照面举枪就刺。秦怀玉也把枪来战。两马相交,斗了三十几个回合,不见输赢。城上史思文见了,忙率军出战,这一下,唐军成了前后夹击。秦怀玉大惊,没提防卢楚的枪,被伤了右臂,险些丢了性命,回马就走。卢楚趁势反攻,打败贼军,杀敌两万,缴获兵器战马无数,正是:
昔年戎虏犯榆关,一败龙城匹马还。
侯印不闻封李广,他人丘垄似天山。
话说彪爷打败李世民,一面令独孤盛率领一万铁骑追杀残兵,一面清点战场,同时招收兵员,又募集了一千壮士,以为守城所用。独孤生追杀一阵,又斩首万人,方才回来交令。彪爷大喜,写好奏表,上报世祖。
再说那李世民打了败仗,回合李元霸,兵合一处,还有四十万大军,心中十分苦闷。何宗宪道:“我等必然被隋军骗了,隋军那里有这样的神将?赵靖是个匹夫,刘子翊是个文官,独孤盛和尧君素只会暗箭伤人,元文都只会些阵法,新月娥与东方玉梅乃是女流,来整也只是道术利害,卢楚不过粗中有细罢了,卢隆义、史思文兄弟虽然有些计谋,也绝不是秦王对手,只怕这隋军之中,还有个潜藏的高人。”李世民闻说,也觉得有理,因问道:“那一日罗松将军出战,你们说是一个使戟的和他打了十几个回合?”罗通对道:“不错。”李世民道:“这人长相看清了么?”罗通道:“他戴着面具,只能看出来有胡子。”李世民道:“你能肯定不是元文都么?”罗通笑道:“元文都武艺和小将并无差别,如何能与罗伯父大战十几个回合?况且那人并未落败,而是诈败。”李世民道:“如今隋朝的武将,只有三个人是使戟的。一个是元文都,但是他武艺不算顶尖一流,可以忽略;第二个就是辅公拓,但辅公拓的武器是一对短戟和一对戟刀,而不是长戟。最后一个,就是车骑将军——吕彪。此人当年就和宇文成都大战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如今武艺大成,还胜过当年。就算是当初,隋朝除了宇文成都、曹法正、杨济清、袁泾、项子龙、鱼瑾、陈再兴、李剑南,也没有谁是他的对手的。”众人大惊道:“莫非我等今日之敌,是吕彪不成?”李世民道:“除了他,还能有谁?”何宗宪道:“如果我们的对手是吕彪,那就麻烦了。”李靖道:“素闻吕彪与朝中老将多有交集,学了一身本事。我们如果打败了她,距离灭亡隋朝,就又近了一大步。这的确是一块硬骨头,但我们必须啃了他。”李世民道:“药师所言极是,我们要迎难而上,击败吕彪。”李元霸道:“话虽如此,如何收拾了吕彪?”李世民道:“这个自然要循序渐进的。”薛万彻道:“我们在此交战,粮草被隋军烧了八成,如果长期和他们耗着,只怕不是个办法。”李世民道说:“不如明日主动出战,看看是不是吕彪领兵。”众将道:“末将遵命!”正是:
黍离不复雅,孔子修春秋。
扶王贬吴楚,大法加诸侯。
妄儒泥於鲁,甚者云黜周。
大旨既已矣,安能讨源流。
遂令学者迷,异说相交钩。
黎生西南秀,挟策来东游。
有司不见采,春霜滑归輈。
那边彪爷召集众将,说道:“我们与李世民多次交战,唐军败多胜少,以李世民的性格,一定会琢磨其中缘由。”刘子翊道:“若是他们知道了将军的身份,只怕就会有破敌之法。”彪爷道:“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自古以来,万物相生相克,本帅已经有了破敌的办法。”赵靖忙问道:“请元帅示下。”彪爷道:“你们马上散出风去,就说朝廷派我率兵前来支援徐州,同时在城上打出本帅的将旗。”独孤盛与尧君素闻言,老大不解,问道:“元帅,如此一来,我们不是不打自招吗?”彪爷笑道:“非也,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李世民平生多疑,与魏太祖武皇帝相似。试想皇上派军队前来支援,怎么说也要五天才能赶到,如何第二天就打起了将旗?本帅料定李世民看见本帅的将旗,一定会掉以轻心。我们也因此有了一个五天的机会。”元文都道:“元帅莫非要在五日之内,痛击唐军。”彪爷道:“没错。唐军兵力有四十余万,但是粮草稀缺,断然不能和我们久战。现在是我们耗得起,他们耗不起。他觉得本帅不是主将,又偷袭了一次,就不会偷袭第二次,所以,还是夜袭,还是一样的战法。”正是:
秋稼连云饱不疑,宁期一败莫支持。
雨如梅子初黄日,水似桃花欲动时。
正昼蚊虻驱不去,终宵鼁黾怒何为?
凶年气象堪流涕,禾把纷纷满竹篱。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