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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天宝将兵打江州 杨济清苦战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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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下黄眉老佛打死妖僧,谓成都道:“速速抢关,我去也。”化阵清风向西飞去。众将大惊,向西磕了三个响头,而后抢关。陈兵见主将已死,不敢交战,拔了自家旗号,请隋军入城。杨广大喜,令换上大隋旗号,中军休息几日,开至江州。

    话表那江州守将,姓李名剑南,其人身长七尺,骨瘦如柴,面如淡金,相貌堂堂,双手有三万斤力气,上阵使一条混铁槊,重三百斤,身上暗插两根毕燕挝,重二百斤,万人莫敌。如今奉杨济清令,镇守江州,日夜操练兵士,准备迎战,不表。

    却说晋王领兵杀至江州,升帐问道:“诸位将军,谁可去打江州。”班中闪出吕彪道:“小将愿往。”晋王道:“孤闻江州守将李剑南利害,须得小心。”“得令!”吩咐抬戟备马,一声炮响,冲至关下,高声叫道:“关上的鼠辈听好,我乃大将吕彪,如今降了大隋,来打江州。我念大家共事一场,不愿妄动杀伐,速速投降。”小卒闻言,急报知剑南。剑南大怒,喝道:“反国逆贼,安敢口出狂言?拿我的混铁槊来,爷爷今日要大开杀戒!”家将闻言,急取披挂来奉上。剑南顶盔掼甲,手提混铁槊,背插毕燕挝,胯上大青龙,一声炮响,杀出城去。彪爷见了,急睁虎目看去,但见他:

    头戴虎面天王盔,身披朱雀镔铁铠,腰束狮蛮带,足踏玄武靴,外罩水火紫金袍,掌中一条混铁槊,胯下一匹大青龙。

    当下吕彪见剑南赶下,厉声喝道:“来将通名,彪爷戟下不挑无名之鬼。”剑南闻言大怒,叫一声:“不必多言,照打罢!”当头一槊打来,彪爷亦怒,把戟一抬,“啷当”一声,震得两膀发软,高声叫道:“好利害的狗头,震得爷爷膀子发麻。”剑南道:“你才晓得爷爷利害么?你这反国逆贼,我不取你首级,也不叫李剑南了。”又是一槊打来。彪爷大惊,把戟一挡,“叮当”一声,震得虎口发麻,不觉怒上心头,大叫一声,劈面一戟刺来。剑南哪里惧他?把槊一扫,正撞在戟上,震得大青龙几乎坐倒,失声道:“好利害的反贼,爷爷轻敌了。”彪爷道:“我的儿,去罢!”又是一戟打来,“啷当”又是一架,惊得剑南口内连叫“利害利害”,把混铁槊一紧,反手一刺。彪爷大惊,急忙闪过,就势一戟打来,剑南把槊一横,架住戟,奋威力战。槊来戟架,乾去槊迎,杀在一堆,战在一处。一连七十个冲锋,战得吕彪满面通红,两手酸麻,哪里是剑南敌手?把戟逼住槊,叫道:“李剑南,爷爷杀不过你,走也。”拦开槊,回马就走。剑南笑道:“你夸口骁勇,原来手段平常,饶你去罢!”

    却说彪爷败回营内,冠歪甲斜,大汗淋漓。成都见彪爷这副光景,劝慰道:“兄弟,莫非败了?不必挂在心上,本将军亲自走一遭。”颖儿道:“且慢,既是打仗,怎么不叫你奶奶一声?又要讨打么?”成都陪笑道:“本来有这打算,不想忘了,先记账,日后再说。”公主道:“也罢,饶你一次,快去备马。”成都无奈,只好亲自把两骑马牵来,各自提了兵器,复来抢关。小卒急急报进:“总兵爷爷,不好了,隋军又杀过来了。”剑南道:“不记打的狗头,还敢来受死,拿我兵器来。”提槊上马,冲出城池,喝道:“呔!你们这些隋兵,好不识时务,方才来个吕彪,好生利害,被本将一顿槊打跑了,如今又是谁来。”成都笑道:“在下宇文成都。”剑南一听“宇文成都”四字,唬得魂不在身,失声道:“啊!不好了,久闻你利害,罢了,今日与你拼命了。”拍马摇槊,直取成都。成都会家不忙,缓催坐骑,把镗一起,照面打来。剑南大惊,使尽平生力气一抬,方才枭在一边,回马一槊打来。成都把镗一迎,两般兵器并举,鞍上人斗人,坐下马斗马,镗来槊去花一团,槊来镗去锦一簇,四条臂膀乱纵横,八只马蹄疗乱走。斗到六十合,剑南气力不加,拨马望本阵就走。成都纵马来赶,剑南的坐骑,不过日行千里,焉能与赤焰混天驹相比,早被成都赶上,一镗打下马去,喝教绑了,就势拿下江州。

