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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远和战天胜一路徒步前进,当走到公路尽头时,天已经黑了,他们打算再前进一段路就地宿营。一群山民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不让他们通过,这是进山的唯一通道,这群山民正往公路尽头的空地里堆放柴火,姚远和战天胜只好停止前进,好奇的观察这群山民。
从他们的谈话之中,听出山村里又出了什么僵尸,山民正准备柴火,焚烧僵尸,两人断断续续的听出了事情的原委,他们不禁有些好奇,战天胜上前去打听,山民们讳莫如深。
“真的会有僵尸?”姚远觉得很是稀奇,混在人群中想去看个究竟,山民没有理会这两个陌生人,偶尔有些生意人到红石村收些山货,山民把他们当做了收山货的生意人。
红石村几年来发生的怪事刘赞宇非常清楚,马二溜子在自家院子里打了一口,这口井大热天往外冒出丝丝冷气,汲水时居然还从井里捞出冰块,到现在这口井还被马二溜子家当冰箱用。
马老五是个老猎人,一辈子都在青龙山里打猎,对青龙山可谓了如指掌,前年进山打猎,几天未归,猎人在山里住上几天,本来是很平常的事。几天后,马老五回到家里,失魂落魄,整天痴痴呆呆的,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从此不敢见外人,见了人像见了鬼一样,惊恐万状。家里人认为他撞了邪,找马端公禳解,没见一点效果。
后来,马老五莫名其妙死在家中,但这事儿并没算完,马老五一家五口,在这两年之中居然都追随马老五而去,都是无缘无故暴毙身亡,只有马老五的小儿子马奎在外打工,逃过一劫。
人们认为马老五的坟地没找好,犯了重丧,山民害怕殃及自家,找来马端公来给马老五迁葬,当掀开马老五的棺盖,人们心底冷气直冒。
马老五的尸体竟然没有腐化,脸色粉红,脸上已经长出细细的白毛,就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也让人毛骨悚然,更何况现在已经日落西山。
马端公倒不害怕,他挥着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围着棺材转了几圈,点着一道纸符,他把纸符的灰烬放在一碗清水之中,往桃木剑喷一口清水,桃木剑猛地插进马老五的胸口,污黑的液体从马老五胸口流出。
马端公松一口,回头对山民们说:“没事了,这个孽障已经被我钉住,不敢为非作歹了。”
山民这才放下心,几个胆大的围上去想看个仔细,他们看到马老五恐怖的面容,本能的倒退了好几步。
红石村的山民大多姓马,当马端公本姓却姓孙,是个游方艺人,几十年前避祸到了红石村,马木匠的独生女儿相中了他,入赘到了马家,就改姓了马。马木匠一家陆陆续续过世,马端公的女人也在10多年前去世,没留下一男半女,马端公重*旧业,干起了捉鬼抓妖的买卖。
山里人都很迷信,对马端公是既尊敬又畏惧,大多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马端公掐指一算,“这妖孽颇有几分能耐,需等到两日交替之时将它焚化,方可让这妖孽魂飞魄散,不然,它可能冤魂不散,危害乡里。”两日交替之时也就是半夜12点时。
马端公吩咐山民去拾柴火,姚远和战天胜恰在这时赶到这儿,适逢其会,被山民挡住,不准往前。
空地上堆起了小山般的柴火,有人点起一堆篝火,熊熊火焰冲天而起,把空地照得如同白昼,有了火光,山民的胆气略壮了些。
马端公站在大石上,提高声音:“大家都静一静,都静一静!”纷乱的嘈杂声渐渐安静下来,山民都把目光投向马端公。
马端公右手握着一把更宽更长的桃木剑,左手摇晃着一个铃铛,铃铛清脆的响声在山谷回荡,显得阴森森的。
“把那个孽障抬上来!”马端公冲几个胆大的壮汉喝道。壮汉们迟疑着不敢上前,马端公跳下石头,走在前面,一边走一口中边念念有词,几个壮汉无奈,跟着马端公向马老五的坟地走去。
