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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几方混战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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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里钻头号山,枯松涧火云洞

    洞内十多个小妖分两旁站立,九头怪与红孩儿分宾主落座,二人正交谈着些什么。

    虽然红孩儿已四百多岁年纪,却仍然七八岁娃娃模样,头扎俩羊犄角,身穿红肚兜,唇红齿白,面相富贵赛哪咤。

    听着九头怪所述,红孩儿绷着小脸,努力做出威严的样子,可怎么看怎么透着可爱。

    “唉……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刚才家奴告知那怪已经到了龙宫,我这就回去与那怪决一死战。”

    九头怪一脸愁容地说道:“我能理解令尊的顾虑,只因我与令尊说了那厮强于我,令尊心怯也是人之常情。”

    “啪!”

    红孩儿闻言用力一拍桌子,虎目圆睁,腮帮子气得鼓鼓的,喝到:“休得胡言乱语,我父王怎会怕那无名之辈!仅我就能生擒他,哪里需要我父王亲自动手!走,你带路!”

    红孩儿果然孩童心性,三言两句便上钩了。九头怪苍白邪魅的脸上不经意闪过一丝笑意,继而惺惺作态,假意劝阻道:“这恐怕有所不妥,要是让令尊知道了,那我……”

    “废话少说,父王那里自有我去交代。小的们抬我的火尖枪过来。”

    红孩儿挥手打断九头怪的话,让手下小妖取来武器火尖枪,交代几句安排下山中事宜,跟着九头怪返回了碧波潭。

    二人齐齐来到了碧波潭上空,红孩儿却止住身形,看着潭水一皱眉。

    九头怪见状恐他反悔,急忙激将道:“贤侄要是怯阵了,大可回去……”

    红孩儿瞪了他一眼,说道:“我只是水性不好,你下去把那怪引出来,我在岸上伏击他。”

    常言道水火不容,红孩儿一身火气,到水里后实力自然大打折扣。九头怪略一琢磨点点头,一头扎进潭水里,向万圣龙宫游去。

    红孩儿在岸上伏击准备之事暂且不提,在距离岸边两里处有片小树林。树林里某处隐蔽之所,有淡淡的宝光流彩闪烁,究其源头是一柄九齿宝叶钉耙。

    九齿钉耙的主人正躺在树下,枕着胳膊摇头晃脑地哼着小曲,嘴里叼着一根稻草,二郎腿翘得高高的。

    “月宫仙子思凡尘~千年的寂寞老妇想汉子~不知汉子哪里找哇~咦儿呦~呀儿呦~”

    荤词俗调从猪头口中哼出来,唱到兴起,两只大耳朵也扇了起来,这副模样着实有些骇人。

    此人正是被太白金星说动的猪刚鬣,他眼睛余光时不时瞄着碧波潭水面,不难猜出他来此地目的跟擒拿猴子有关。

    他留意到红孩儿和九头怪的动向,眼中闪过算计的目光,而后又闭上眼摇头晃脑地唱起来。

    祭赛国,金光寺

    塔顶上空的云层里有数百条人影若隐若现,个个擎鹰搭弓,一副狩猎模样。队伍上空一面大旗迎风飘摆,上面用金漆书写着一个大大的“杨”字。

    这是二郎神杨戬的人马,至于他们为何会出现在这,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三天前,天庭下了一道圣旨,着二郎神调查祭赛国国宝失窃一案。二郎神领旨后,带领梅山六圣,点了几百草头神,前来调查。

    祭赛国国宝为一颗佛骨舍利,国王将国宝放在了本国最大的寺庙——金光寺内,还专门修建了一座宝塔,将国宝放在了塔顶。

    国宝日夜放光,照耀祭赛国国土,令周围小国以为神国,皆臣服。不料也招来了觊觎,国宝失窃当晚,这里下了一场血雨,然后国宝便不见了。

    血雨下得如此诡异,必然是妖物为之。

    杨戬下令搜塔,果然在塔身砖缝里找到一片鱼鳞。鱼鳞上散发着腥臭的妖气,哮天犬轻而易举就循着气味找到了源头,是一个叫碧波潭的地方。

    “走,哮天犬,前面带路。”

    二郎神拍拍哮天犬的狗头,说道。

    “汪!”

