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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现场从刚刚的热闹变得安静无比,只能听到火焰烧灼枯枝的啪啪声和油脂落入火中的嗤嗤声。
月倾寒直接盘膝,开始调息。
她不想把这几人拖下水,但刘协的事情因她而起,她不愿就此不管,只能将一切说清楚,让他们自己选择。
半晌,墨迹道:“在下观姑娘神色,好似对那七阶强者丝毫也不在意,难不成,姑娘有什么办法能应对七阶强者。”
此言一出,其余五人也都看向了月倾寒,墨迹说得没错,月倾寒表现的太镇定了,完全不像是被七阶强者追杀的人。
月倾寒睁开双眼,淡淡道:“我有把握一个人全身而退。”
几人全都倒抽了一口气,目露骇然之色。
月倾寒的修为很明显是五阶巅峰,而五阶巅峰和七阶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怕是没几个人不知道,何止是天与地。
能在七阶强者手中全身而退,这话若是别人所说,黑木尔几人一定嗤之以鼻,但月倾寒身上有着一种淡然从容的气度,让他们不得不信。
少倾,墨迹又道:“不知姑娘可有能力战胜那七阶强者。”
月倾寒淡淡道:“若是死战,胜负当在五五之数。”
“嘶!”胖子忍不住又倒抽了一口凉气,惊叫道,“月姑娘,您还是人吗?”
“滚蛋!”洪灵第一个不干了,竖眉道,“我姐姐这么漂亮,怎么就不是人了?”
墨迹没有理会他们的玩笑,直视着月倾寒的眼睛,道:“这么说,姑娘和那位七阶强者交过手。”
月倾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墨迹沉吟了一下,对黑木尔点了点头。
黑木尔会意,笑道:“我们愿意和姑娘同行。”
月倾寒淡淡道:“若是我不敌那七阶强者,我最多只能带两个人一起逃走。”
言下之意,你们可想好了?
“没问题!”黑木尔见她如此坦荡,不由心生好感,点头道,“若是当真到了那种境地,姑娘您想带谁就带谁,我们被留下的绝无半点怨言。”
黑木尔的话音刚落,官道上就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由远处,快速靠近。
几人迅速起身戒备。
黑木尔拿起了战斧。
公孙燕拔出了双刀。
冷剑握紧了长剑。
姜状翻手取出了一根手臂粗的金属棍。
墨迹手中的折扇展开。
洪灵自腰间一抽,抽出了一把火红色的鞭子。
只有月倾寒依旧坐着,面色淡淡的,丝毫不变,她根本就没感觉到危机感,这伙人应该是刘协的人,她并不怎么在意。
没一会儿,一行十骑到了树林外的官道旁,他们看到了林中的篝火,当先一人伸手做了个停的手势。
十匹战马全部停下,十人翻身下马,朝树林快速而来,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可以判断,全是帝阶后期圆满。
黑木尔几人更为警惕了。
墨迹看了月倾寒一眼,见她依旧是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不由心中微动。
如果月倾寒真心是想帮他们解决刘协的事情,那她就该出手了,可她如今这表现,分明是没把来人放在眼中。
十名帝阶后期圆满很快到了月倾寒几人的面前,为首那人看了几人一眼,目光森然,冷冷道:“就是你们挑衅我们刘家?”
月倾寒看了这几人一眼,根本没有起身的意思,伸手拔出师心剑,湛蓝色的光芒一闪,悲欢呈现和冰之镜像法则同时发动。
二十道剑气呼啸着,朝对面的十人斩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十人全部毙命,可叹他们气势汹汹而来,竟只来得及说一句话。
以如今月倾寒的战力,灭杀圣者都不是绝无可能的事情,面对几个帝阶后期圆满,真的是轻松无比。
黑木尔几人已经料到了月倾寒的实力定然很强,若不然也不敢说和七阶强者五五分,可当真正看到时,还是免不了震撼。
黑木尔目露敬佩,五阶巅峰就有这般战力,虽然隐有傲气却不凌人,行事坦荡,当真是,是什么,他竟是除了天之骄女四字再找不到形容的词汇。
公孙燕目露震撼,身为佣兵,这些年在外行走,她见过的天才无数,可以越阶而战的人她也见过不少,可像月倾寒这般可怕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冷剑目露炽热,同为用剑之人,刚刚那一剑中蕴含的剑意是那般明显,他的剑意卡在雏形顶峰多年,始终不能达到一阶,若是可以交手,也许……
胖子大张着嘴巴,能塞进去一只猪蹄,他喃喃自语道:“我靠,果然不是人。”
墨迹扇扇子的动作都僵住了,目中金光闪烁,他在想,要不要抱紧这条金大腿呢?
