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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小提琴的旋律来表达这首“蓝色的多瑙河”是在合适不过的了,它是紧接着一段树琴的引导扩散开来的。在它的那欢快的A大调的序中,燕妮就彷佛是站立在那真实的多瑙河岸边,轻撩裙摆,沐浴晨雾。而那迷雾又随风渐渐地消散开来,把那水的湛蓝无限闪耀。音节中,琴声里,水在轻轻地翻动,拍打着这晶台,也拍打着这晶台上有如河岸的弯弯。在此篇序还没有结束之前,是燕妮的一段独舞,只见今天她着了一件白色的拖裙,裙子很蓬松,在两袖之间还有那飘飘的冀,一时像是只美丽的天鹅在展翅飞翔,一时又像那鸟儿在归来时愉悦地拔弄着水中的浪花。此外,在她的头上,在一片往后梳的发髻之间,还戴了个亮晃晃闪晶晶的银冠,而冠上一颗钻石硕大无比,更是非常显眼的显露了出来,为那本是十分典雅的美丽又增添加了许多的尊贵。序,悠扬地展开了,其他的管弦也都接了上来。这位男士似有些不舍,很轻蹑地放下了刚让他魅力四射的提琴。但看得出来,他又是十分乐意的,更是十分开怀的,笑容与沉默一齐挂在了他那阳刚的脸上。但见,在那众人的注目下,他很绅士地屈身躬向对面暂已停了下来立在那里的燕妮,在行了一个深礼后缓步走向了她,紧接着又往她的手背间吻去,而后才小心谨慎地抬起了燕妮的那条手臂,共同换了个方向,单手端住礼服的一边,与燕妮一齐朝向大家走了过来;再一次地深弯躬礼,分开,交叉,错步,但头与眼始终保持着与燕妮对视的方向。这时台下的乐家们很心有灵犀地把音乐推向了第二乐章,二人合在一处潇洒地旋转起来,摇曳着,欢腾着,那台中圆圆的追光也像粘住样地连续地跟随着,真好比是在演绎那王子与公主最温暖的动人传奇。也许,一切都美得一塌糊涂,最后,居然在二人舞毕礼罢之后,大家都没能反应过来。很静,持续保持,而且是特别得静。也不知道何时掌声从哪处源起,先是那孤零零地一两处,渐渐众人符势而起,终成了那雷鸣般的轰鸣。“孤雁”更是看得十分入迷,在这掌声都鼓动得爆炸时,方才醒了过来,他伸了出手,用一片真诚发出了来自内心的赞美。在此时,一种感觉,祝福的感觉也从胸中源起,把那掌声变得更烈更浓。
“哇,简直太完美了,我也想有个这样的舞会。”
“是的,你说的太对了。我发誓,我一定要让爱我的男人为我举行一个相同的舞会。”
“燕妮,你的真是太幸福了。”
“羡慕死我了,我都快忍不住要哭了。”
掌声还没有完全消褪,一段黛茜与赛莉斯汀娜的对话,似乎把在场所有女士的心声都说了出来。但相信这绝不是在场那些男士的所有,在这时他们所能拥有只会是那羡慕与景仰的所想。事实也确是如此,只要稍往杰克那边望去便能得知,在听到这些话后,那些刚还在鼓掌时拥有的真诚全然消失了,脸上挂满了一脸的怪诞,想与身边的谁多说两句话,可偏就找不到任何的切入点,剩下来也只好拿着桌上的水果与香槟出气了。只能说是女人拥有免疫的作用吧,这些都没有逃过乔斯林的眼睛,她是最早从那梦幻中醒过来的。在瞧见了杰克的怪样后,转身过来收起了还鼓在空中的手搭在了“孤雁”的臂间,只是这一次比先前又多了一个动作,用也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了“孤雁”的手掌。
“‘志航’,你还好吧。”乔斯林看“孤雁”的眼神充满了关切,手一张一弛地把那手握得更紧了,语气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亲切。
“嗯?啊。我……我没事,怎么了?乔斯林。”
“嗯,哦,没什么……。”乔斯林没有把话再往说下去,她轻拉了“孤雁”一把,会意着他坐下来。又拿眼神冲了冲杰克,说道。“‘志航’,你陪我喝点得槟吧。杰克,这里的酒可多得是,干嘛非这么着急呢,绅士可不是这样的。”
“哼,绅士。那绅士是什么样的啊?台上的那家伙很绅士,你找他喝去吧。”杰克朝那边把眼睛瞪得圆圆的,没有向其他的方向看上去一眼,反复举着酒杯也不与任何人招呼一下,就独自灌了下去。事就如此的巧,偏在这时,那个不省心的赛莉斯汀娜却不挑时宜地推了推杰克,还骄骄气气地嗲声说道:“喂,杰克。你一次都没有向我下跪过,可我还是什么都答应你了。我要你现在就答应我,一定也要给我办个这样的舞会。到时候我也请这么多人,我也要这么的浪漫。还有啊,你得当着他们所有人的面,跪下来把你答应我的戒指送给我。”这样的话语如若是放在平时,也不失为一段甜蜜的扭捏。但在此时,在这样的语境下,如此的话语就好比毒针一般,刺得杰克是无比疼痛。
“舞会,什么舞会啊?我可没这么多的钱。你要是真想要啊,喏,上面正好空着呢,你快上去吧。不过可惜啊,你再怎么打扮也比不了燕妮,人家可看不上你。”
“你!你说什么?杰克,你要是有种再给我把话说一遍。”
“说就说,我还怕你不成。我说你不是燕妮,人家亚历克士先生是不会要你的。”
