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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包间主色调是金黄色——俗称的土豪金,闪亮闪亮的,里面有一个小客厅,米白色真皮沙发两端摆放了两盆巨大的银苞芋,可以容纳得下三十人的的大圆桌,圆桌分为三层最内部有一个迷你的大圆盘绿色风景区,中间一层用来摆放陈列珍馐美味,最外边,靠近人身体的这一层,摆放了三十套餐具。
骨碟、面巾碟、饭碗、汤碗、面碗、汤勺、调羹、勺托、筷架、筷子、水杯、红酒杯、白酒杯、啤酒杯、温酒器、茶杯、茶碟。一样都少不了。
李簌第一次见到这么奢华的场面,连散发好闻的熏香、双人卫生间使用的马桶都是国外进口全自动。
李簌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保存。
留个纪念。
有担心自己妆容有瑕疵的同事在镜子前补妆,见到她出来,点头打了声招呼。
有两位走在一块的女同事没注意到她也在场,凑在一起嘀咕,“温时怎么就突然辞职了啊,这么就了都回来看望下我们。”
温时。
李簌垂下头,用披下来的头发掩饰面部表情。
害怕,是害怕,害怕想起、回忆。尤其是在公司这么多熟人的情况下,大家都知道温时和她曾经交往过,他们曾经是那么要好。
勾着头走进厅间,周迎欢小跑过来,细高跟鞋‘哒哒’直响,把她拉到傍边旁边不起眼的角落里,“李簌,你好像又要升职了!”
“嗯?”她诧异的有些许吃惊。
“凿凿无误的消息,刚一不留神看见了大boss在看手机备忘录,上面井井有条写着你要升到王姐的位置上!”
“那王姐呢?”
王姐是老员工了,四十多岁,为人有些刻薄。
“前段时间就听说有些股东对她的印象很不好,计划把她调走到其它分店。”
倘使是真的,那她就是行政岗位上的人了。
有那么巧吗?温时之前就是行政总监。
温时走后,由王姐代替,现在,轮到她了?
饭席中,她被灌了不少酒,白酒红酒混着来。
李簌的酒量很好,喝酒就像和白开水似的,但是却非常反感酒的气味。
饭席后,大boss拍拍手,让全场安静,果真是宣布几位工作人员的人事变动,其中就有李簌,也是其中上升最高的一位。
接受恭喜之后,喝下了几杯红酒。
李簌感觉自己要吐了,而且肚子撑,好在裙子有一点儿宽松。
吃饱喝足,所有人都一窝蜂乘电梯上楼在娱乐场所里嗨。
李簌性格寡言,有些和他们玩不起来,独自站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看着二三十米以下的地面,人们摩肩擦踵,车辆看似密集,其实是一个个的孤独体。
想起了自己刚刚接触彩妆的生活,因为不好意思向父母要钱,工资几乎没有,租住在北京的最郊区,每天十二点以后睡觉,四点准时起床,走一个多小时到地铁站,再在地铁上补眠,闹铃总是连着响,没有双休日。
好在,现在一切都越来越好。
温时也在祝福她吗?
“簌簌姐,想谁呢!”
周迎欢不知从哪儿转出来,“表情这么深沉?大boss叫你过去。”
叫她?该不会是有什么职场上的暗示吧?
“你和我一起过去吧?”李簌有些混乱、紧张。
周迎欢‘啊?’了声,“我还点了歌没唱!”
其实,职场上根本没有什么人会真心实意对你好的人、
最多是一个可以搭上话的。
走路的人,还是你自己。
李簌敲敲房门,得到了里面人的首肯,旋转把手,进去。
大boss穿着饭局时那套暗黑色的西装,站在弧形的办工作后,拿了A4资料纸的右手扬朝前面扬了扬,“来了啊?坐”
李簌尽量把脚步放到最轻。
心里直想着:不要注意到我的存在,不要注意到我的存在。
大boss没让她等几秒,落座在对面的旋转椅上,把用了透明文件夹整理好的、一小摞资料纸放在她面前。
“猜猜这是什么?”
靠,这个老顽童。
李簌放下心来,这个boss还真不是一般人。
“协议?”李簌想到了自己原来被送去培训的时候,主管也是与她面对面坐着,中间放了一份白纸黑字的文件。
当时她很紧张,手心里全是湿热热的汗,签下自己名字、盖下指纹的时候,全身都在激动地发抖。
大boss点点头,在她面前把文件夹打开,逐步给她讲解。
“里面是温时在商场的股份协议。”
李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和温时的关系我们这些,包括管理层,都知道,温时的股份一直存在银行,明年就是他走的五年了,老是放在银行也不是个办法,提出来要他父母的身份验证或是你的身份验证。”
她的身份验证?
怎么会还有她一份?
“温时的直系亲属都不在了,他自己很早就添了你一份,我把这个给你,你过几天到银行办办手续。”
大boss眼镜后的眼睛有点泪光。
李簌知道大boss是个重情的人,“俞总,这里面有记录温时,是什么时候把我名字给加进去的吗?”
“有,你看看吧。”
大boss摸过手边的手机。
李簌翻开装订、夹好的协议,白纸黑字,排班整齐。
温时在进入商场的半年后买了二十万元的股票,几年,得到的回报,就像滚雪球一样,早早的超过了二十万元。
她只知道温时在各大银行里的存款,四年前有三百多万。
几家银行到温时的住处找她,让她去把温时的信用卡、□□等等之类,还有在银行购买的一些理财产品。
她就很吃惊银行的人怎么就可以认定她可以完全领出温时的遗产——
原来是这样。
温时修改的时间是2010年五月中旬。
他们在一起的日子。
原来,他早早的就把她归入到他的人生里面了。
混头晕脑的打车到连肃成家,望着楼下的门铃发了会呆。
李簌觉得自己连走路都不稳了,缓了缓,拨出连肃成电话,“你把温玲送下来吧!”
那边连肃成听到李簌低哑的声音,皱了皱眉头,挂断之后,对在吃棉花糖的温玲说,“玲玲,你妈妈在楼下。”
温玲舍不得这连肃成自己手工制作的独一无二的棉花糖,仰着脑袋纠结了下,“连叔叔,我能带走棉花糖吗?”
“全部带走吧!”连肃成快步走到厨房拿出纸袋,“我帮你装,你去穿鞋。”
温玲满口答应。
李簌已经醉了。
酒精和情绪的作怪。
她靠在墙上缓和思绪,听到‘格档’一声响,睁开眼睛,看向门口,“下来了呀。”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连肃成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审视她。
“嗯,聚会。”
那个鼻音带有小女孩特有的娇嗔,柔弱似潺潺的流水,有似巴西的舞蹈,充满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