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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山庄
且说叶孟秋这头宴请了诸多世交好友来参加长子的冠礼,心中也不是没存了别的想法的。长子既然成年,而且继承了山庄,那么大婚亦是近在眼前的事情,提前相看好也是必要,这不,恰好,他有一个至交好友姓高,总角时结下的情谊,如今在苏州那边也算混的不错,有一女今年恰好及笄,人品贤淑,相貌不凡,倒是极好的儿媳妇人选。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父看着那高家大娘是个宜家宜室的,你母亲身子不好,不宜处理庄中内务,你既已成年,娶一佳妇,不仅成家,亦能减轻她的负担。”叶孟秋看着眼前端坐着的气度清华的长子,不由抚须点头,苍天不负,他叶孟秋总算是后继有人。
叶英微微阖上的双眼缓缓睁开,清淡的目光与父亲的略一对视,便要开口拒绝。
哪知旁边的叶晖抢先说:“父亲,你要把高家大娘许给大哥?为何不早些同儿子说?”
“没规矩,你大哥的事,轮得到你来管?”叶孟秋瞪了叶晖一眼,这个次子,幼时看着有些顽劣,现下反而渐渐有了规矩,在诸子之间,颇为肖父,最懂礼仪尊卑,怎么今日又故态复萌了?
“如何不关我的事,父亲,儿子对那高家大娘一见钟情,还请父亲成全!”叶晖话一说完就跪倒在地,把叶孟秋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叶孟秋指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又转向叶英,问,“你怎么说?”
“父亲,请先容我同二弟谈谈,明日再答复于您。”叶英清隽的眉微微一凝,并不去看拼命给他使眼色的叶晖,只对叶孟秋略一拱手,缓缓道。
“好,你们兄弟两个谈吧,明日来答复我。”叶孟秋摆了摆手,一脸心烦的起身走了。
“二弟,父亲走了,”叶英微微侧头,看着一边憨笑的弟弟,“现在,你可以说实话了。”
“大哥,你又不喜欢那个高家大娘,娶她作甚?”叶晖道。
“我自会拒绝父亲,二弟你,也没有必要委屈自己。”虽然前世二弟是重视礼教之人,有负于曲云,可同时他也是个执着之人,为此遗憾一生未娶,可见他对待感情并非随意之辈。倘若他叶英因一己之私而委屈二弟,实在有违兄弟之道。
“大哥你真是言过了,哪里谈得上委屈呢?那位高家大娘我见过的,人长得好性格也好,将来有她帮忙,我也多了个贤内助,你不乐意娶,我简直是求之不得啊。”叶晖摆摆手,笑着说,见叶英不为所动,便收敛了笑容,靠过去正色低声道,“高先生可是父亲的至交好友,别人就算了,他的面子可下不得,大哥别忘了,他的表哥曾做过太子的老师,虽然后来因为某些事情被罢黜了,但在苏杭一带,还是颇有名望的。”
叶英抬手握住自家二弟的手,默然了良久,才道:“委屈你了,这般思量。”
叶晖无所谓的道:“委屈什么,大哥这般见外,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不过,大哥可想好,你要是纳妾,父亲不会管,可要想将阿云明媒正娶的抬进来,那可不容易啊。”
“为兄知道。”叶英淡淡一笑,“二弟放心,此事,我已有对策。”
前世的三弟和三弟妹亦是因为父亲的顽固铸成大错,他自然不会不引以为戒。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他若能完全掌控山庄,加上母亲的支持,也未尝没有与父亲抗衡的能力,自然不会与前世的三弟同日而语。
“哦,对了大哥,上次你说到陆危楼,我特别注意了一下这个人,前年他独上嵩山,挑战少林方丈渡如,千招之后落败。去年好像在长安城中多有活动,结交了很多高官,似乎有所图谋。可是,看起来好像和咱们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呢。”叶晖想起那个明教教主,就不由皱眉,听说他手底下有个法王叫什么萧沙的,猖狂至极,居然在残杀了一个黑道的小帮会的帮主后把人的头砍下来脑髓挖出来洗干净装酒喝,简直令人发指。他自幼受传统儒家文化熏陶长大,对这些野蛮的行为自然是怎么也欣赏不起来,连带着对明教也有些偏见。
