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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替人教子显方正 欲阻惊马出娴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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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燕妮有些惊措,管家伯尼立刻放下了刚刚准备牵出的马,从这匹马的厥里走了出来,朝发出声音的地方走了过去。“没事的,那是马叫。”“孤雁”也安抚了下燕妮,又示意了下她,一同与燕妮跟了过去。其实“孤雁”早就听出了,那是匹烈马的长嘶,光是听就能知道,它是在宣示它存在以及它领地的范围。应该是匹公马,而且还会是匹不错的种马,因为只有在当种马的领地意识受到侵犯之时,才会发出如此的嘶鸣之声。

    “真不好意思,没吓着二位吧。请不用担心,那只是匹新进来的种马的叫声。因为刚来,性子烈,生活又不习惯,所以才发出这样的声音。”管家伯尼叹了口气。“哎!有好几个饲养员都被它给踢伤了,我们正想办法磨磨它的性子呢。不过,它的确是一匹好马,亚历克士也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别人手中把它给弄来的。”说完管家伯尼回过头,给了“孤雁”与燕妮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样,但随后他还是很关切地朝那个方向看去。

    “能过去看看吗?”燕妮这时的惊愕已变作了好奇,抑制不住心中所想,因此顺着管家伯尼的意思说了下去。

    “当然,当然可以了。燕妮小姐,只是待会儿到了那儿,您隔远点,小心些。二位随我这边走。”管家伯尼说道。

    走过一排排整齐的马厥,三人来到了一个较其他马舍宽敞些的独立房屋。这是与刚刚成排的那种相分开的单间,应该是为了那些不熟悉的或者是说新来的马专门而设的。刚刚走近,“孤雁”差一点叫就出了好来,只见好一匹俊马立于他的身前,它全身红棕长毛,油光铮亮,不带一丝杂色,且马头形状优美,身躯修长,胸宽体阔,背短须长,一瞧便知是那种比力竞速的好手。非但如此,这马的性子也如同它的毛色一般有如烈火,此时它正对着围他的几个汉子撒起欢来。又见它,一会儿跃起前蹄,一会儿又把后腿向上蹬去,在这两招都不中用的时候,它便左右跳跃,前后挪腾,并且还依着马头划圈乱旋。而那在旁的三四个汉子,则被它弄得团团乱转,半点近不得身去。

    “这该死的马。我打死你。”其中的一个较年青的汉子,像是被马踢中了手腕,疼得在那儿大骂。倒也亏得他躲闪及时,否则恐怕那整条胳膊都会被废掉了去,而不是光被踢肿了些那样简单。

    “嗨。你是新来的?早就告诉过你了,好马不能打,不能骂。你怎么还打还骂呢?如果要不是因为你打了它,它怎么可能发狂呢?这都是你的错,你知道如果让亚历克士先生知道了这件事,你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吗?你要知道,这可是亚历克士先生花重金买来的,它可比你小子要值钱的多。”在他旁边,一个年纪看起来稍大点的伙计看见那年轻人受伤,非但没有安慰他,还把他狠狠地数落了一通。

    那小子吃了打,又挨了一通骂,心里自然是十分别扭。他把准备好刷马的刷子往桶子一扔,扭头便要往外走。

    “你上哪去?”

    “你管不着。”

    “你看我管得着管不着。”那个年纪稍大的见到小伙子走开,立马追了上去,抡起马鞭就想往那人的身上抽去,看得燕妮也是“哇”的一声叫出了声。

    “住手。”就在这时,管家伯尼恰时制止住了那人。而那人,听见熟悉的喊声,连同剩余的几个伙计都停住了下来,生生地站在了原处。

    “伯尼先生好。”“伯尼先生好。”“伯尼先生,您好。”先前马周围的热闹立时消失了,在看清了是管家伯尼后,几个伙计纷纷向走近到他的跟前打起了招呼,看那些人的劲头,完全失去了刚刚的活泼,特别是刚刚吵闹最欢的那对冤家,是全蔫了下去。

    管家伯尼像视察一样一个个都看上了一眼,最后走到那个年纪偏大的身前,一把把它的马鞭夺了过去,扔在了地上。“打,打能解决问题吗?”紧接着,他又把脸转向了那个年轻人说道。“洛德,还不快赶紧过去给你父亲道歉!”

    刚还温文而雅的管家伯尼先生这几个举动是即威风又严厉,吓得那个年轻人硬是站在那处不敢再有动作。后来他父亲又给他使了个眼色,他才乖乖地走了过来。不过这小子还似乎有些不大服气,也许他走过来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敢当面去挑战管家伯尼的威严,可心里却是有着另一番的打算,半点道歉的意思都没有。

    “小洛德。你小子给我听好罗。别把你在外边学到的那些坏习气带到这里,否则你就不要干了,从这里给我滚出去。你要搞明白,在这个岛上,被亚历克士先生赶出来的人,是不会有人再要他的。”

    “对不起,伯尼先生。给您添麻烦了。年轻人不懂得事,您不要跟他计较。以后我会慢慢教他的,还请您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亚历克士先生,行吗?”那位年纪大的先生见到管家伯尼是真的生气了,可自己的那个儿子依然还无动于衷,连忙苦苦地给管家伯尼求情说道。

    管家伯尼完全没有看那年轻人的父亲,还是对着那年轻人说道。“小洛德,你说说我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亚历克士先生好呢,还是不告诉的好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那位年纪稍大的先生,“洛德,你还不快给伯尼先生道个歉。你难道真想让伯尼先生把这件事告诉亚历克士先生吗?”

