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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目可憎,形如鬼怪!
小可怜顿时记起,薛妈曾经提起的黑袍老儒,来历不明,却是武功奇高,出手招式怪异,让人看不出师承来历,清源镇外激战半夜,却无能将其留下。
心中惴惴,暗自祷告不已,期望苍天保佑,方白衣能够早些功行圆满。
先前,方白衣传其阵法口诀时,曾经特意嘱咐,若是有强敌来袭,不可力敌,可以利用衍天奇阵拒敌于外。
若是抵挡不住,切勿逞强,更不能以命相搏,尽可先行脱身离去。方白衣虽受重伤,但有九转护心丹相助,已是有所好转,先天罡气功能护体,凭借神鬼莫测的奇异步法,脱身不是难事,绝不至于身陷险境,落入敌手。
只不过想起小姐的交待,小可怜心中柔情百结。虽然羞涩难当,却在芳心深处,暗自喜悦,如何能够弃方白衣不顾,只管自行逃命。
倘若如此,日后有何脸面去见小姐,若是方白衣有个好歹,怕是只有横剑自刎,以身相殉。
却是方白衣离开清源镇,前往凤栖山玉笔峰。傅香凝留在颜府,想到方白衣目前处境,芳心惦念其安危,有心放下所有,跟随同去。
只是寻访楚凌空,打探流落江湖的皇子下落,已经迫在眉睫,刻不容缓。身为当朝凝香公主,掌凤玺玉佩,自当以国事为重,又怎能为儿女私情,置国事于不顾。也曾想过,让言管家暗中跟随,沿途护卫其周全,以防不测。
但方白衣所言,亦是有理。普通的江湖高手,自己还不放在眼里,若是幽冥山庄秦广王等高手再次来犯,更有血手童天这等绝顶高手相助,言管家不在,怕是不易对付。
诚然傅香凝天资聪慧,身处绝顶高手之列,对上秦广王或者血手童天任何一个,都不落下风,但若是秦广王等人率众围攻,也是难以脱身。
更何况护国公燕世邃,图谋不轨,多与江湖中人勾结,尚不知笼络多少江湖败类。
得知凝香公主涉足江湖,定然有所怀疑,或许也会有江湖人物出手,试探此行目的。倘若有个闪失,耽误国事不说,说不得会让方白衣陷落两难之境。
方白衣此去凤栖山,路途遥远,虽然武功超绝,难有敌手,但是此前各路江湖势力,无不是铩羽而归,已然知道强取玲珑机关无望,定会改变策略,采用迂回手段。
江湖险恶,谁能知道这些江湖草莽会用出什么招数。
薛妈自幼将傅香凝带大,眼见傅香凝坐立不安,蛾眉紧蹙,神情焦虑,自然知道是在为方白衣担忧。
眼眸转动几周,已是有了主意,道:“小姐若是担心方公子安危,不如让小可怜前去,这丫头虽然初出江湖,但是古灵精怪,聪慧狡黠,而且武功也不弱,是个不错的帮手,况且以后小姐大婚,终是少不了她那份,让她沿途服侍方公子,没有坏处。”
闻言,傅香凝眼眸亮起,急忙找来小可怜,让她即刻动身,追赶方白衣,随同前去凤栖山,沿途服侍起居。
小可怜心有不愿,咕哝着男女有别,却被薛妈拉到身旁,附耳数语,直说得小可怜秀靥绯红,低首垂眸,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隙钻进去。
傅香凝暗自好笑,也是劝慰几句,终是让小可怜答应,收拾行囊,踩着迷踪八步,动身追赶方白衣。
久居宫中,小可怜自然见过公主大婚,陪嫁宫女无数,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更是众宫女之首,驸马府中闺房服侍,也属平常。此时得到傅香凝期许,已是芳心旌荡,只不过出于女儿家的矜持,这才羞怯不已。
沿途追赶方白衣,偏是岔路极多,直到此时方才赶到,恰逢虬须大汉等人乘人之危,含怒出手,尽数斩于剑下。
因此,方白衣虽然有所交待,但小可怜已是打定主意,今天纵然拚死,也要护卫方白衣周全,绝不能在此紧要关头,让方白衣受到惊扰。
念及此处,徒听阵外有人说道:“师爷,据眼线逞报,方白衣身受重伤,只是看眼前痕迹,有多批江湖人物来过,那边更有数具尸体,莫非方白衣已经逃掉?”
黑袍老儒眸光阴森,举目四顾,最后望向衍天奇阵,皱眉道:“这是极为高明的奇门遁甲,听说方白衣精于此道,凭借这座奇门阵法,普通江湖高手难有作为,方白衣定然藏身在阵中,外面这些尸体血迹,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小可怜藏身衍天奇阵边缘,听到黑袍老儒所言,似乎懂得奇门遁甲,眸光如炬,看穿自己的布置,暗自惊骇,不知这位师爷是何来历。
只听先前那人又道:“师爷可是知道,方白衣摆下的是什么阵法,该如何破解?”
