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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倏然掐住她的下巴,力道十足地一抬,逼迫着她抬起头,刀凿的俊美容颜,近在咫尺!
沈修瑾幽冷的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脸上,“去医院,还是去银行。简童,我给你机会选择。”
他的脸近的简童能够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绒毛,她眼底有着倔强和坚持:“我要去银行。”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半分不肯退让。
“缺了一颗肾,你也敢喝酒。”男人幽冷的声音,淡淡提醒: “你不要命了?”
“我要去银行!”
“不要命了,也要去银行?”
她沉沉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张嘴,淡漠地说道:“对。”赌命的事情,她又不是第一次做,何况只是两口威士忌,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紧紧拽住他西装外套的领口,她不自知,男人却将一切看在眼底。
清冷的凤眼,垂下,从她拽着他西装外套领口的手上划过,那只手手背上,青筋浮动。
视线重新落在那女人的脸上,他的目光,叫人看不懂了盯着她,沈修瑾在想:这个女人,从前最爱的就是三不五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时不时的在自己面前晃荡,恨不得他多看她一眼,她的心情都能够好上一天。
什么时候起,竟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即便是不要命了,也要去银行,也要从他的身边逃开?
漆黑的眼眸里,有什么疯狂的东西,正在酝酿,沉沉的望着简童那张脸,男人幽深的眸子,更加深邃难懂。
“简童,你当真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去银行?”你当真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从我身边逃离?
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能够说“结束”的,只有他!
一双修长手指,从她手里夹过去那张支票,轻轻晃动一下:“让你去了银行又能够怎么样?银行关门了,atm机上能够汇入支票吗?”
atm机上能够汇入支票吗?当然不能!
简童如遭雷击!
她呆滞地看了他食指中指之间夹着的那张支票所以她费尽心力得来的支票,其实就是一张纸?
所以她忍下一切,难道就是为了这一张纸?
倏然,她抬头:“沈总,沈总,我求你。都是钱,都是五百万,一分不少,没有什么差别,今天进了银行卡,和明天进,有什么区别?”
她说着,就要跪下去:“沈总,我求你,我给你跪下,我没有别的了,我就剩下这双膝盖,我一起给你,我把我最后能够给你的东西,都给你,只要你一句话,我就自由了!我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啪嗒”
沈修瑾冷眼旁观,手指一掷,指间的支票,就砸在简童的脸上:“你最后的东西?难道不是自由吗?”
膝盖?是她最后能够给他的东西?
沈修瑾隐忍的怒火,难以发泄她最后能够给他的东西,是那双对着谁都能够跪下去的膝盖?
从前,她把痴恋和爱,给他,这痴恋也好,这爱也好,骄傲耀眼的,即便是自己,都会觉得珍贵。
而今天,她说什么?
最后能够给他的东西,是膝盖?
狗屁的膝盖!
她还想要离开他!
不允许!
决不允许!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阻止她从他身边逃离,潜意识里,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就难以接受地想要抓狂。
他不明白原因,但是他就是绝不允许!
不允许便是不允许!
简童白了脸她明白了,她什么都明白了。
“自由,简童,你最好牢牢记住一件事,自由这种东西,我说你没有,你就不能有!”
苏梦在驾驶座上开车,心都抖得厉害。
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要这么折磨一个人。
“苏梦,加快速度。”男人看也没看一旁的女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掏出手机,摁下通话键:“马上到医院,她喝了点酒。”
“谁?”
“简童。”
电话那头的人,炸开:“什么?她敢喝酒?她不要命了。”
“我现在带她过去。你做好准备。”
说完,电话那头的白煜行还想说“他今天不当班”,结果人直接把电话挂断。
白煜行忙从被窝里跳出来:“操!”
真特么误交损友!
车子里,简童捡起那张支票,呆滞的目光,看着手上的支票,忽然轻笑了起来沈修瑾,你知道吗?
为了这张支票,我经历了什么?
“梦姐,开窗。”车厢里,粗嘎的女音缓缓说道。
苏梦犹豫了下,从后视镜里询问沈修瑾。
后座上,沈修瑾凤眼微眯,清淡地扫了一眼简童,微微一点头,苏梦摁下一个键,后车窗玻璃缓缓降下。
她从后视镜里,小心翼翼扫了一眼,但这一眼,她却差点忘记呼吸!
那后车座上的女人,一脸的平静,手上的支票撕成两瓣,两瓣又撕成四片,四片变成八片那张五十万的支票,便在她的手上,撕成一片一片的碎纸,那女人拳头里握着那团碎纸,伸出窗外,手掌一张,掌心里的碎纸便被风吹走。
苏梦没忍住,眸子里都是震惊:“你疯了吗!你忘了,你是怎么样,才得到的这张支票的!你怎么能够就这么任由它变成一张废纸!”
简童的眼,从始至终都没有眨一下,她的脸上,平静得可怕。
听到苏梦的话,她缓缓望了过去,淡淡说了三个字:“不重要。”
不重要!
怎么能够不重要!
苏梦气急,却看着后车座上女人平静的外表,突如其来,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啊,怎么能够不重要?来自曾经的伙伴的羞辱,最耻于面对的曾经认识的故人们,在这些以往能够平起平坐聊天喝茶的故人面前,下跪,从玻璃碎渣上跪着爬着过去,钻裤裆,求饶,甚至不惜喝酒赌命怎么能够不重要?
都说简童爱钱,什么都能够做。
当真如此吗?
世人只看到她欢快的摇着尾巴趴在地上捡钱还笑得欢快的笑脸,就以为那笑脸是她丑陋的嘴脸。
世人会不会去问她:简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简童她,当真不疼吗?
此刻,苏梦恨极了自己,又怨怼沈修瑾简童她,亲手撕碎了希望,苏梦不敢去想,那张平静的面容下,此刻藏着何等的痛,又是费了多大的力气,忍住了痛表现的如此平静的外表。
这个傻瓜,又是以什么样的心态,撕碎那张支票。苏梦突然无比佩服这个女人所有人都说简童卑微下贱唯唯诺诺,可她们眼中一无是处的女人,比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要坚强和隐忍。
沈修瑾深邃的眼,落在简童的身上,“为什么撕掉它?”
简童平静无波:“它就是一张废纸。”
她用尽了力气,得到了一张废纸。
绝望了,放弃了可以了吧?
她等着他,厌倦了这场游戏。放她自由而去。
在此之前,逃不开的枷锁,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