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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子唾液纷飞地说起他见过世面的事情,就算他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也不是什么犯法的事情,在众人面前,他当然不会低头认输。当然也清楚,自己胡编乱造,他们这些也不知道,于是他又用那些鬼话般的伎俩编造所谓“世面”的气氛,来显摆他的威风,他是一个值得他人尊敬,见过大世面的人,再者,谁要是跟自己过意不去,不是今天晚上,就是明天晚上,叫他家里不是少一只鸡,就是少了一只鸭,看你还敢不敢跟自己过意不去。
“那些人,可不比咱们普通老百姓,那么老实巴交,可真叫人,够大胆的,敢偷你口袋里的钱。******,有一天,我口袋里有十块钱,那小子竟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把我口袋里的十块钱给偷走了,那钱还是崭新的,未用过,我追过去,一把纠住他的衣领,就是几个耳光,一脚把他踢进臭水沟里。”
哇子迫切地想知道:“后来呢?”
“那小子也是出来混的,当然是不服气。”
“不服气,他偷你口袋里的钱,怎么还不服气呢。那有这样的道理。”
“哇子,说你,你就没有见过世面吧。那小子会轻易服气,他就不会偷我口袋里的钱呀。”
“说的也是,敢偷你口袋里面钱的人,还不服气。”
“那小子叫来几个朋友,应该是他们的同伴,要向我报复。”
“他真大胆,偷了你的钱,还要向你报复。”
“你说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什么人。”
“团伙呗。他们有团伙,我也有朋友呀,我一声口哨,来了我的朋友,围一下过来,手一招就是好十几个。”
“你们是不是打架了。”
“那还用打架,那小子见我人多,跪在地上求饶。”
“那最后呢。”
“最后是公安局的人来了,把他们捉到公安局去了。”
“哎呀,那十块钱呢?”哇子最担心的是那十块钱的下落,着急地问。
锁子有些洋洋得意起来,说:“当然是给抢回来了。不过这十块钱也没有了。”
“抢回来了,怎么,怎么也没有了。”
“这个你就不明白了。朋友来帮你的忙,要不要抽支烟,要不买点东西吃。这就是江湖义气,不然,你被人欺负了,吹一声口哨,谁来帮你的忙。”
“瞧你这幅德行,那有十块钱的样。该来——快来干活。”
这个说话人固然要比锁子资格辈份在高点。锁子“嘿嘿”地大板鸭似笑了几下,倒有点象疯子阿爹的那个“嘿嘿”的傻笑声,起身抄起锄头站起来,挖他的那一份泥土。他显然有几分不情愿的情绪,但又不得不干着活儿。
这时哇子又忍不住问他:“锁哥,我说,方麻子,平时那么老实的人,不会是那种人吧?”
“你懂个啥事,吃(知)人吃(知)面不吃(知)心。方麻子,是怎么样的人,他会写在脸上告诉你,村落里的人,那个人不知道吗,至少他是地主崽子,这是永远改变不了的事情。别瞧他外表瘦成一根干柴样子,斯斯文文的,暗地里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他是一个好人,还是一个坏人,只有公安局的人说了算。”
“那个外乡人跟他无怨无仇,他干嘛要撞死他?抢劫他的钱财。”
“瞧你就是井底之蛙,就是只井底之蛙。说不定那个外乡人身上带了一股大票子。”
“外乡人身上带着一股大票子,我看不象。”哇子说。
“你怎么看就不象了。”
“那天我看着外乡人的尸体,不象是很有钱的人。”
“你怎么就知道外乡不是很有钱的人。”
“我看外乡人的衣服打扮,不象是有钱的人。”
“你说说,什么是有钱人的衣服打扮。”
“至少,我们在小小时候,看有钱的人,象方老太爷子,手上戴着金戒指,一根烟管的烟嘴都是金子做的。”
“嗤,那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是什么年代。”
“至少他的衣服不是新的。”
“嗯,有钱人一定要穿新衣服呀。现在的”
“那你说,什么人算是有钱人。”
“至少是穿皮鞋呀,擦得铮锃铮锃的。”
“铮锃铮锃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精光精光的。”
“那人外乡人穿的一双快要磨烂的解放鞋子呀。”
“外乡人当然会穿得破旧些,俗话说得好,财不外露,说你没有见过世面,一点也不过分。”
“也跟方麻子要杀他挂不上勾呀。”
“说你无知,没有见过世面,就是没有见过世面。你瞧,我们村子里,好多人家连吃饭都吃不饱,方麻子天天叼着香烟,还骑着永久牌自行车,那里来的钱,你真以为城里到处有钱捡呀,就算有钱捡,也轮不到我们乡下人是吧。”
“说的也是,村子里的人连饭都不吃不饱,方麻子能刁上香烟,还骑着永久牌自行车,他不干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那里来的钱供他这种高级的享受。”哇子嘀咕着,越来越相信锁子所说的话。
“这次算他倒霉了,这次他死定了。”哇子说。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开始议论起来,说着说着,一下子又说到女人身上的事情。哇子未碰过女人,不敢吭声,锁子却来劲了,说县城里的女人骚乱得离奇,居然穿着短裤露出大半个大腿,竟然敢走在大街上,还翘着尾巴,扭着水蛇般的腰肢,穿大街过小巷,叫你望一眼,心跳跳的,还心痒痒的。
“嗤!把灯一吹灭,搂着光溜溜的屁股丫子,那才更骚呢!”
