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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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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里,你为我献出生命毫无意义,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的牺牲根本不能为我赢得自由。我们寡不敌众,注定会败亡!我跟他们回去,失去我的自由,还会因为不和他们同流合污而成为被囚禁的公主,"卡罗莉特哽咽道,"但我知道这是暂时的,因为我坚信终有一天你会带着你强大的军队,将永夜联合摧毁,然后把我解救出去!"

    克斯默德痛苦地闭上双眼,尔后左手反握住卡罗莉特的左手,并紧紧握住,咬着牙说道:"我...我知道了!那我以后要去哪里找你?"

    "永夜联合的势力遍布卡拉迪亚大陆,几乎在每个城镇都有秘密据点...我以后大概得跟着我母亲,辗转于卡拉迪亚大陆各处。不过,到时候你肯定能找到我的,是吧?"卡罗莉特略显不安地答道,身躯在克斯默德的怀中轻颤了一下。

    "当然!你放心!"克斯默德将卡罗莉特的手握得更紧,斩钉截铁般地答道。

    卡罗莉特的嘴角呈现出一抹轻浅而欣慰的笑意,但笑意稍纵即逝。她咬了一下下唇,然后直起身,瞪向柏特莱姆,冷冷地说道:"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但前提是,你们得放我身后这个男人离开,而且是让他毫发无损地离开!"

    "噢,这就是你们亲密交谈后作出的决定是吗?但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同意?"柏特莱姆用手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说道。

    "因为我毕竟是我母亲的女儿,我和她虽然互相讨厌,但她还是希望我能活着回去的,不然她也没必要派你们出来找我了,任我自生自灭还不是更省心?我现在没有顽固不化,更没有背叛永夜联合,当然是要活着回到我母亲的身边!最重要的是,柏特莱姆,我活着跟你们回去,和你们带着我的尸体回去,这两者区别还是挺大的,至少我活着跟你们回去,能让你得到更多的奖赏,不是吗?"卡罗莉特昂然说道。

    "说得好!卡罗莉特殿下,想不到你还以我的立场作为出发点,帮我进行了考虑,实在是让我感到荣幸之至啊。"柏特莱姆忍不住笑出了声,似乎真的是喜悦所致。

    "哼!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有什么好开心的!赶紧回答我吧,你究竟同不同意?"卡罗莉特不耐烦地说道。

    "这样的结局啊!"柏特莱姆收敛起笑容,用手摸着自己的额头,刚显出一副苦恼的模样,却又突然咧嘴一笑,眯着眼睛看向卡罗莉特,"我也早就猜到了!好吧,我同意!卡罗莉特殿下,你乖乖地跟我们回去,同时我们让这个男人安全离开。虽然我现在恨不得将这个和你这么亲密的男人给大卸八块,但我对你的爱戴还是战胜了我对他的嫉妒。真是让我伤感啊,这样的结局。不过,这也是一个新的开始,一想到以后能天天看到你的是我,而不是这个男人,我就感到高兴。"

    卡罗莉特没有去听柏特莱姆这番话的后半部分,而是低声对克斯默德说道:"柏特莱姆这个人我很了解,他阴险无耻的很,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因此等一下你要立刻逃出库劳,在他派人追杀你之前,你逃的越远越好,知道了吗?我现在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绝对不能死掉!另外,我可是你的第一个追随者哦,在你组建起你的军队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位置给我留出来,不能让别人占了这个位置,尤其是别的女人。"

    卡罗莉特话音未落,克斯默德突然将双手在身前一环,从后面将卡罗莉特的身躯紧紧搂住。

    卡罗莉特一愕,随后脸上一红,没有对克斯默德的行为有任何的抗拒,柔声说道:"笨蛋,舍不得我是吗?这种时候你可不能这样!"

