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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青酒听着众人的脚步声,待所有人都出去后,铺好紫底绣着浅色碎花的锦被,仰面倒了下去。手上略迟疑了一下,拿出了方才藏在袖袋里的锦囊,其实也不能称作锦囊,就是一块灰色布头缝制而成的小袋子。半个巴掌大小的布袋,哪怕扔在地上也很不起眼,不会有人去捡。
翻来覆去的把看着布袋子,容青酒终于抽开了袋子上的系带。
鬥鬥鬥,门外传来敲门声,一声清朗的男声响起,“容姑娘,睡了吗?”
容青酒杏眼一眯,来了!单手一撑站起身来,三下五除二的系好布袋子塞进袖袋里,理了理身上的微乱的儒裙,定了定心神,走到门前。
“有什么事吗?“容青酒语气平静的问道。特么又一个知道我叫什么的,想来重生之后的消息对方也已经了如指掌了。
“容姑娘,我家主子要见你。”门外的人显得很有耐心。
容青酒摸摸袖口,对方是一直等自己屋里没人才派人来请,显然不会让自己带任何一起去。只是,对方让自己去,自己就一定要去吗,无论身在何处,万不可让自己被动。想了想,容青酒又浅笑出声,自己这还不够被动吗,算了算了,去探探虚实也好。
“稍等一下。”容青酒回头走到案桌前,打开放在上面的包袱,挑出一件银白色大毛斗篷换下身上的绣花披风。在现代的时候为了更好的掌握合作对象的心理的变化,曾上过几堂心理课,其中有一点,容青酒深以为然。人的第一印象往往会对一个人的整体评价起决定性作用,第一印象一旦形成就不会轻易改变,并且会一直影响以后双方交往的过程。容青酒此次就是要创造一种冷然的印象,说的通俗些,就是这块骨头不好啃!毕竟,自己的身世成迷,这不是唬人的很好条件吗?
容青酒一脸冰冷的打开门,扫了一眼门口的侍人,“走吧。”
“是,请跟我来。”那绿衣少年瞧也不瞧容青酒,向中央的扶梯走去。
容青酒跟了上去,慢慢打量着脚下的半透明的台阶,这是打算下马威了吗。一层一层往上,每层两个绿衣少年旁边守着,四层之后,终于到九楼了。
“容姑娘,主子在里面等你。”绿衣少年将容青酒带到九楼唯一的门前,弯腰向后退了几步,站定在了扶梯处。
容青酒点头,直接伸手推开面前的门。唔,很重,根本推不开。余光看了眼站在扶梯边上无动于衷的绿衣少年,容青酒直接走向那少年。
那少年眼底泛起一丝嘲讽,以为容青容要和主子示意的那样,来请求帮助。却只见容青酒就那样不在意的经过自己的面前,毫不停顿下了楼梯。
绿衣少年猛地恐惧起来,倘若就让容青酒这样下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让主人白等,自己,明天也不用出现在这里了!
“容姑娘稍等,我去为姑娘开门!”绿衣少年作势要拉住容青酒。
一个侧身,容青酒稳稳躲过。眼前这个小绿似是不会武功,不然以自己的是躲不过的,不过也还是要防备。
“容姑娘!”绿衣少年更为紧张。
“前头走着吧,送我进去。”容青酒倒也不是真要走,只是若连一个奴仆都可以欺凌到自己头上,等下那场会话确实也可以不用继续了。
绿衣少年生怕容青酒改变主意,一边数次回头看容青酒有没有跟上来,一边快速的走到那道门前,一把推开,“容姑娘请。”
容青酒随意的走了进去,没想到这个绿衣不会武功,但气力倒是很大,也许每个绿衣都有自己的特色也说不准,又或许都是大气力。
屋内,一片奢华之气。靡靡之音环绕,雅香袭人,一位赤身裸体只挽着一块素练的少女在玫瑰花中起舞,少女半闭眼眸,笑的很是妩媚,血色的花瓣飞舞更填三分妖媚醉人。如果可以忽略少女莹白身子上,被玫瑰花刺划出的道道渗血伤口,容青酒觉得自己还能当做欣赏艺术。心里波澜不平,面上却一片平静,越过跳舞少女,容青酒朝着主座旁的位置走去。
也许这个舞是跳给自己看的,也许不是,可无论怎样,都与自己无关,不是吗?容青酒不是心善之人,也许曾经是,那也只是曾经。
不去看坐在主座上的人,挑了一个位置坐下,容青酒强迫自己将目光继续注视跳舞少女身上。
扣,主座上的人敲了一下身下雕花古木座的搭手上。
琴音止,少女停,纷纷跪安。
“容姑娘倒是安心。”上座上的人继续敲着搭手,看着容青酒,心里有些郁闷。
容青酒刚要松出去的气又一下子憋住了,“主人家招待周全,自然安心。”
“不看人说话,容姑娘的教养可不怎么好。”上座上的人停止敲搭手,语气平静。
容青酒端起身旁的茶杯,提起盖子,茶汤金黄透亮,茶香扑鼻,是顶好的茶。看了两眼复又盖上,放回身旁,只默默不语。
上座上的人瞧着,心里越发不高兴了,“容姑娘是觉得我这茶不好?”这可是自己才购到云鲸茶,十金一两茶,怎么可能不好!
容青酒这才看向上座上的人,一身紫袍绣着几颗白竹,高贵淡雅,乌发半散半挽,只简单用了一只青玉簪固定。如玉般的脸庞上,一双媚骨天成的桃花眼,挺拔的鼻梁,容貌艳丽。
养眼啊,容青酒暗暗赞叹,不过小命还是比什么都重要,“茶很好,但这茶是你的,我便不敢喝。”
上座上的人低笑,“容姑娘倒是直接,对了,在下无姓,名为桑榆。”
“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名字起的不错。”容青酒耸耸肩,无姓之人吗?
“好诗!酒酒好文采!只凭我的名字便能随口作诗。”桑榆双眸一亮,满脸赞叹。
容青酒一愣,倒是忘了,这是另一个世界,王勃的《滕王阁序》并不存在,只是这桑榆倒是个妙人,竟会让人不知不觉间放下警惕!若非那声酒酒,自己估计就会一直这样傻傻和他讲话!容青酒遍体生寒,瞬间提高警惕!
“我明天就要离开樊锦城。”容青酒打算鸣枪直入。
桑榆脸上的赞叹一点点收了回去,眸子泛出些些冷意,“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