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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嫔的离世, 在宫中荡起一阵涟漪之后, 就又归于平静了。毕竟在这深宫之中消失一个妃子是极正常的事。更何况经太医多方查验,确定是因病而亡。为此柳家和忠顺王爷也只能哀叹德嫔命薄无福了。
只是在那表象之后,尚有人正苦苦追寻着事实的真相。在凝烟下令揪出那害人妖物后, 一直隐藏在贾府的张氏,便日日夜夜的监视起府中之人的一举一动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张氏不眠不休的监视了多日后,终于发现了不少蛛丝马迹。她从贾琏与他人的谈话中发现, 贾母时常派他前往各地采买一些丫头。而这些丫头来到京城之后, 俱不见了踪影,就连贾琏本人对此也是一无所知。
张氏转而紧盯着老太太母子,发觉他们时常凑在一起鬼鬼祟祟的商议什么。因谈话的地点多选择在贾母房中, 而房中供奉的神灵太多。张氏无法靠近, 只能眼巴巴的瞧着无能为力。
就在张氏为此烦乱之时,偶尔看见贾赦时不时的到郊外暂住。依着张氏对贾赦的了解, 此人贪财好色、生活极度奢侈。他能放下优渥的生活而跑到那荒郊野外, 必有其感兴趣的东西在吸引着他。
张氏好奇,于是决定随他去一探究竟。这日傍晚,张氏见贾赦带着一个随侍又匆匆地赶往郊外,她便随即跟随了过去。
随着一路前行,张氏心中越来越迷惑。此路若是不出差错的话, 应是通往一座道观。而这道观之主,应是那贾宝玉的寄名干娘。
想到贾赦的风流秉性,张氏度其必是与那观中道姑有染。想至此, 张氏只觉的厌恶至极,便打消了跟踪的念头,欲转身离去。
就在此时,贾赦的一句话让她停下了脚步。“涟儿此番寻来的几个少女颇为出色,直叫人□□。你若好生跟随本老爷,自是少不得让你也尝尝滋味。”那随侍早就对那些绝色佳人迷花了眼,自是舔着脸不停的奉承着贾赦,好让他分自己一杯羹。
张氏皱眉思忖,莫非这贾府竟拐带人口、逼良为娼不成?想到贾府所做的种种恶行,张氏越想越气,一咬牙又跟了过去。
待来至道观后门,贾赦熟门熟路的推门而进。行不多时,便有那马道婆迎了过来:“大老爷今儿倒是来的早,不巧师尊外出有事,少不得要请您自便了。”
“无妨,观主且自忙。这常来常往的不必客套,各行便宜也就是了。”贾赦心不在焉的应付着这婆子,那心早就飞到了那娇滴滴的美人身上。
马道婆见贾赦猴急,也识趣的不再打扰,含笑告退自忙去了。那贾赦步履匆匆的来到大殿之中,打开机关走了进去。
张氏本以为身为鬼魂进不得这神灵之地,却不想一路竟无阻无碍,顺利的很。待她跟随到大殿之时,发现供奉的神像已失去了那金光闪耀、瑞气千条的光彩,反被一股浓郁的妖气所替代,显得灰头土脸,黯淡无光。
张氏摇头叹息一声,穿墙过壁继续追随贾赦而去。待她穿过长长的甬道来到地下石室之中时,眼前的一切让她大惊失色,战栗不已。
只见那石室中飘荡着令她倍感压抑的黑色妖气,妖气中鬼影不时的出没,皆是正值妙龄的少女魂魄。她们面容呆滞的飘来飘去,却完全出不了这石室的范围。
她心惊胆战的来到妖气最浓郁的左侧石室,刚穿过墙壁,就骇然的发现此室地下的石窟中白骨森森,数量之多,令她触目心惊。
张氏被吓的不敢在此多做停留,仓惶的逃离了这里。她忍住心中的惊恐来到右侧石室,又被刺激的花容失色。
这间石室装饰的极其奢华,地面皆被厚厚的地毯所覆盖。室中随处安置着几张锦塌,沿着墙壁是一溜因地制宜的铁质牢笼,其中关押着十几个只身披薄纱的少女。她们面带惊恐,瑟瑟发抖的蜷缩在角落,如待宰的羔羊一般!
此时一阵极其粗重的喘息声将张氏从呆滞中惊醒,她打眼望去,不堪入目的场景出现在眼前。只见贾赦与其随从皆强按着一个少女做那不伦之事,那少女极力挣扎却是不能如愿 。那眼泪无助的滑落,张大的嘴中却发不出丝毫愤怒的呐喊。之所以如此,想必是怕她们泄露了秘密而被下了药吧?
