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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府。
身形高大壮硕的贾富贵坐在左手位,一名与刀老三相似的刀疤中年坐在右手位,此人正是三刀堂掌舵人,刀老大。
身居高位的掌权者,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感。
贾仁低着头跪在地上,默默不语,他的身边站着刀老三,此刻早已清理了一身伤势,上了药,缠上了绷带,看起来极为狼狈与凄惨。
贾富贵端起一碗热茶,半揭茶盖,顿时热气如烟,冉冉升起。
他徐徐道来:“听说,你们惹到了一个武者?一个很年轻的武者?”
“是的”刀老三低声说道。
“没有”贾仁却说:“是他惹我,不是我惹他”
刀老三闻言,冷冷地看着他。
“到底如何,我也清楚”贾富贵的脸上看不出来喜怒,道:“仁儿,说实话,我心里的家主人选一直是你,毕竟你是正室所生,可是这些年来,你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失望,这一次,更是闯下了大祸,你,真的是远远不如你弟弟”
贾仁闻言,慌乱了。
“爹,爹,孩儿知错了,孩儿下次一定改,真的,我发誓啊,爹!”
“江湖中人,没有多少人将誓言当真!”贾富贵说。
“我,我真的改,爹,只有我才有资格继承家主,这一次我一定好好改”贾仁急声说道。
贾富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不再理会贾仁,而是关切地对刀老三说:“老三,让你受委屈了!”
刀老三道:“贾老大,三子我不委屈,只是这保护大公子的任务,请恕三子不能继续了!”
“嗯”贾富贵点点头:“你好好养伤吧,我会将他禁足的!”
刀老三闻言,笑了。
贾仁抬起头,怨恨地看着刀老三。
“你那是什么眼神,没出息”贾富贵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厉喝道。
贾仁握了握拳头,又松开,默默地低下了头。
这时候,刀老大说话了,语气有些冷冽,“老三,你这伤是那小子打的吧?”
“是的”刀老三说,想起当时的场景,心里还有些后怕。
“他的实力到底如何?”刀老大问。
“正常状态下,他能稳压我半筹,不过若是生死战,我有把握击杀他”刀老三说。
“那为何……”刀老大奇怪地问。
“关键是,这小子邪门儿得很,好像学习过某种秘技,能在短时间里激发庞大的潜力,正是在这种状态下,差点一刀将我斩杀。”
刀老大和贾富贵对视一眼,都露出震惊之色。“这么说来,连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了?”
刀老三犹豫一下,还是道:“老大,我知道你想为我找场子,不过输在他手里,我服,我希望我们不要再招惹他了,这种人,身后绝对有不小的武林势力。”
“你说的对,咱们惹不起,继续碰撞地话,说不定会阴沟里翻船”刀老大凝重地点头,说完,看向贾富贵。
贾富贵叹了口气,看着低头不言的贾仁,厉声警告:“听着,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否则,你再也不可能继承家主之位。”
贾仁闻言,猛地抬头,大喜。
这么说来,家主之位还是他的?
于是忙不迭点头:“是,爹,我一定不再追究,不,我一定不再招惹他。”
“哼,那就好!”贾富贵冷哼一声。
这时候,刀老三站了出来,有些凝重地说:“老大,贾老大,有件事我必须要讲。”
“你说”
“临走时,大公子下令,火烧马家沟,如果没错的话,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火海。”
“什么!”贾富贵与刀老大瞬间大惊失色。
“孽障,你个孽障!”贾富贵一脚将贾仁踹倒在地,怒吼道:“这种事情你都干的出来,你还有没有人性,你疯了么!”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贾仁满眼血丝,嘴角流着鲜血,疯了一般咆哮:“你别忘了你是怎么发迹的,你走到今天,手上的人命还少么!”
“老子这都是敌人的血”贾富贵再次怒吼着给了他一脚,将贾仁踹了个半死不活。
“孽障,真是孽障,你老子我虽然混迹江湖,但从未沾染过普通百姓的血液,也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可这些你都做光了!”
贾富贵还想补上一脚,刀老大连忙将他拉住,“老大,消消气,消消气”
“你让我怎么消气!”贾富贵胸口起伏不定,缓了缓心中的怒火,对贾仁说:“从今天起,你失去了继承家主的资格!”
一句话,犹如给贾仁宣判了死刑。
他面如死灰。
“来人,送大少爷回房!”
两个下人连忙跑了进来,将贾仁搀扶着往外走。
他就像丢了魂一样。
眼看着贾仁离去,贾富贵冷哼一声,摇了摇头,叹息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刀老大安慰了一句,道:“当务之急,还是谨防那少年侠客来寻仇。”
刀老三也说:“贾老大,我们不宜与他发生冲突,好在我看此人也挺好说话,若是补偿他们的损失,应该能和平解决此事。”
“可要是马家沟死了人了?”贾富贵问。
“这个……”刀老三想了想,“那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看局势而动。”
“也只有如此了”贾富贵点点头。
“来人,吩咐下去,今夜贾府戒严,加大护卫力度。”
贾府,一夜之间,气氛变得极其严肃。
一间书房里,贾义正翻阅着一本诗集。
忽然间,他的耳朵动了动,似乎听见了一些嘈杂的声音。
他微微一笑:“看来,一只小老虎要来了呢”
事情,正按照他的想法,顺利进行着。
只是忽然间,他的眼皮跳了跳。
贾义脸色的笑容消失了,他轻轻地揉了揉眼皮,心中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贾义喃喃自语。
他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
天空中,繁星正一闪一闪,只是隐约地,仿佛有一层薄纱将他们遮掩。
乌云在聚集。
“要下雨了啊!”贾义眼神闪烁不定,心中的悸动越来越强烈。
“看来,这是个雨夜。”
“只是,不知道这雨,会下多大!”
贾义关上了窗户,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柄折扇。
折扇一摆,梅花盛开,房间的灯火一一熄灭。
刹那间,黑暗一片,寂静无声。
书房的大门忽然打开,一只灰鸽飞了出去。
带着一份消息,飞向天空,飞向远方的黑暗。
贾仁的房间里,贾仁默默坐在床边,目光怨毒。
凭什么!
贾富贵的一句话,剥夺了他成为家主的权利。
为什么会这样?
“我落到如今这地步,都是因为你!”
贾仁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副年轻的面孔,古铜色的皮肤,背着一把黑刀。
“纪,小,寒”
贾仁紧握双拳,眼中杀意凛然。
“来人!”
一个小斯跑了进来,正是当初告知他狮心雷下落的小斯。
“大公子,有何吩咐”小斯谄媚地说。
“给我告知唐门,就说,他们寻找已久的狮心雷,在一个叫纪小寒的十六岁少年手里,正准备交易给另一个暗器门派”贾仁冷冽地说。
小斯面露惧色,苦笑道:“大少爷,这欺骗唐门,恐怕……”
“给我去做”贾仁目露疯狂之色:“你敢忤逆我,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大少爷饶命”小斯惊恐地跪下,忙不迭地点头:“是,是,小的这就去,这就去”
说完,连滚带爬地跑了。
贾仁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低声笑了,犹如阴风中的凄吼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