姚远很新奇的看着这一切,他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他不相信鬼怪僵尸这一说,尸体埋葬后不腐化倒不很稀奇,其他很多地方都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过姚远只是耳闻,不曾亲眼见到,他倒是很期望一睹真容。
刘赞宇在人群中默默观察着这一切,他看着马端公装神弄鬼的样子,感到有些可笑,那些愚昧的山民对马端公敬若神明,差点顶礼膜拜。
不一会,马老五的尸体连同棺材被四个壮汉抬进空地,棺材的四壁贴着黄裱纸画成的符咒,马老五的尸体也贴满符咒,桃木剑还直挺挺的插在它的胸口,黑色液体还在不断的从尸体的胸口往外流淌,发出阵阵恶臭。
姚远和战天胜凑了上去,他们看见马老五的脸上粉嘟嘟的,并没有传说一样长出獠牙,像一具人体标本,神态也颇安详,不像电影中神情恐怖的僵尸。
几个山民粗暴的推开姚远和战天胜,把棺材抬上一堆柴火之上,山民退到一旁,马端公开始围着棺材转动,他不时往柴火和棺材上贴符咒,好像还要加上几道屏障,以防马老五的魂魄逃脱。
山民眼中期待和惊恐混在一起,谁都不敢说话,生怕说话的声音会招致马老五的魂魄附在自己体上,他们直勾勾地站着,肃穆地看着马端公作法。
姚远和战天胜虽说胆大,而且不信鬼神,但这种场景还是让他们心里一紧,注视着马端公的一举一动,他们对望一眼,没有说话。
马端公开始口中念着含混的咒语,围着棺材不停地转,后来越转越快,开始大声地吟唱,手脚也乱舞起来,仿佛失去了理智。
那吟唱的声音有点像被人卡住脖子,拖着长长的尾音,时而凄凄惨惨,时而高亢悲愤,回荡在寂静的山谷,铃铛声也变得急促,“叮当叮当”的响声直压向人们心底,人们的心跳随着铃铛声加快起来,火光似乎暗淡了下来。
山民不由自主地互相靠拢,他们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胆子小的人全身开始发抖,尽量往身边的人挤去。
姚远头皮发麻,一股寒意直冒头顶,他用手臂靠了靠战天胜,战天胜神情平静,他拉住姚远的手,感到遥远的手轻微颤抖。
马端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的吟唱变成了凄惨的哭声,像夜枭的鸣叫,火光中看到他头发散乱,手脚张开,跳跃舞动,如同诡异的皮影。
山民在恐惧中静静等待,月亮躲进浓密云层,远山的影子矗立在他们周围,只能看到它们鬼魅一样的轮廓。
篝火的火焰渐渐变小,没有人记起再去加些柴火,山民紧紧靠在一起,期待着能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战天胜捅捅姚远,向篝火指了指,篝火的火苗已经快要熄灭,山民没任何反应,战天胜和姚远来到篝火旁边,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火,篝火重新燃起,冒出熊熊火焰。
“时辰已到,魂魄归位。非我无情,天地不容。”马端公猛地大喝一声,山民惊醒过来,紧张地看着马端公。
马端公把铃铛系在腰间,拿出一张符咒,往桃木剑上擦了擦,向符咒吹一口,符咒腾地冒出火苗。马端公把桃木剑往棺材一指,“去!”他大喝一声,符咒的燃烧着飘向棺材,棺材下面的柴火倏地燃烧起来,不一会,棺材被火焰淹没。
山民终于松了口气,有些人开始说笑,这个让他们恐惧的孽障终于在劫难逃,他们除去了心头大患,开始对大火中的马老五指指点点。
空气中弥漫着烧猪蹄的焦臭喂,有人捂住鼻子。姚远被焦臭熏得头昏脑涨,一股酸味涌上喉头。
刘赞宇一直看着马端公的表演,“这家伙还挺适合进演艺圈呢!”他欣赏着马端公出神入化的演技,很是佩服。
人们三三两两挤在一起,谈论着这个令他们满意的结局,马端公好像消耗了太多功力,有些疲惫地站在大火旁边。
就在人们以为大功告成的时候,火光中突然跳出一个人影,他全身被火焰包围,跌跌撞撞从火焰中跳了出来。
人们目瞪口呆,“马老五尸变了!”有人发出绝望而恐惧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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