张氏再也忍受不住,挥手间一阵阴风向贾赦二人袭去。只见贾赦二人的动作因刺骨的寒意而停顿了一下,疑惑的东张西望了一下,拽过一床锦被盖上,就继续寻欢作乐去了。
见奈何不了贾赦,张氏无奈的转身离去,她要赶紧去通知凝烟,定要把这窝畜生赶尽杀绝不可!再不能让他们再继续害人了!
就在张氏刚刚出了道观向城中奔去之时,她突然感受到一阵极强的压力从前方传来。张氏机敏,匆忙隐身在草丛之中,过不多时,月光下只见一道黄影从前方不远处飞过。那浓烈的妖气让张氏顿时将他与观中的那番情景联系到了一起。
那黄影在路过她藏身之地时,似是感应到了什么,在此略作停顿后,又摇摇头快速离开了。张氏被吓的心惊肉跳,不敢再做停留,将速度发挥到极致,直朝甄府而去。
到得甄府,张氏毫不迟疑的将所见所闻一一说出。凝烟、士隐闻之登时怒不可遏!这妖物果然与那贾府有关,想到如海贤弟就惨死在这些所谓的亲人手中,士隐的怒火就难以压抑,他立时便要去找那妖道算账不可。
凝烟伸手拦住了他,告知他做好万全准备后,再去也不迟,士隐无奈只得暂且忍耐一时。凝烟打发张氏继续监视贾府后,便让她离开了。
让士隐将儿子叫来,将事情叙说了一遍。兄弟俩自是恼怒了一番,年少气盛的他们迫不及待的要一展身手,拿那妖道祭手不可。在得知让两人留守,护卫府中上下之时,兄弟俩登时不乐意了。在凝烟耐心解释了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后,才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做好各项准备后,士隐夫妻在兄弟俩担忧的神色中,化为两道清风直奔郊外道观而去。
此时已是深夜,郊外静寂无声,玉宇无尘,唯有繁星点点伴着一轮皎洁的明月高挂在夜空之中。
两人悄无声息的潜入道观,为避免惊动观中之人显了真身惹来麻烦。凝烟遂施展了一个法术让她们都陷入了昏迷之中,士隐则变出不少绳索将她们一一捆绑起来,这些人没几个清白之人,皆是助纣为虐之徒,到时自有官府对其作出处置。
两人按张氏的提示进入暗道,眼前所见比那所闻更是超出十倍。两人一路朝石室冲去。此时,那黄龙真人与贾赦早已入睡。一时不察,竟被凝烟二人畅通无阻的摸到了门外。
那黄龙真人到底是修为极高,察觉到异常立时清醒过来。还未等他从榻上起来,凝烟的攻击已经到了。他左右无从躲避,只得腾空而起避开了凝烟的杀招。那凌厉的攻击将他身下的锦塌击的粉碎。
这边的响动,将贾赦及随侍从美梦中惊醒,士隐见此,两道真力打去,他们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就又陷入了昏迷之中,士隐如法炮制将二人捆绑起来。
正在忙碌的士隐突然感觉一阵阴风袭来,他立时机敏的侧身一转,只见马道婆手持利刃正向他扑来。士隐厌其心肠歹毒,为虎作伥,自是毫不留情,交手不过几时,便将其斩杀在地!
这时,那黄龙已完全反应过来,招出自己的法器钢叉与凝烟混战在一起。那黄龙边战边喝道:“你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来我道观找麻烦?还不快快说来,也可免你们一死!”