洪灵一双杏眼瞪得溜圆,小嘴微张,连呼吸都忘了。
那可是十名帝阶后期圆满啊!就这么死了?难不成我的月姐姐真不是人?
玉儿不屑地瞥了这些人一眼,如果它会说话,定会说一句:“我家主人的厉害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呛啷”一声,惊醒了他们。
他们纷纷看向月倾寒,却见她非常淡定地将那把通体湛蓝色,一看就非凡品的宝剑送入了鞘中,面色一派平静。
“咕噜!”也不知道是谁咽了一口口水,声音大的所有人都能听见。
“哇!月姐姐!”洪灵第一个回神,她一下跳了起来,满眼小星星地看着月倾寒,惊叹道,“你太厉害了,不愧是我的姐姐!就是厉害!”
黑木尔被这一声弄得回过神来,他对着月倾寒抱拳一礼道:“姑娘的实力,在下佩服!”
月倾寒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没说话,从一旁的盘子里拿出了一串烤肉,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黑木尔不由嘴角一抽,这份淡然如水,真乃常人所不及也,他道:“老四,你跟我去收拾一下。”
“好嘞。”胖子笑呵呵的应了,和黑木尔走向了那十具尸体。
公孙燕等人则坐回了火堆旁。
洪灵黏在月倾寒的身边,兴奋地问道:“姐姐,姐姐,你能不能告诉灵儿,你是怎么做到的。”
月倾寒微微颦眉,思索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当年云三丫只是王阶,压缩灵力还来得及,可是洪灵已经是帝阶初期,再想压缩灵力,就不那么简单了。
洪灵却以为她不愿说,也不纠缠,干脆转移话题道:“姐姐,你今年几岁?”
月倾寒道:“二十岁。”
公孙燕忍不住看了过来,目露诧异之色,二十岁的五阶巅峰虽然不多,但并不如何罕见,可是二十岁就能和七阶强者五五分,这就太可怕了。
“哇!”洪灵忍不住发出了惊叹声,道,“月姐姐,你二十岁就这么厉害,真是,”说到这,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嘿嘿,确实有点非人哈!”
月倾寒看她那小心翼翼偷笑的模样,忍不住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修行要打牢根基,有时间我们切磋一番。”
“啊!”洪灵捂着被敲的额头,一脸哀怨道,“月姐姐,你不能这么心狠,我和你切磋,肯定要被你打得连我娘都不认识我了。”
月倾寒勾唇浅笑,道:“会认识的。”
洪灵:……
我的好姐姐,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啊!
月倾寒看她那呆住的小模样,忍不住笑道:“就这么定了。”
洪灵:……她一脸生无可恋地看向公孙燕,噘嘴撒娇道:“二姐,月姐姐欺负我,你管不管?”
