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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里只有你和你爸两个人吗?”
陈静合愣一下,有些不适应我跳跃的话题,但是很快回答:还有一个张姨常住在这里,剩下的就是些小时工,每三天来打扫一次卫生,我爸他喜欢清静,不习惯家里太多人。
“那位张阿姨好奇心是不是很重……我的意思是,刚才我好像看见阳台里有个人在偷窥这边,不会是把我当成你领回家的对象了……”
陈静合抬头看过去,笑着摇摇头说:不太可能吧?这离的多远啊?什么都看不清啊。
我笑笑说:可能是我眼花了。
陈静合没有多说,开始给我介绍一些稀奇的花草树木,逛完花园,又回到别墅,参观了书房。
我一直以为陈静合说父亲喜欢古书只是一个借口,没想到书房里却真的摆满古书,这些古书都是真正的古董,以线装书和竹简书为主,大都和我带来那本一样,破破烂烂,甚至封面都见不到基本完好的。
我随意翻了翻,找到一些我还能看得懂的字体,发现这些书都有一个共同点:全部都是志异类书籍,也就是里面记载的都是一些奇奇怪怪,不符合常理的事情。我忽然想到,他们一直在寻找什么,会是某个问题的答案吗?
陈澜忽然出现在书房门口,我抬头看见他,他冲我感激的微微一笑,说道:小王总,你先随便坐坐,我找静合有些事……
我笑着点头,随手抓起一本杂志坐下。陈静合出去以后,轻轻关上门,我立刻扔掉杂志闭上眼静静听,果然能听得到。
“怎么样爸?”
“没错!真的是这本!”
“那有答案了?”
“还没有,不过事情是真的!我已经把每一页都拍下来了。”
“还要还给他?”
“不知道他什么来路,小心为上。”
“爸……你怀疑他是……”
“嘘——”
听到他们对话结束,我赶紧抓起杂志,装作看的入神。
陈澜父女再次进书房,我放下书和他们打招呼,
陈澜笑着说道:怠慢小王总了,我这全是些古籍,这报纸杂志都是过期的,平时张阿姨用来擦玻璃。
我也回以微笑说:没关系没关系,我就喜欢看……
我翻过杂志封面,上面写着四个大字:中国妇女。
我赶紧把杂志扔到身后,慢慢说:看这个……看这个……过期杂志……
我们走回客厅,陈澜把梳子和古书装盒还给我,不停的道谢。不过在偷听过他们父女的对话之后,再看他如此客气感觉实在假惺惺。
他们在猜测我的来路,而我也开始思考起他们的来路,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难道陈家和地府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双方就这么表面友好的互相告别,陈静合开车送我,我推辞了一下就上车了,毕竟这个地方不好叫车……
一路上她总是旁敲侧击的问我家庭情况,比如我父母的信息,我在哪出生什么的,我想这也不算什么机密,全都如实回答。
回到家后我准备冲个澡,刚脱掉上衣,忽然想到些事,我冲着虚空喊道:你们几个!还在不在!
耳边传来胡彬的低语:回大人……
“向后——转!”
寂静了几秒后,胡彬的声音又钻进耳朵里:回大人,刚才看见您要洗澡,我们都背过去了,现在是要转回来吗?
“那不用了……保持这个朝向。”
我说完快速的冲了一下,穿好衣服出来。离地府上班的时间还早,但我还是早早上床,刚闭上眼睛,海水如约而至,把我带进地府。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地府的凌晨,没有人间入夜那种漆黑一片的画面,天虽然不是很亮,但是微微光线从四面八方射出来,好像站在打满灯光的舞台上,低头,地面上的砂石都能清晰的看到。
我走进办公楼,孟婆正躺在大厅的沙发上睡觉,鼾声如雷。我敲敲走过去,进办公室,牛头正盘腿坐地上,在档案堆里翻看着,听见开门声,头也不抬,有气无力的说:敲门,四下。
“我还用敲啊?没点特权?”
听见我的声音,桌子下面趴着呼呼大睡的马面赶紧爬起来,迷离着双眼问我:王大人?您怎么现在来了?
牛头也从纸山里探出头打量我,难得的笑着说:大人今天这么早?
“查出什么线索来?”
牛头认真的说:这三百八十一份档案,每一份又都牵连出他们的祖辈和后代,少的也有几十个祖先,一百多传人,今天是看不完了,怎么也要两个月。
我推开马面端过来的茶,得意的说:所以我这么早来,让你少忙活俩月。跟我同时代,现在还活着的,有个女人叫陈静合,父亲叫陈澜。她的档案就在乙字标签的那一排柜子里,查这条线吧,绝对有意外收获!
马面看着我发呆,被牛头推了一把,他晃悠两下站稳,跳起来就冲出门去。
这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孟婆的叫骂声:小兔崽子!吃了疯药了!大半夜不睡觉乱跑你娘的!还跑!还跑!你一会儿敢下来试试!撅了你小子腿!
孟婆骂完,安静了片刻,大厅里又响起震耳欲聋的鼾声。
窗外刚刚洒进淡淡阳光的时候,马面抱着一堆档案袋回来了。牛头把周围的档案全部推开,腾出空地,马面把一摞子档案放下,指着最上面一个说道:这个陈静合,果然有些问题,我把从她往上的祖辈都找出来,结果发现,她们家族几百年来,每一代都有一个横死的。
牛头推了推眼镜,自言自语道:有门儿……大人怎么想到她的?
我把我带梳子上节目,引起轰动,韩教授的古书,高冷同事陈静合的异样举动,等等事情,给他俩讲了一遍。
讲到最后,提起我今天去了陈家,陈静合陪我参观后花园:奇怪的是,我当时无意中抬头,看见二楼阳台里面,有一双偷窥的眼睛。我问过他们家就三个人,他父亲还有一个佣人,陈澜当时在客厅看书,后来偷听到他还拍照来着,没时间上楼。那个佣人更不可能了,因为我当时隐约能看到她还在花园深处给一片月季浇水,还哼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