凝烟借烛光看去,待看清黄龙真实样貌后,不禁神情恍惚起来。一时疏忽竟被黄龙险些打伤,士隐见情势危急,赶紧冲了过来将凝烟救下。来不及探询凝烟的异状,冷哼一声说道:“妖道,你做尽伤天害理之事,便当知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自是来收你之人,你且受死吧!”说完,士隐便揉身而上全力攻击。
那黄龙见士隐来势迅捷,躲避之时,因室内狭小周转不开,不免有些碍手碍脚。他招架住士隐的攻击说道:‘既然如此,我们便到外面一战,看看到底鹿死谁手!你且敢来吗?”说完便化为妖气冲出了地下。凝烟此时已恢复常态,与士隐相视一眼,不做迟疑的追踪而去。
那黄龙直奔到一座山峰之下,才停下脚步严阵以待。凝烟见此处皆是深密山林,山根顽石,地势十分险峻。不过二人对此倒也并不畏惧,一起攻了上去。
黄龙修为着实不低,集二人之力也不过平手而已。自古邪不干正,凝烟二人虽实力稍弱,却在气势之上稳压黄龙一筹。那黄龙久战不下,不免焦躁了些。他极想速战速决除掉敌人 ,是以长啸一声,现出了真身。
只见一条吊桶来粗的黄色巨蟒出现在二人面前,那巨蟒眼若火炬,口似血盆,昂头摆尾,横亘了十数丈远。那身上的鳞片似金钱一般,闪闪发亮,坚不可摧。
它奋然跃起数十丈,血盆大口对准凝烟二人喷出熊熊烈焰,凝烟二人自是飞起躲避。凝烟从发髻之上取下几只发簪,念动真言,化作十数支利剑向蟒身刺去。与此同时,士隐也拿出几道灵符,烧化了朝它打去。
黄蟒身体笨重,躲避不灵活,仗着皮糙肉厚生生挨了这几下。那灵符对他虽无多大作用,却也让他的行动迟缓了些。而此时凝烟的利剑便在他的身上深深刺出了十几个血洞。
那黄蟒疼痛之下,狂性大发。它蟒身一甩,那巨大的蟒尾挟着狂风向两人打去。士隐因顾及着凝烟,躲避不及被其尾扫到,登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凝烟见此,肝胆俱裂。她大喝一声:“孽畜,你受死吧!”调动起全身真力,运起掌心法雷,向黄龙当头轰下。
那法雷威力巨大,不亚于五雷轰顶。黄龙被轰个正着,登时皮开肉绽受伤不轻。它转身欲逃,凝烟岂能轻易放过与他,用仅剩的真力,祭起法器向黄龙做最后的攻击。那三尺青锋似流星一般深深没入黄蟒体内,黄龙挣扎了几下,便归于平静再无动静了……
凝烟此时也是筋疲力尽,她尚挣扎着来到士隐身边。在探查到他伤势虽重却无生命危险之时,才略微松了口气。
她伸手从空间道场中取出几粒疗伤丹药,帮士隐服下。自己也服了一粒,在士隐身边打坐修炼起来。
过不多时,士隐悠悠醒来,见凝烟无恙,便微笑起来。夫妻俩经此磨难,情意自是更加醇厚。两人紧紧相拥,一切关怀尽在无言之中了。
歇息了一阵,两人相互搀扶着站起,去处理善后。在检查黄蟒尸体之时,凝烟不禁失声叫道:“不好,那黄龙竟然逃了!”
见士隐不解,凝烟便说道:“咱们有些疏忽大意了,这黄龙竟然金蝉脱壳抛弃真身逃遁了。”
士隐闻言不禁面带忧色的说道:“这可如何是好?这妖物逃遁,岂不是纵虎归山,留有后患吗?如若它再去害人,那就麻烦大了!”
凝烟庆幸道:“黄龙受伤极重,必不能远逃,也暂时无余力再去害人。左不过潜伏在京城附近疗伤罢了,只要咱们细心查探,定能将他找寻出来以绝后患。此时,咱们还是赶紧善后去吧!”
士隐带着些许不甘心,与凝烟飞至京畿衙门。在惊动了守夜之人后,丢下一封书信,便悄然返回了甄府。
甄文、甄逸见父母如此狼狈的归来,皆是大惊失色。在得知他们并无大碍后,才略安心了些。兄弟俩忙前忙后的伺候父母洗漱完毕,又端上清茶让他们暂歇。稍后,凝烟才将此行的情景描述了一遍。
虽然凝烟的叙述略显平淡,但兄弟俩自是知道娘亲没有说出实情。后怕之余,两人在心中暗自发誓,定要用心修炼,再不让父母落此险境。
再说那京畿衙门的人,在收到士隐丢下的信后,不敢耽搁赶紧呈了上去。那府尹被扰了美梦本是不悦,在看了书信之后,登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不管此事是真是假,都必须要去走上一遭的。
他赶紧下令,召集衙门所有人手,一起朝郊外道观而去。待赶到那里,发觉却如信上所言。那一众罪犯皆被绑缚着昏迷不醒。府尹带人闯至密室,发现了被关押在此的众多少女及贾赦主仆。
那府尹近来没少受贾府之气,见贾赦如此,自是趁怀不已。也不给他松绑,就叫人就此拖了出去。
待查找到所有人证、物证,府尹才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了京城。此事呈报给皇上,自是龙颜大怒,将那道观众人皆按罪处置了。那些被关押的少女则令寻找到亲人,皆赠银发还回家。
至于被牵扯在内的贾赦,因马道婆已死,他便一口咬定是受其唆使前去寻乐的,无真凭实据证明其参与其中,再加上此时还未到将贾府彻底铲除之际,是以,洪庆帝便顺水推舟,将他的爵位全部废除,贬为庶民了事。
贾赦虽逃过此劫,但爵位被夺,黄龙又生死不明,贾府的损失不谓不惨重。那贾母更是气得晕厥在床,躺了好几日尚不能顺过这口气来。
经此一事,贾府虽还有娘娘撑腰,但已开始显出落败之象,不过是惨淡经营罢了,虽然他们心中一直不敢承认此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