公孙燕别过了头,不理会她。
洪灵见公孙燕不理她,娇哼一声,转向冷剑,拉长音儿道:“三哥。”
冷剑看了她一眼,眼带笑意,道:“好好学。”
洪灵:……她正要看向墨迹,就听墨迹道:“我打不过她,所以,灵儿,为兄是爱莫能助了。”说着,他还摊了摊手。
胖子收拾完战场,正好回来,听了个话尾,连忙接口道:“什么事情,你五哥不帮,四哥帮你。”
墨迹忍不住看了胖子一眼,眼中明晃晃的写着:胖子,你真有勇气,兄弟佩服得五体投地。
洪灵惊喜道:“真的,四哥……”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一声短促的宝剑和剑鞘摩擦的声音,一抹纯净的湛蓝色出现在了她的余光之中。
洪灵瞬间泄了气,道:“算了,我听话就是了。”
月倾寒微微一弯唇角,将拔出四分之一的师心剑送回了剑鞘。
公孙燕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胖子眼珠子转了转,看了一眼月倾寒和其他几人,明智地选择了闭嘴,坐下,吃肉。
“月姑娘,这是他们身上的储物灵戒。”黑木尔拿着十八个储物灵戒走了过来,递给月倾寒。
月倾寒接过,随意选择了六个收近了袖中的暗袋,将剩下的十二个递还给了黑木尔,淡淡道:“你们一人两个。”
此时,月倾寒袖中的暗袋里已有十五六个储物灵戒了,眼看着就要装不下了,她不禁想弄一个可以装储物宝器的。
黑木尔楞了一下,却也没有推辞,伸手接过,笑道:“多谢月姑娘。”
月倾寒微微点头,没说话。
洪灵见黑木尔收下了,不由欢呼了一声,一把抢过了两个,笑道:“大哥、二姐、三哥、四哥、五哥,我们不如看看谁拿到的储物灵戒里面东西值钱,东西最不值钱的那个要请剩下的人去闫海楼吃饭,好不好?”
黑木尔几人都笑了,这点儿小要求,他们自然是宠着洪灵的,顺便也能找点儿乐子,纷纷点头称好。
流泉城城主府。
一声凄厉的叫声从安魂堂内传出,随即一名护卫打扮的人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从安魂堂内跑了出来,冲向家主的卧室。
安魂堂是摆放族中子弟魂火的地方,魂火不灭,表示人活着,魂火一旦熄灭,就代表人已死。
一般来说,像千家、刘家这种只有宗师坐镇或是只有圣者坐镇的家族,只有嫡系子弟和天赋好、受重视的子弟才有资格点燃自己的魂火。
客来客栈外,千家杀了所有人,唯独留下了房绍钧和房绍华就是因为这个,他们不想让房家彻底发疯,破坏了他们接下来的计划。
由此可见,这名护卫这般如丧考妣的模样,必是刘家嫡系子弟中有什么人的魂火灭了。
刘家家主刘景此刻正在屋中修炼,忽听一阵剧烈且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他的房门被人敲响,外边的人大叫道:“家主,不好了,三爷、三爷……”
刘景眉头一皱,停下修炼,深吸一口气压下愤怒,起身下床,推开房门,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护卫,淡淡道:“老三怎么了?”
护卫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以头碰地道:“三爷,三爷的魂火,灭、灭了。”
沉默……
刘景未发一言,面色也是淡淡的,只是那抿紧的嘴唇和眼中翻涌的黑色证明了他此刻的愤怒。
护卫更为恐惧了,整个人瑟瑟发抖。
半晌,刘景淡淡道:“去查一下!”
“是!”黑暗中一道影子领命而去。
刘景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对着跪在地上的护卫摆了摆手,道:“你下去吧,看好安魂堂。”
“是,家主!”护卫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没了外人,刘景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他没有回屋,而是直接去了议事大厅。
等他到了议事大厅,影子也将事情查清了。
刘景看完前因后果,气得差点儿拍碎了眼前的桌子,再也压不住怒火,喝道:“来人,把刘协那个混账抓来见我!”
刘协正搂着一个女人睡觉,乍然被人叫醒,很是愤怒,连吼带骂,却在听说是刘景叫他的一瞬间就蔫了,乖乖地跟着去了。
到了议事大厅见到刘景,刘协是一脸的不明所以,直愣愣地就朝一把椅子走了过去,口中问道:“爷爷,这么晚了,找孙儿是为了何事?”
刘景看着刘协,目光冷飕飕的,他淡淡地道:“我让你坐了吗?”
刘协的脚步一顿,终于后知后觉事情有些不对,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刘景,却发现刘景面无表情,眼中的怒火却都要烧出眼眶了。
刘协忍不住一抖,小心翼翼地问道:“爷爷,怎、怎么了?”
刘景的眼神依旧是冷冷的,语气依旧是淡淡地,她道:“是你求你三叔带人去截杀那几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