    "没事,一会就好!"克斯默德将脸埋在卡罗莉特棕红色的秀发中,闻着她的香气,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他的热泪,沾湿了卡罗莉特柔顺的头发,但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没有被旁人发现。

    "哎呀!你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柏特莱姆似怒非怒地喊道,"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还不快滚!"

    卡罗莉特拍了一下克斯默德抱住她的手,热泪盈眶,却微笑着说道:"让我下马吧,你该启程了,开始这场征程。"

    "嗯。"克斯默德答应了一声,抬起头,脸上残有泪痕,眼中还有泪光闪动。他松开了搂住卡罗莉特的双手,然后左手从自己的胸前取下了一个黑色的十字形吊坠,这正是玛丽特临终前留给他的遗物。他将它交到了卡罗莉特的手上,

    "这是什么?"卡罗莉特将那个吊坠捧在手上,端详着,好奇地问道。

    "这是承诺!"克斯默德轻声答道。

    "承诺?"

    "没错,我把它交给你,就意味着我一定要找回你!"克斯默德坚定地答道。

    "嗯,那就好!我接受你的这个承诺!"卡罗莉特欣喜地说着,便将这个吊坠挂在了自己的胸前。

    克斯默德看着卡罗莉特把吊坠戴上,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一种温馨的笑容,这种笑容对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的。

    "快让他们退到一边!让开一条路!"卡罗莉特朝柏特莱姆厉声喊道。之后,她在克斯默德的帮助下,下了马,站在了地面上。

    柏特莱姆命令那些无铭刺客和黑暗骑士退守在路边,给克斯默德让出了去路,并高声说道:"对了,请问这位骑士叫什么?你毕竟是这场悲剧的男主角啊,该留下个名字。不然以后我向别人讲述起这个悲剧,连你的名字都说不出的话,就不是很好了。"

    "我叫克斯默德,记住这个名字,终有一天它会成为你的恐惧。"克斯默德一边冷冷地答道,一边勒转马头,然后侧头看向卡罗莉特,目光中满含不舍。

    "我等你!"卡罗莉特和克斯默德四目相对,嫣然一笑,轻声而又无比坚定地说道。

    克斯默德郑重地点了点头,深深地凝望了卡罗莉特一眼后,猛地转过头去,闭上双眼,纵马向前,往远处径直地奔去。

    卡罗莉特看着他的背影,静静地目送他离开。

    "呀呀呀,令人可怕的骑士就这样头也不回地走了,而可怜的公主却被抛弃,只能默默地目送着他的背影,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真是一个让人落泪的结局。天大地大,骑士能去哪里?天大地大,公主却飞不出女王陛下的手掌心!哈哈哈。"柏特莱姆在一旁欢快地说道。

    而此时的卡罗莉特,一声不吭,紧咬着下唇,已然泪流满面。

    克斯默德径直奔向库劳的城门,他的那个亚麻袋,还留在卡罗莉特的那个小房子里,但他已顾不得去将其取回,因为追杀他的人不会给他这样的空余时间。还好那个袋子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物品,虽然藏有不少第纳尔,但克斯默德并不在乎这些损失。

    穿出库劳的城门后,在那茫茫的雪原上奔跑,克斯默德漫无目的,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但他没有为此有过多的犹豫,更没有停滞不前。

    他稍经思索后,便选择了北方——那位于雪原之外的卡拉迪亚大陆的北部海岸,是他所认为的最有希望能让他集结起一支军队的所在。至于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在他的脑海中,有一种潜意识,帮他作出决定,让他选择前往北部海岸。

    果然如卡罗莉特所料,在克斯默德离开库劳不久后,两名黑暗骑士循着克斯默德胯下马留下的足迹,紧追了出来。

    克斯默德一路向北,日夜兼程,全力赶往北部海岸。那两个追赶他的黑暗骑士也是尽力追赶,却始终追他不上。幸好克斯默德得到了卡罗莉特的警醒,没有作任何停留,按她所说的那样,不断地往远方逃去。