    话表晋王得了江州,出榜安民。刀斧手把剑南推至厅上,立而不跪。晋王道:“为何不跪?”剑南道:“此处有断头将军,无归降将军。”贺若弼闻言大怒,掣剑在手,要杀剑南。晋王道:“贺元戎金枝玉叶,怎么干起刽子手的事了?”贺公见杨英作色,心中大惊,急收剑回鞘。晋王道:“李将军既然不想跪下,却也不妨,索性好人做到底。”下阶亲自解缚,扶在堂上高坐,笑道:“部将无礼,莫要放在心上,杨英赔罪了。”剑南感其恩义,乃降。广问道:“将军以为,如何破陈,伤亡极小。”剑南道:“殿下有所不知,建康若要保全,荆州须得无恙。江州离襄阳不过五百里,大军昼夜兼程,七日必到。拿下襄阳,建康危矣。”杨广大喜道:“英雄所见略同。”吩咐收拾行囊,进军襄阳。

    话表那襄阳守将、荆襄招讨大元帅杨济清,奉南陈兵马大元帅罗开严令,勿要守住襄阳。此人身长九尺八寸,容貌俊秀,犹如兰陵附体,三国周郎在世,彪腹狼腰,腰细膀宽,声雄力猛,单臂便有双象不过气力;善使一口三尖两刃枪,重四百二十斤,武功之高,与成都一般。更有三个结义兄弟,个个万夫莫敌。二弟姓元名异人,北魏皇族后裔,身长七尺九寸,体若妇人,玉树临风,银齿朱唇,脑后一头粉发,异于常人,故得名“异人”。此人上阵惯使一口青龙偃月刀,重一百九十六斤,勇猛善战。三弟名唤慕颐,义阳人,八尺五寸身材,十四五六年纪,生的面如白玉,眉清目秀,温文尔雅,不好杀伐,上阵使一条铁脊蛇矛,重一百六十斤,身藏一支月牙弩,人莫能近。四弟翟世杰,本是吐蕃人,身长九尺四寸,英姿飒爽,面如缟素,浓眉大眼,阔面方腮,相貌堂堂,单手也有万斤力气,上阵一条四明铲,重二百八十斤,万夫不敌。晋王早探听明白,吩咐诸将先于城外扎营,不可妄动。

    再说那杨元帅闻隋军杀到,乃召三位义弟来商讨对策。翟世杰闻说,呼呼冷笑道:“久闻那个什么宇文成都利害,看小弟如何收拾他。”慕颐道:“四弟,不可鲁莽,隋军人多势众,我军应避其锋芒,奇袭隋军,可获大胜。”世杰道:“三哥,俺是个粗人,不晓得这些。我等皆是军官,应光明磊落,这些奇谋诡计,俺不惯用。”异人道:“四弟,不是这等说,一切看大哥决断。”济清道:“且与他交过手,才好定计。”吩咐抬兵备马,出城讨战。三人得令,披挂结束,提了兵器,一声炮响,放下吊桥,径杀至隋营。

    隋兵见了,急报知杨广,成都道:“殿下不必担忧,臣亲自走一遭。”晋王道:“你等兄弟妻小同去,以备不测。”众人得令,一声炮响,冲出营盘。成都当先,颖儿、子龙左右两首,身后李剑南、吕彪、赵靖、林郁瑾、韩修晔、白屠一字摆开,好不威风。再看南陈阵上,当先一将:

    头戴三山飞凤帽,身披嵌玉龙云亮银铠,腰束八宝狮蛮玲珑带,足踏缕金盘龙靴,外罩锦绣银青袍,掌中三尖两刃刀,腰配太阿剑一口,坐下一匹日行六千里银合马。

    身后三将,相貌各异,第一个:

    头戴七星北斗盔,身披桂魄紫金铠,腰束一条玲珑带,足下一双龙虎靴,外罩玄武紫金袍。掌中青龙偃月刀,坐下蓝田千里马。

    另一个:

    头上戴一顶水磨银亮熟铁盔,身上贯一副绒穿锦绣黄金甲,足下踏一双卷尖粉底麂皮靴,腰间束一条攒丝三股狮蛮带,外罩一领百鬼夜行袍,掌中铁脊蛇矛一条,坐下一匹碧水银鬃马。

    还有一人:

    头戴火漆碗子盔,身披熊煞乌金铠,腰间绣银狮蛮带,足踏豹韬兽面靴,外罩绣金皂罗袍,掌中一柄四明铲,座下一匹汗血千里马。

    当下杨济清催马出阵,厉声喝道:“来将可是宇文成都?”成都道:“然也,阁下可是荆襄兵马大元帅杨济清?”对道:“正是本帅,宇文将军,你兵临城下,定要灭我大陈吗?”成都道:“将军,天意不可违的,请将军三思。”济清道:“不必多言,本帅不怕你,你若胜得了本帅掌中的三尖两刃枪,情愿归降。”言毕,举起神锋,照面便打;成都侧身闪过,举镗劈手相迎。好杀:

    大隋天宝将,南陈元帅杨,这个心高欺敌大元帅,那个面生压伏真栋梁。两个乍相逢,各人皆赌兴。从来未识浅和深,今日方知轻与重。金镗赛飞龙,神锋如舞凤。左挡右攻,前遮后掩。两个钢刀有见机,一来一往无丝缝。若还身慢命该休,但要差池未蹭蹬。

    成都与济清斗经三百回合,不知高下,两边恐有闪失,各自鸣金收兵。

    未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