    那小子看起来内心还在挣扎,不过情绪倒是比先前好了很多,想来是被管家伯尼的话给吓着了。

    那位先生,“快点啊。你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啊?”

    管家伯尼虽是在等待,但步子却有迈向了另外的方向之意。

    “伯尼先生,对不起。”那小子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抹不开嘴似的。

    管家伯尼,“你刚说什么?我没听见!”

    那小子加大了声音,喊了出来,“对不起伯尼先生,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这回那个管家伯尼才算是满了心意,方见他慢慢说道。“嗯。知道错了就好。你给我听着,要想在这干,就好好听你父亲的话,不然我一定会收拾你的。我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那小子,“记住了。”

    管家伯尼,“还有你们,也都给我记好了。想在亚历克士先生这干活,就要懂得规矩,就要听话。”

    “是,伯尼先生。”

    这些人的回答是整齐又利索,而且也是极具真诚,无论他们是由于生活所迫,还是出于对刚刚管家伯尼先生教育那个孩子的严厉所产生的畏惧,但至少大家都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生活是有多么得不容易。“孤雁”与燕妮在一旁看得是一句话也插不上嘴,也不敢插嘴,她们只能在旁边看着,不知道燕妮是不是有这样的想法,这时“孤雁”的心里却是有些酸楚,原来本就不佳的心情变得更坏了。他再一次想起了那双眼睛,但跟这时管家伯尼的相比,似乎差得更远了,全然不是他记忆中所见到的那种奸狞与狡诈。正在他思考之时,管家伯尼又恢复了先前的礼貌,引导她们回到了先前参观的成排的马厥。

    后来在管家伯尼的帮助下,燕妮选好了自己的马,是一匹蛮漂亮的黑色五岁马,这与她今天衣服的颜色很搭,一骑上去就与马儿的气质融在了一处。只见她骑上后,便绕着马场小跑狂奔起来。在马速稍起时,风带起了她的长发,她又把身子立在了鞍上,于此时那样的英姿与那般美丽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变作了一种美妙的性感。而“孤雁”则没有选择,或者说他不能选择,因为他自称是不会骑马,因此只得捡了匹最温顺的老马,从上马、走步开始从头学起,而且还是被工作人员牵着、引着。一时间,马术的一高一低,马速的一快一慢,燕妮与他相比,成功与优势就完全体现了出来。

    “‘志航’,你要让它跑起来才行。”

    “‘志航’,你不要把缰绳勒得太紧了。”

    “‘志航’,你的身体要跟着马的节奏。”

    “孤雁”表现得骑得烦了,他跳下马了,停了在一旁,居然就地与那位骑训师聊起天来。燕妮见到“孤雁”停下,也策马走到了他们二人的跟前。

    这时,一声声叫喊“马惊了,大家快闪开”从不远的地方,也就是刚刚的那个独立的马厥那里,传了过来。“孤雁”几人连同在场的所有人都朝那边望了过去,也都是大吃一惊。只见那匹红种马,就像红影一样朝他们三人与后边的人群冲了过来,而且身影越变越大,距离也越变越近。当他看得真切时,那红影已是咫尺之遥。还算得是他反应急速,一把推开了那个马师,又一把推开了燕妮的马头,这才把二人救出了圈去。可就因为这样,“孤雁”自己想避却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就地一扑,然后滚到了一边。

    “‘志航’!”燕妮反应了过来,急速跳下了马,跑到另一头扶起了“孤雁”“‘志航’,你没事吧。”“我没事。”“你吓死我了。”“孤雁”爬了起来,又朝那红马看去,见那马像疯了一样还在往人多的地方狂奔,刚还有序的骑手、马师、男人、女人无不被吓得东躲西藏,东倒西歪。还是有些胆子大的,想把它往另一边赶,可它却对人生生撩起了蹶子,让人近不得身去。又有人拿出了马鞭、马竿,那马却又像通了灵似的,在那些人到来之前,转头向围栏那边跑去,情急之下居然把最顶上那根粗木也给踢掉了去。

    “燕妮,站在这别动,等我。”情势已容不得“孤雁”多想,他甩开了燕妮还扶着他的手,跑到了燕妮那匹黑马的跟前,一个漂亮的小翻身,跃上了马背。这回,他是完全找回了草原的感觉,手上鞭子一扬,双腿一磕马肚,只听得那马痛得大喊了一声,就朝那匹红色疯马的方向急飞了出去。“孤雁”那动作小时候是不知道在草原上练了多少遍了的,能不连惯潇洒吗,直把那燕妮与那训师看得是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