黑袍老儒缓缓摇头,阴森的眸光望向说话那人,露出诡异笑容,道:“本师爷精研奇门易数,却是认不出眼前这座阵法,才疏学浅,惭愧得很呐,不过,你认识吗?”
说话那人见到黑袍老儒笑容,顿时脸色大变,眼眸中尽是恐惧,缓步后退,想要开口求饶,却是牙关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黑袍老儒性情古怪,言语稍有不合心意,便会出手杀人,手段极其残忍。笑容诡异,就是黑袍老儒出手杀人前的征兆,这让说话那人如何能够不怕。
知道求饶无用,说话那人退后几步,蓦地腾身掠起,脚步腾挪就想逃离此地。黑袍老儒笑容不变,却是一掌劈出,劲气阴寒透骨,凝结空中水气,化作一道白雾,仿佛自掌心喷射而出,说话那人顿时断线风筝般,栽落地上。
发际间冰凌凝结,眉梢挂满白霜,脸色青白,浑身僵硬,仿佛冻结在万年玄冰当中,已是气绝身亡。
黑袍老儒甩手负于背后,眸光森寒,喝道:“踏坎癸走坤未,自辛庚方位进阵,踩巽辰震卯,乾戌方位削断枝桠,把方白衣给我揪出来。”
剩余的属下胆颤心惊,却也不敢违抗黑袍老儒,各自按照黑袍老儒指示,抢上前去,生怕慢上半步,为黑袍老儒不喜,格杀当场。
隐身衍天奇阵的小可怜,暗自焦急。
由于时间紧迫,方白衣只传其阵法口诀,并未详细讲述衍天奇阵玄奥。眼见黑袍老儒指挥若定,接连说出的奇门遁甲口诀像模似样,深以为黑袍老儒已经识破衍天奇阵,洞悉其中玄妙,轻而易举便会将阵法破去。
心悬方白衣安危,再也顾及不到许多,晃身脱出阵外,迈步迎上前去,凤羽剑宛若蛟龙出海,带起雪练神芒,攻向黑袍老儒的属下。
迷踪八步精妙绝伦,相隔十余步眨眼即至,剑芒扫过,血光迸溅。
黑袍老儒的属下猝不及防,只觉眼前身影晃动,神芒耀眼,直惊得亡魂出窍,刀剑横空,却是应声而断,硕大的头颅先后飞上半空。
侥幸逃过的两人眸光惊骇,踉跄倒退,手中长剑只剩剑柄在握,神色间惊恐不安。小可怜脚步盘旋,守护衍天奇阵,手中短剑遥指黑袍老儒,柳眉微竖,杏眸中杀意盎然。
“桀桀桀,我当是谁,原来是个臭丫头,就凭你也想挡住我鬼师爷,真是痴人说梦,本师爷先将你拿下,还怕方白衣不乖乖就范。”黑袍老儒双手拢在袖中,缓步上前,山风吹过,须发飞扬,透出几分张狂气息。
小可怜挽过剑花,叱道:“我管你是鬼师爷还是怪师爷,想见方公子,能接下本姑娘手中的凤羽剑再说。”
气势不弱于人,却是眉宇间隐有忧色。鬼师爷能与薛妈激战半夜,不落下风,绝非自己所能匹敌,只不过事到如今,没有退路可言,唯有以命相搏。
“不知天高地厚!”
鬼师爷怒哼声中,阴寒掌力接连劈出,水气成雾,宛若严寒降临。掌风所过之处,草木莹亮,已是封在冰晶之中,小可怜没有被掌风擦中,已经暗自打了个冷颤,如坠冰窟。
知道其中厉害,小可怜不敢硬接鬼师爷掌力,凭借迷踪八步与其游斗,依仗神兵利器,削铁如泥,使得鬼师爷多有顾忌,不敢撄其锋芒。
只不过鬼师爷内功深厚,掌力阴毒,数十招过后,方圆数丈皆为寒气笼罩,温度骤降,冰霜密布,宛若寒窟冰窖。
小可怜纵然有通天神功护体,终是未到大成之境,阴寒气息侵袭,体内真气隐有不畅,身形步法略显迟滞,竟是不如先前灵活。暗自心惊,却不敢退后半步,反而出手招式越发凌厉,不惜以命搏命,拚得同归于尽。
鬼师爷稍有大意,剑芒扫过,已将袍袖削掉半截,若非收手得快,手臂几乎不保。
“你只是端茶倒水的丫头,竟然如此拚命,不惜两败俱伤,既然如此,本师爷成全你,送你往生!”险些伤在小可怜剑下,顿感颜面有失,鬼师爷勃然怒道。
阴森掌力提升到极致,越发寒意透骨,将小可怜迫退丈外,再也攻不到鬼师爷近前,体内真气不畅,身形步法迟滞。
数招过后,已是摇摇欲坠,娇躯颤栗,周身气血几乎凝结成冰,凤羽剑亦是似有万钧沉重,挥之不动。
眼见鬼师爷又是一掌劈来,急忙迈步横移,却是身形迟滞,慢上半步,为阴寒掌风擦中。