“嗯,此事我已知。”叶英淡淡的说,“少林寺乃中原武学之泰斗,纯阳宫又是大唐之国教,他这般用心,其深意不可不察。”
“难道他还想谋反?”叶晖一脸惊骇。
“谋反倒未必,只是,未尝没有取代我中原武林称王的意思,上次他忽然出现,怕也是想来探个虚实。”叶英摇头,一脸的若有所思。
“也就是说,他已经把手伸到我藏剑山庄来了?”叶晖皱眉。
“明教之心,不可小觑。”叶英轻叹一声,有的事情,他即使没有去干涉,也在不知不觉的发生改变,莫非,这就是重生所带来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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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叶炜和阿云已经到了洛道,二人正打算找个地方住下,谁知,住客栈的时候,遇到了一件难事。
“掌柜的,两间上房!”阿云的声音和另外一个清冷的御姐音同时响起,掌柜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
“二位姑娘对不住,本店只剩下两间上房了。”掌柜的讷讷道。
“不行啊,方圆几十里的地方都没有第二家像样的客栈了。”叶炜不满道。
阿云转过头来的时候,在看清楚对方的一身打扮和对方看清楚自己的同时,都怔了一怔。
“纯阳宫?”
“藏剑山庄?”
好么,遇到个道姑,不造是气羊还是剑羊。眼前这纯阳道姑一身淡蓝色道袍,腰间悬着宝剑,身后背着浮尘,头戴银冠,容色清妍,似一株亭亭而立的莲花,冰清玉洁,不染俗尘。
“师妹师妹,我买到糖葫芦啦,要不要吃一个。”正当她们二人相互打量时,一个同样身穿蓝色道袍腰悬宝剑的道长跑了进来,只不过他背后背着个大葫芦,手上拿了两串糖葫芦,一串满满的没动,另一串已去掉三分之一,本应挂着高冷的,深不可测的表情的俊脸上,尽是逗比的笑容,嘻嘻哈哈的就跑进来,将那串满满的葫芦递给高冷道姑。
道姑白了他一眼:“师兄,你自己吃吧,我不吃甜。”
“女孩子怎么能不爱吃甜呢,师妹,来吃一个嘛,你头一回下华山,都不试试这些小吃,多没意思啊!”道长一下子把叶炜挤开,站到师妹身边,献宝似的把糖葫芦给她。
道姑皱眉。
阿云忍俊不禁,又见那道长委委屈屈的一脸小媳妇样,不由道:“这位姐姐,道长说的不错,你别看这糖葫芦瞧着俗气,却实实在在是个……颇具玄理之物!”
“玄理?”道姑接过糖葫芦,挑眉问,“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有人这么形容糖葫芦的,你倒是说说,什么玄理?”
这……
叶炜抱着无双剑一脸幸灾乐祸,仿佛在说,叫你丫的吹。
阿云笑容一僵,又见三双眼睛都盯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编下去“你看,这糖葫芦本来是一个个的,一盘散沙,不成气候,可是呢,用细木棍将他们穿起来,就强行叫他们聚合在一处,这,就好比人世间的制度法律,用强制的力量使世间井然有序。不过,这还不够。”
见那道姑像是被忽悠住了似的点点头,阿云继续道:“律法并不能替代所有的东西,法外还需要人情,还需要道理,这些糖浆便是人情事理,使他们粘合在一处,才真正的,能够成为一体。”
“姑娘的见解,很有意思。”道姑微微一笑,作礼道“既然是藏剑山庄的人,姑娘如果不嫌弃的话,你我二人同住一间,让我师兄和这位藏剑山庄的小郎君一道,凑合一夜,如何?”
“那,就却之不恭了!”阿云见叶炜也不反对,便朝那道姑还礼,至于道长……他一向为师妹之命是从,不必再理会他。
正当他们四人打算找个地方吃点茶交流一下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这位姑娘,且留步。”
阿云愕然,却见一高冠博带之人站在不远处,他器宇不凡,眉眼轩然,举止间透露着世家公子的尊贵大气,瞧着有些脸熟。
“姑娘方才一番见识另在下茅塞顿开,某不才,可否与诸位同桌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