“哇子,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们净说丑事,我才不说呢。”
“你不想女人呀。”
“谁说哇子不想女人,南花不是女人。”
“你别胡说。我跟南花是清白的。”
“清白的。男人跟女人有清白吗。”
“是呀,哇子,你跟南花有没有好上,做过这个呀。”
“如果没有好上,你不要,我可要了,到时别说我让你戴绿帽子。”
“你太坏了,有老婆的人还想别的事情。”
“嘿,谁说有老婆的男人,就不能想别的姑娘了。你哇子规定的呀。”
“哇子,要不,你脱下裤子给我们看一下你的鸡鸡,就知道你有没有跟南花好上。”
“我才不给你们,不给你们看呢。”
“哇子,我告诉你一个办法,要跟一个姑娘好上,首先要把点蛮,你想姑娘自己脱了裤子,让你弄,你想得美。”
“你们别拿我开玩笑。”
有个年轻人说着,动手动脚要脱哇子的裤子,看他的“鸡鸡”到底长得怎么样,是不是跟女人做过那样的丑事,另外两个年轻也凑过来起嗡,脱哇子的裤子,哇子攥着裤腰带子说:“你们想干什么。”
那位叫仁本的年长一点的人又说话了:“大家开玩笑归开玩笑,不要闹得太过分了。”
众人一下呼噜大笑起来,哇子见对方一松手,撒腿就跑开了。锁子贼溜溜的眼睛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他忽然发现荔山岭山路上正有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驶来。他定睛一眼,傻眼了。
荔花岭山路骑着自行车前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方麻子。锁子这样时候开始紧张起来,一旦方麻子上前来,那么自己刚才那一大堆话穿帮了,他低头不语,努力地挖土,希望方麻子快点路过而去,至少现在不会在众人面前丢脸,然而方麻子没有如他所愿,几乎让他丢尽了脸面。
方麻子骑着自行车越来越近,人越现越清楚,来到山脚下,下了车,支起车架子,竟然朝棺井这边走来。哇子这时最先发现锁子呆若木鸡般在看什么,望一眼来人,正是方麻子,心底里暗暗地得意起来:“原来锁子是个大骗子,这回瞧他怎么样下台。”
方麻子近到棺井跟前,一望就知道这伙人是在为那家新丧的老人做棺材井,由此看来,在自己离开村落里十来天里,村子里面又老了人。哇子脸色如晴雨表一样突然一变,笑容满面想说什么事情,锁子抢先说:“麻子哥!可回来了。”
“回来了。”方麻子应着锁子,问哇子:“哇子,谁家老了人?”
锁子却抢先说:“你可不知道,对对,你都没有在村落里,那当然不知道,这些日子里,你都不在村落里。在公——”
方麻子说:“公什么呀,我不在村落里,十天了,当然不知道。”
哇子问:“你不是在公——”
“哦,我在县城里做点小生意。忙着。”
“嘿嘿。”哇子有些口吃地傻傻地笑了。
方麻子见哇子说不出一个所以然而来,于是问另外一个人,说:“阿本哥,你们是帮谁家做棺井,是谁老了?”
“哦,是闻大书记……”哇子这回又有点儿机灵地抢先回答说。
“不会吧!前几天,大概是上两个星期吧,我都看见他人好好的。”方麻子的这句话,很显然他以为是闻大力已经离开人世。
“麻子哥,嘿嘿!”锁子巴不得钻到地底下先躲藏一会儿出来,自己刚刚所说的一大堆糊弄人的话,在方麻子的到来,全部露出了马脚,变得颜面荡然无存。特别是哇子面前,更不能失面子,他眼珠子一轮,寻找机会为自己辩护,至少要让哇子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