顿时横飞丈外,檀口逸出血迹,俏丽的秀靥蒙上冰霜,秀发间隐有冰凌凝结。凤羽剑掉落地上,藕臂环抱胸前,瑟瑟发抖,竟是连话都已说不出来,所幸只是为掌风擦中,若是中上鬼师爷全力一掌,此时怕已香消玉殒。
鬼师爷眸光森寒,笑容诡异,迈步向前,仿佛来自地府催魂夺命的黑无常,缓缓举起手臂,枯瘦的手掌蒙上晶莹寒冰,就要结果小可怜性命。
小可怜为冰寒掌气所伤,娇躯已乎被冻僵,动弹不得,却是眸光无惧,有的尽是心中不甘,未能守护方白衣周全。
眼看就要丧命鬼师爷掌下,蓦然听到一声清啸,数尺长短的剑芒透出森森寒意,破空袭至,斩向鬼师爷手腕,剑芒耀眼,劲气宛如刀割。
鬼师爷大惊,顾不得小可怜,手掌疾翻,劈出数掌,却是抽身暴退,不敢撄其锋芒。
身影晃动,眼前已是多出一个白衣丽人,乌黑秀发没有挽成发髻,仅以丝带勒住垂于脑后,直过腰际。娇颜宛若美玉雕琢而成,完美无瑕,与倾国倾城的傅香凝相比,亦是要胜出半筹,只是凤眸含煞,整个人透出凛冽寒意。
“你是谁?竟敢插手管我鬼师爷的事,难道就不怕惹祸上身?”鬼师爷打量白衣女子几眼,竟是看不透深浅,怒道。
白衣女子眸光扫过,鬼师爷只觉寒意透体,心中颤栗。缓缓举起手中长剑,其声清脆,却是冷漠如刀,道:“若是你的眼睛没有瞎,应该认得这柄剑。”
鬼师爷白眉掀动,就想发作,却蓦然间脸色大变,失声叫道:“寒魂冰魄剑?你是慕容秋霜,走!”
说罢,腾身掠起,空中身形转折,瞬间已是远去,侥幸活命的两个属下,亡命飞逃,片刻也不敢多留。
貌似天仙,冷若冰霜,慕容秋霜名动江湖,旷世绝学不知何人所授,深不可测,仅是一柄寒魂冰魄剑,便将绝顶高手鬼师爷惊退。
出道江湖数年,孤傲绝世,从不对人假以辞色。眸光望向倒地不起的小可怜,同为女儿身,依然冷漠如初,转身欲行,最终却又返回身来,羊脂白玉般的柔荑按在小可怜肩头,运功助其疗伤,真气似人,寒意透骨,宛若万年玄冰。
足有半个时辰,小可怜体内寒气方才散尽,已是活动自如,只不过体内经脉受创,短时间内无法摧动真气。
小可怜吞下九转护心丹,抱拳行礼,道:“多谢慕容姑娘救命之恩,小可怜没齿难忘。”
“我没想过救你,只是不愿见到寒魄神功为害江湖,所以你也不必道谢,以你的武功和轻功步法,纵然敌不过鬼师爷这个老怪物,想要脱身也是不难,为何要在此以死相拚。”
行走江湖数年,慕容秋霜冰冷无情,从不欠他人情份,亦不要任何人承情。因此,虽然救了小可怜性命,也是另寻借口推托。
小可怜柳眉微蹙,睫毛眨动,还是坦诚相告,道:“我家公子身受重伤,正在运功调息,尚未功行圆满,不能为人惊扰,我在此守卫护法,自然不能擅自离开,就算拚上这条命,也是在所不惜。”
“你家公子,方白衣?”慕容秋霜缓缓地道,声音中仿佛没有丝毫情绪。
小可怜点头,道:“是。”
“原来如此,我有些疲惫,要在此歇息,你尽管自便,但是莫要打扰我,否则,别怪我出手无情,取你性命。”慕容秋霜盘膝坐下,手握寒魂冰魄剑,伫立在身旁,自顾闭目调息。
小可怜神色愕然,没有想到慕容秋霜如此怪僻,神采奕奕,何曾有半分疲色。分明是有意相助,却假托诸多借口,唯恐别人道谢。
心中如此猜想,却不敢有半分开罪。
方白衣重伤未愈,自身无法摧动真气,若是此时有人来犯,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任人宰割。有慕容秋霜这等名动江湖的绝顶高手相助,倒可以无惧来犯之敌。低眉顺眼,退到一旁,小可怜也是盘膝而坐,呼吸吐纳,化开药力。
夕阳西下,夜色降临,慕容秋霜勿自盘坐不动,仿佛化身虚无,融进夜色黑暗当中。
期间倒也有数批江湖人物赶到,眸光梭巡,顿时认出寒魂冰魄剑,为慕容秋霜惊退,直到衍天奇阵中传出长啸,惊动宿鸟无数。
小可怜美眸中绽放异彩,知道方白衣终是功行圆满,伤势尽去,纵横睥睨,再也用为此提心吊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