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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虞家无竟司主事,顾不崩还真的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一时满头都是疑问。
他没有想到,主公与眼前这位姑娘,一个真敢许,一个这真敢接。
这位姑娘想怎么用这个人情呢?”
得钱、夺权、谋利?这些很简单,只需要花一点点时间。
杀人、放火、收尸?呃,这些都是六司业务范围,都好说,都好说。
趋凤楼中其他人都愕然看着谢隋珠,简直被她的话语震住了。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竟然向清河郡公讨人情?
谢暄也震惊地看着谢隋珠,姐姐不会占人便宜,更不会挟恩图报,怎么……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虞定闻言挑了挑眉,眼中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神情喜怒莫辨。
“不崩。”他淡淡唤道,随即下令:“清场。”
因为太通书院招收生徒之故,现在趋凤楼人很多,他并不介意露了行踪,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适合在这里进行了。
他的命令一下,趋凤楼内外的黑衣人便动了起来,这对无竟司、幽事司来说都是熟练工作了。
很快,一行人便移至趋凤楼一间厢房内。
谢隋珠内心其实非常紧张,幸好她戴着帷帽,倒没有露出什么来。
谢暄站在她身后,其实是想躲在身后的,但身体反而前倾了颁布,作出保护的姿态。
虞定看着这一对姐弟,没有开口说话。
就算这两人戴着帷帽,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却仍旧给人一种“我很紧张”的感觉,似乎面对的是什么骇然的东西。
偏偏是这么紧张的人,明明十分害怕,却完全没有退缩之意。
尤其是这个姑娘,在知道他是谁之后,竟然敢提出直接兑换人情,他倒有些好奇了。
这个姑娘说些什么呢?
他朝顾不崩点了点头,随即顾不崩走到谢隋珠跟前,微笑着问道:“姑娘,不知道您想怎么兑换这个人情呢?”
无竟司为虞定打点周圆各种事情,司中上下都有一个很明显的特质,那就是都平易近人。
他们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看着非常好说话,此刻顾不崩便是如此。
哪怕谢隋珠很清楚虞公身边的人不可能真的是这样,但见到对方态度如此和善,她的心不觉定了些。
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谢暄,将心中想法过了一圈,遂道:“我想请郡公护我舍弟三年平安,不知可否?”
舍弟想参加太通书院的考核请代为给个机会见到禹安先生不隔夜,情不过时,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吗?”
此话一落,谢暄便失声喊道:“姐姐!这……”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护他三年的平安?他不明白姐姐为何会这样说,但他有一点很确定。
那就是,他不要!他不会让姐姐讨要这样的人情!
“姐姐,我不要!我们快些回府!”
谢暄觉得心慌不已,完全不想应付眼下的情况,他们明明来是为了探听禹安先生收徒的消息,怎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谢隋珠没有理会谢暄,她微微扬起头,隔着帷帽看向虞定:“郡公既说,欠我一个人情,那么可以这样兑现吗?”
帷帽的遮挡,让她什么都看不清楚,却意外地给了她无限的勇气。
当再一次问出这样的话后,她的心竟然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她积聚起来的勇气,全部用在了这两句话上,但此刻她竟然不觉得害怕,只觉得自己脑子有些空。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提这样的要求,因为她扔出那把椅子,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她没有想着去救那两个孩子,她也没有什么不畏生死的情绪,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做了。
她不想引人注目,正想带着弟弟离开的时候,虞公竟然出现了,还许下了那样一个承诺。
北疆虞家,清河郡公,徐州兵马大总管,欠了她一个人情!
只要是对虞公权势稍稍有所了解的人,都无法抗拒这个人情带来的诱惑。
重活一世的谢隋珠更是如此。
她知道现在的虞公已经权势滔天,但这还不是他权势的巅峰,她知道他有朝一日会被封为清河公,会成为天下兵马大总管……
虞公有泼天的权势,而她和弟弟面临生死危机,她想从虞公这里借一丝权势,护她弟弟三年安全。
三年,是父亲留在杭州府为官的时间;三年,届时她也十六岁了,她可以护着暄儿了。
她不由得伸手按住了胸口,触摸到娘亲所留下的令牌,已经用完了的勇气忽然又生起了一丝。
只要是能护着暄儿,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即使是从虞公这里讨要人情!
“……”顾不崩的笑容顿了一下,随即继续用和善的笑容说道:“姑娘,您确定是要用掉这个人情吗?”
说话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主公,却没有接收到任何指示。
保护一个小孩儿的安全,无竟司表示完全没有问题,但主公没有表示……
“是的,我的要求就只有这个。”谢隋珠坚定地回答,帷帽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而飘动。
“可。”
回答她的,是一个清越的声音,是只有这么一个字。
是虞公,说话的是虞公!
听到这期待之中,却有完全没有把握的回答,谢隋珠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反应了。
那一个字,如同冰块落在瓷盘中,似乎在她耳边响起,似让她有瞬间失神。
虞公的声音真好听……
顾不崩飞快地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公,差点怀疑人生。
他万万没有想到,主公竟然亲自回答了,而且还答应了!
过去主公有什么吩咐,都是通过无竟司的,从来没有亲自应答过……不对,过去他们根本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主公从来没有许下过人情,更从来没有人当敢问主公讨要人情!
那……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谢隋珠的心跳得异常激烈,仿佛要跳出来一样,她也不明白为何这一个字会让自己震动至此。
在她想明白之前,身体已先于意识,朝虞定微微弯腰:“多谢郡公!”
【作者题外话】:无竟司:是,我就是主公的秘书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