“杰克!你……你混蛋。”这一声赛莉斯汀娜是尖叫出来的,她的脸已经蹩得发了绿,拼命得咬着牙在左右寻找着什么。只见,她先是抓起了一个杯子,想了下又放下来。后又从桌上摸起一把蛋糕,在看过一眼后,高高举过头顶扔向了杰克。还好,黛茜眼急手快地拦了一下,要不然那杰克准会被打得满脸开花。不过这一闹,动静也是不小,把周围很多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顿时“孤雁”一桌成了整个宴会上另一个不错的小焦点。“杰克,你干什么?发什么脾气啊?大家好不容易才聚在了一起。还不快去,给赛莉斯汀道个歉”“道歉?给她?我为什么要给她道歉?又不是我的错。””孤雁”与乔斯林没想到杰克会能有如此大的反应,只好一左一右拉着杰克,劝导着杰克让他不要意气用事,不要为一句无意的玩笑而太过当真。而黛茜那边,也同时拉开了赛莉斯汀娜做她的工作。两边好一番劝导,二人这才收住,扭扭捏捏、有气没气地坐到了一块,而气氛也全然没有了当初的甜蜜。后来,也算是舞场的音乐再次起的及时,众人下场跳舞的热情把这些都给冲淡了开来。在众人的蛊惑下,这两个冤家才如胶似漆地被再次粘在了一块,推下场跳舞去了。随着舞场人数的增多,没过多少时间,黛茜也被一位男士请走了,桌间就只剩下了乔斯林与“孤雁”二人。
“‘志航’,请我跳支舞吧。”乔斯林看了半天,酒杯也举了半天了,也许也受了刚才燕妮调动的缘故,这时的她最想做的就是与“孤雁”跳曲舞。她的话说得很羞涩,是少了很多的自信,害怕被无端地拒绝,所以很久才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嗯,好。”“孤雁”应了乔斯林一声,可就是坐在那里半天不动,还只是不停把酒杯往嘴边递上。
“‘志航’,你在听吗?我是说,我们也去跳支舞吧。”乔斯林把双手扶了过去,放到了“孤雁”摆在桌间的前臂。
“跳舞?”“对啊!跳舞。你刚没听见。”“孤雁”这回才彷佛听清了乔斯林是在说跳舞的事。他刚想挪动,可一回神又坐了下去,满脸苦涩地看着乔斯林,话就是再也说不出口,酒杯也举在那里不动了。
“怎么了,‘志航’,你不会是还在想燕妮的事情吧?”
“燕妮?没有了,乔斯林。你是知道的,我跟你说过,我跟她就只是普通的朋友。现在我知道了,她是属于亚历克士先生的。”
“那你……?。”
“乔斯林。我,我,我不会……跳……舞。”
“不可能吧?”乔斯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里也充满了怀疑,她从上至下地把“孤雁”都扫了一遍。看着“孤雁”的神情变得越来越发狐疑,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紧张,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的真不会?”
“是真的不会,我骗你在干什么。”
“那我教你。走吧。”乔斯林把话说得很小,好像不想让别人听见,也许是想为这个男人保护这个秘密。不过,她的手却没停下。她顺手一拉,全身粘了过来,用力把“孤雁”往舞场的方向推动。
“我……,我怕踩着你的脚。”
“我不怕,走吧。”
“孤雁”还在犹豫,不过乔斯林的坚持与率性也容不得他再想。没有更好的办法,他只好半推半就地在乔斯林的拉动下,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走下了舞场。只是,刚一下场,他立马就觉着后悔了。他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能有这样的旋晕,身子还没有转起来,只是看着其他人在身边的乱旋就已经颇觉得很是不适了。而且,整个身体又完全是硬硬邦邦的,不光找不到自己的重心应该放在哪里,摇晃起来更是摸不着套路。再观他的脚下的步子那是更加得糟糕,总是时不时地踩着乔斯林的脚尖,把本是舞技不错的乔斯林弄得也是无所适从。不过,那个乔斯林反觉得很有意思,深深地融入到了那里,完全忘了脚下遭受的罪过。
“原来你真不会跳啊!”
“嗯,是。真的不会。”“孤雁”觉得脸部很烧,有如火烤一般,又感到手臂很凉,搭在乔斯林背上时不时碰到她露出的皮肤,更是始终找不到放置的位置。整个人也彷佛昏昏晕乎乎,全是提不起劲来,只恨不得音乐能够尽快结束,早点下场。
“嘿嘿,你瞧你。不是这样的,你应该这样。退退退……”乔斯林一手帮助“孤雁”摆弄着姿势,一边低下头来接连指挥着。可偏偏越指挥“孤雁”的脚下越乱,弄得她自己也是哭笑得不停。
音乐终于在那苦苦的期盼中告了一个段落,这一趟下来“孤雁”早就是大汗淋漓,他想把手弄回来擦擦,可就是找不到从乔斯林那儿抽回来的机会,还死死地被她缠住在那里。反观乔斯林,行走间,那是一脸的高兴,她不仅没有因为自己的舞伴舞技的拙劣而有丝毫的沮丧,反是每见到一个熟人都非常坦诚地为“孤雁”作引荐,与人畅意交谈。在交谈之际,那主持的声音又响起了,该到亚历克士先生向来宾致酒的时间,当然这时的燕妮是寸步不离左右地陪在先生的身旁。远远望去,她又换了一身礼服,是一套红色的旗袍式的长裙,正秀气地挽着那先生,一手端着酒杯,满脸微笑地朝这边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