    哮天犬一耸黑鼻子,化成一道乌光朝西南方向跑去。

    “众将士听令,出发,碧波潭。”

    塔顶狂风骤起,云层中有兵马声踏空而去,直奔乱石山碧波潭方向。

    几方势力聚拢在碧波潭,一场大战将起。

    碧波潭,龙宫正殿

    大殿正中摆放有一只香炉,炉子里插着的香已燃尽,最后一段也化为香灰落在炉子里。

    “一柱香的时辰已过,不等了。”

    猴子霍然站起来拔出金箍棒,大步流星就往外走。白晶晶急忙跟上。

    “这……”

    万圣龙王有心出言拦留,无奈生性懦弱不堪,唯唯诺诺地想要赔罪,张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

    殿外虾兵蟹将更是无一人敢阻拦,呼啦分开一条通道,让出他二人的去路。

    这时,殿外有脚步声传进来,九头怪人还没到,恭维话先到:“上仙神威盖世,肯屈尊降贵前来,我龙宫实在是蓬荜生辉。”

    九头怪快步走进来,邪魅苍白的脸上满是恭敬的笑容,似乎已忘记了几个时辰前双方还曾死命拼杀之事。

    白晶晶见九头怪果然只身一人回来,身后并无牛魔王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她又看着九头怪前倨后恭的模样,心里颇为鄙夷。

    看着九头怪主动示好服软的样子,猴子一笑说到:“俺的来意你也清楚,就东西的归属问题今日做个了断,要不咱俩出去‘商量商量’?”

    九头怪当然明白猴子说的“商量”是怎么个商量法,急忙摆手苦笑道:“上仙哪里话,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天下宝物,有德者居之。既然上仙得到了,那就是上仙的。小可不再做非分之想。”

    万圣公主听到她丈夫把宝贝都送给了猴子,急得要做泼妇状,却看到九头怪倒背的手偷偷冲她做了一个手势,登时就安静了下来。

    猴子自然看不到九头怪背后做的手势,但万圣公主的反应尽收眼底,料想其中必有诈,却不点破,笑道:“如此说来,俺就却之不恭了。多谢,多谢。”

    既然解决了东西的归属,猴子也不愿多做停留,向九头怪告辞。

    “不能和上仙把酒言欢,着实可惜了,他日小可必定登门拜访,小可送上仙几步。”

    九头怪满脸惋惜不已的样子,非要亲自把猴子送出去。

    碧波潭水面翻涌,浪分两旁,白晶晶纤弱的身影从水里跃出来,轻飘飘地落到猴子身旁,回头看看还踩在水面上的九头怪等众,跟猴子说:“大王,我看这事很蹊跷。”

    “嗯,当然。他怎么会轻易把东西让出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猴子扛着金箍棒,带着白晶晶,慢悠悠地往前走着。

    来了!猴子目光忽然一凌,伸手揽住白晶晶的细腰拔地飞起。几乎在二人飞起来的同时,他俩脚下的土地便化成了一片火海,烈焰熊熊,火苗眨眼间就蹿到两丈多高。

    有人偷袭!

    白晶晶脑子里刚闪过这个念头,就看到空中一条百丈长的火龙张牙舞爪朝二人扑咬过来。火龙速度之快,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硕大的龙头就到了身前,炙热的气息扑面,令她睁不开眼睛。

    随后,白晶晶就感觉自己被一股大力从空中撞到了地上,她艰难地睁开眼,发现猴子正护在她身上,而且猴子背后的衣服都被烧焦了。

    猴子把嘴探到她耳边,轻轻地说:“周围还有其他人,你先藏在这火海里,只要火不灭,你就是安全的。”

    不知是周围烈焰烤得,还是猴子过于亲密的举动,白晶晶脸颊瞬间绯红。不等她有回应,猴子已经飞身出了火海。周围的烈焰始终徘徊在离她三尺的范围,熊熊燃烧着却不能近身,看来猴子给她念了一个避火诀。

    猴子冲出火海后稳住身形,随手扯下被烧得不成样子的上衣,打量空中这头火龙。

    火龙身长百丈,身体全由火焰凝聚而成,龙首位置依稀能辨认出里面盘膝坐着一个穿红肚兜的娃娃。

    娃娃模样很讨人喜欢,猴子却记不起何时与他结的仇,问到:“娃娃,俺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怨?”

    火龙里的娃娃当然就是红孩儿,不过红孩儿没言语,只是小手飞快地打着法诀。在他的操纵下,火龙张嘴喷出扇子面形的火焰,扫向猴子。

    呦,个头不大,脾气倒不小!猴子心里一乐,晃身形避过龙息,掣棒子欺身上去,围着火龙暴打起来。

    每一棒打在火龙粗大的身躯上,都会炸出一大捧火团,好似烟花绽放般绚烂。

    火龙虽然看起来声势浩大,但是对付身形干瘦的猴子,犹如狮子扑苍蝇般无从下手,根本就碰不到猴子的毫毛。

    气得火龙更是怒吼连连,身躯翻滚四爪乱抓,想要把猴子撕碎炼化。

    挨了数十棒后,火龙的威力下降得厉害,几百丈的身躯已经缩小到了几十丈大小,光亮也不似之前,暗淡了不少。

    下方潭水上,九头怪抬头看着战局,脸色越来越阴沉。本来他谋划让猴子把红孩儿杀掉,这样暴走的牛魔王一定会找猴子报仇。

    但是,他能看出来,猴子前后有三次机会可以击杀掉红孩儿,但是猴子并没有下杀手的意思,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废物!真是废物!”

    九头怪低沉地咒骂一声,抽出背后的月牙铲,高声喊了句:“贤侄,莫要惊慌害怕,我来助你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