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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与皇帝爹爹这一吵,洛云柳直接就收拾收拾包袱扬言要回乡下散心,顺带看看爹娘,九儿不放心只能跟着娘亲一起走。
这不,一大早整个司天监的人都在跟她们话别,杨老头站在马车边哭的跟个泪人似的。
“去乡下玩几天,散散心也好,呜呜呜,可要早点回来啊,师傅还有师兄们可都天天念着你!”
“知道了知道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哭成这样,快把眼泪擦一擦,我们玩几天就回来!”
九儿趴在车窗上跟师傅挥手,直到看不见他们才放下车帘坐好。
“娘,这么多年咱们头一次回外祖父家,是不是该买点东西带着?”
“这……乡下人最缺的还是粮食,就买几袋米粮带着就好!”
小九儿嘴角微抽,娘亲这是咋想的?这么多年没回家,咋就带粮食回家?乡下很缺吃穿吗?
马车路过繁华街的时候,九儿去了珠宝斋买了几套珠宝首饰,都是挑今年最流行的款式,又去糕点铺子打包了一些零嘴和甜食,路过古董店的时候,还给外祖父买了一个翡翠的烟斗,最后才去了粮食店,买了几袋子大米和白面放在车厢后面。
洛云柳看着车里的檀木雕花盒,心疼坏了,用手摸了摸那些珠宝首饰,抬起头看着她闺女,“这些花了不少银两吧?”
九儿笑着摇了摇头,直接就说,“九儿出生第一次见外祖父和外祖母,当然不能那么寒酸啊,没事,咱有钱!”
洛云柳感动的看着自己的闺女,知道她有孝心,于是也就没说啥了……
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向东南方向跑,中间她们只在茶铺稍作停留,喝了几杯茶,让马儿吃完草才继续赶路!
一连三四天,她们都宿在野外,吃的也是之前就备好的干粮和烙饼。
“公主,这一路上看到不少逃荒的百姓,看来大家伙都是受了前些天冰雹的灾害,只怕越走下去灾情越严重,咱们车里的粮食不安全!”
九儿与娘亲正在树下烤火,偶尔能看到几个饿得消瘦的百姓,看的小人儿心里一抽一抽的,当时只是想着尽快解决天气问题,确实没想到那么多冰雹化起来需要时日,田里的庄家都被砸烂了。
“路上不太平,明日我们就白天赶路,晚上在城里或者镇上休息!”
“是,公主!”
马车又顺着官道跑了十来天,终于来到了娘亲的家乡洛村。
这么豪华的马车一进村子就引来不少村民们的张望,甚至有小孩子跟在后面玩耍,大家像是没见过市面似的,直到看见马车在村尾的洛石头家停了下来,纷纷跑来张望。
“吁……”
车一停稳,车夫就扶着洛云柳和小九儿下了车,很快便听见那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洛老爹手握一根铁烟斗,一张瘦弱的脸满是沧桑,当他看到洛云柳跟九儿的时候,也是一愣。
“柳儿?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
说着说着,老父亲就哭了起来,当年女儿打入冷宫他们一家去京城看望,守门的侍卫弄死不给他们进去,后来孩子她娘也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
“爹,女儿不孝,入宫以后这么多年才回来看你们,是云柳的错!”
当年每个村子里征召一名秀女,然后经过衙门筛选,一个城只能保送一位,云柳也不知道自己是幸还是不幸。
进了屋子,外祖父和大舅舅一直在跟娘亲寒暄,没功夫理她,九儿索性就在村子里瞎转悠,顺便了解一下乡下的八卦,之后才知道她外祖父去年又讨了个寡妇当媳妇,那女人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平日里没少给家里惹麻烦。
了解了这些,九儿就黑着一张脸回去了,谁知道一到家就看见那些珠宝首饰都被那个寡妇钱氏拿走了,一袋袋粮食放在家中的院子里,乐的那寡妇一直笑,招呼起她们也更加卖力了。
九儿不动声色的把翡翠烟斗递给了外祖父,又将那寡妇和带来的儿子面相一一看了一遍,眉头皱的死紧。
这寡妇面相满含春情,很明显是受了男人的滋润,但是她外祖父都一大把年纪了,肯定是没有这个能力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在外面有相好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难得吃上了大米饭,瞧着他们一家狼吞虎咽的样子,九儿算是吃的比较斯文了。
咚咚咚——
饭吃到了一半门被人敲响了,大舅舅率先跑去开门,结果看到了住在他们斜对面的寡妇张婶子。
“大壮啊,听说你们家云柳从宫里回来了,你看能不能借点米粮给我,家里实在是穷的揭不开锅了!”
“借借借,借什么借?你这三天两头的就跑我们家来借米粮,真当我们家是开粮食铺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算盘,我们家石头可不是你能攀上的!”
“你……”
那张婶子被洛家寡妇这么一损,羞红了脸,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九儿看了看她的面相,脸骨头突出,确实是克夫之相,但是为人还算老实,于是就放下筷子,用葫芦瓢舀了一瓢的大米倒在她的筛子里。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咋住在宫里不知道乡下粮食金贵,一看你就是锦衣玉食吃习惯了,可不能给她!”
钱氏一边埋怨九儿这个孩子不懂事,一边伸手去夺张寡妇手里的筛子,一撅屁股还把九儿挤摔在地上,心疼的云柳跑过来就推了她一下,然后拉自己闺女起来。
“你说话就说话,干嘛把我闺女挤摔跤?我都看到了,你是故意的!”
本来洛云柳这个被打入冷宫的女人回来是不受待见的,但是看在她们带了那么多礼物,这钱氏也就把她们当客人来招待,可不曾想这小屁孩居然敢动他们家米粮,这可是金贵之物,谁不知道今年庄稼指不定还会怎么样呢,家家户户哪家不是勒紧裤腰带过活。
“云柳,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个女主人有权利处置自家米粮吧?我就看这张寡妇不顺眼,不想给她,这孩子自己站不稳可不关我的事啊,你可别诬陷我!”
洛云柳瞪了钱氏一眼,刚刚得知自己亲母已经不在人世间,她还没缓过来,这会儿就看到钱氏如此对她闺女,指不定平日里怎么欺负她爹跟她大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