    第二天,一场大雪的来临,终结了这一场追逐。大片的雪花纷纷飘落,很快就将马蹄踩出的印记全部覆盖。那两个黑暗骑士随即便失去了线索,无法再准确追踪克斯默德。在短暂的停留后,他们放弃了追赶,往别的方向去了。

    克斯默德当然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摆脱了两个黑暗骑士的追杀,而他也顾不得考虑太多,就只是一味地策马向前奔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组建起一支强大的军队,然后把永夜联合摧毁,把卡罗莉特救出来。

    这一次,他深刻地意识到了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多么的有限,面对数量众多的强敌,他根本就没有能力去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或物。

    索拉顿去世的那一天,他下定决心要去追求自己的荣耀,改变自己的命运,然而那时候的他,却又只注重自己的个人力量,天真地以为只需依靠自己的奋斗,让自己不断变得强大,就可以实现自己的目标了,不需要牵连别人,让无辜的人作无谓的牺牲。

    之后在决定为凯丝复仇的时候,他有过寻找帮手,集结众人的力量对抗永夜联合的想法,但当时这种想法的前缀是"或许应该",主导他观念的依然是以个人力量为重的思想。对于自身力量的自信,不想牵连无辜之人的想法,以及习惯了独来独往,不受任何拘束的生活方式,阻碍了他的发展。

    如果他早就有当一个领军者的觉悟和决心,他现在也许已成为了一支优秀佣兵队伍的队长,而不是一个独自流浪各地的无业游民。

    现在,为了解救卡罗莉特,他终于真正地有了这样的觉悟和决心,去组建属于自己的一支军队。

    然而,此刻的他几乎一无所有,只有手中的一把精锐弯刀和胯下的一匹军马。要从这样的状态开始,想要组建一支强大的军队,无疑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情。但克斯默德毫无畏惧,相信只要走好每一步,就一定可以到达目标。

    要组建起一支军队,当然是要找到足够的同伴,找到那些可以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而在这之前,克斯默德觉得应该先为自己筹齐一身盔甲,至少让自己看上去像个合格的佣兵队长,不然跟随他的人肯定不会多。

    克斯默德现在身无分文,去防具商人那里购买盔甲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他有钱,他也不会舍得将一大笔钱花费在购买盔甲上。他更倾向于从另一个来源上得到盔甲,例如某些不法之徒——他曾在萨哥斯城外杀死过许多劫匪,然后从他们的身上获得各种武器和防具。这一次,他也打算采取类似的方法去凑齐他的一身盔甲,当然,他这次不会再把劫匪作为目标,因为他对劫匪们的羊毛帽和生皮外套毫无兴趣。

    正在他思考着这一带有什么匪盗出没的时候,一队海寇拦住了他的去路。在雪原遇到海寇,让克斯默德感到些许的意外。他之前一直以为海寇只在沿海的温暖地带猖獗,却没想到他们的势力还探入了雪原。

    意外归意外,但克斯默德还是立刻行动起来,躲开海寇们掷来的飞斧和标枪,以他们为中心不断绕起了圈子。躲闪这些家伙的投掷武器,是一件十分惊险的事情,因为只要被他们砸中一记飞斧或标枪,那么就算不死也得重伤。尤其是现在没有穿任何护甲,没有盾牌的克斯默德,更是对他们狠狠掷来的飞斧和标枪深为忌惮。

    克斯默德利用投掷,曾经多次将敌人击倒,瞬间终结战斗,或者改变战局,这让他对投掷武器充满信心和热爱,却又少不了一份敬畏。因此,当敌人向他进行投掷攻击的时候,出于对投掷武器的敬畏,他会心跳加速,格外地留神,即使敌人的投掷水平不高,他也不会有半点松懈;尽管到目前为止,曾用投掷武器击中过他的,只有玛丽特一个,但他也绝不敢对任何敌人的投掷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