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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鬓高挽,发际长盘,脸颊两侧各自垂下一缕秀发,以红线扎成数段。眼角眉梢微微有些上挑,眉眼之间仿佛天生就含有一股春情,琼鼻秀挺,樱润红唇,眼眸转动之间,浑然天成一般的风情万种,烟视媚行。
颦笑之间,无不带有诱人的媚意,无限风情,让人心生感概如此尤物,天生媚骨。
淡黄色的劲装,将傲人的身躯包裹得玲珑有致,身后半截披风鲜红似火,衬托得肌肤越发白晳。
柔若无骨的纤手,握着一柄长剑负于身后,增添了几分洒脱英气。
身后跟随两个中年男子,眼眸深邃,精光隐现,同样的红袍披风,朵朵流云,手中各持铁戟长枪,渊渟岳峙,隐有大家风范。
凤目微转,看向华服彩裙女子,眸光中带有几分惊诧,同为女子,亦是讶于华服彩裙女子的惊艳,娇笑道:“这位妹妹,不知道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有何冒犯,竟然让妹妹大动肝火,要打要杀的。”
“呸,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家小姐以姐妹相称。”华服彩裙女子未及搭言,交手中的小可怜已高声叱道。
“大胆!”
淡黄色劲装少女背后的两个中年人齐齐喝道:“竟敢对我们东方火云城的大小姐无礼,不想活了!”
华服彩裙女子螓首微侧,看向淡黄色劲装少女,轻声道:“东方火云城?”
“不错,小女子厉青虹,家父东方火云城城主厉镇海,不知道妹妹该当如何称呼?这几个不成器的东西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妹妹,不如让他们斟茶赔罪,就此揭过,不知妹妹意下如何?”厉青虹樱唇含笑,眸光中却带有莫名的深意。
东方火云城的大小姐本不是如此好说话的人,纵是己方有错,也绝不会轻易低头。只是眼下以无字天书为重,却也不想多生枝节。
奇门十三鹰纵然不济,也是挤身江湖一流高手,却被华服彩裙女子的丫环随从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怕这华服彩裙女子更不是易与之辈。倘若动起手来,缠斗不休,因此错失无字天书,未免有些得不偿失。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天暂且退让三分,他日江湖上相逢,总能找回这个场子,不至于坠了东方火云城的名头。
“小可怜,输不起,你们暂且退下!”华服彩裙女子略一沉吟,喝退小可怜和输不起,脚尖挑起一条长凳,大喇喇地坐下,眸光平视,静等对方斟茶赔罪。
厉青虹秀眉微凝,神色间多了几分不快,自己只是在言语上谦让,没有想到对方倒是当真了。
江湖中人无不注重脸面,有时为了几分薄面,宁可拔刀相向,拚个你死我活。
倘若真的给对方斟茶赔罪,只怕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奇门十三鹰虽是不济,但终归是东方火云城的人,厉青虹再想息事宁人,也不会做这种自损声誉的行为。眸光扫过,只见奇门十三鹰早已惨不忍睹,脸都要被抽烂了,没有一个牙口完好的。
厉青虹轻笑道:“这位妹妹,他们虽然有所冒犯,但已经受到应有的惩戒,不如暂且为他们记下这笔账,日后再......”
“你在想什么呢?”
话未说完,已被小可怜打断,叱道:“就凭他们这些个狗奴才也配给我家小姐斟茶?开口求饶的是你,又是这些狗奴才的主人,斟茶赔罪当然是要由你来,至于这些个狗奴才,出言无状,污秽下流,应当剜眼割舌。”
厉青虹闻言,顿时脸色突变,两道黛眉立起,凤目含煞,露出森森寒意。
只是尚未来得及说话,身后的两个中年人已是怒不可遏,闪身抢出,喝道:“放肆!给你们几分颜色,还真想开染房了,竟然欺到我们东方火云城头上,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声色俱厉,杀意弥漫空中。
华服彩裙女子却是神色不变,云淡风轻,道:“厉青虹,倘若你跪下奉茶赔罪,今日冒犯之事就此揭过,日后我也不去为难你们东方火云城,否则,莫要怪我让你们东方火云城烟消云散。”
“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们东方火云城岂是任人拿捏的,即便你是武林至尊,东方火云城也是不惧。”手持铁戟的中年人怒极而笑,喝道。
厉青虹盛怒之下,心思反而缜密许多,纤手一抬阻止中年人继续说下去,眸光细细打量华服彩裙女子,思索其身份来历。
东方火云城近十几年来,招揽各路英豪,实力倍增,风头隐隐有盖过少林武当之势,成为江湖上的顶尖势力。
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平时只要报出东方火云城的名头,各方势力无不给几分面子。而眼前的华服彩裙女子,恍若未闻,丝毫没有将东方火云城放在眼里,若是没有依仗,绝不敢出此狂言。
念及此处,厉青虹强压心中怒火,寒声道:“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已退让三分,你却不依不饶,咄咄相逼,未免有些欺人太甚,东方火云城能够在江湖屹立上百年不倒,却也从未怕过什么人。”
身为东方火云城大小姐,平日里不说刁蛮任性,却也盛气凌人,除去城主厉镇海之外,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哪怕是执掌烈火堂的大哥厉青桓,位高权重,也是要让其三分。
方才为了无字天书,不想横生枝节,能够说出那番话来已是难能可贵。此时,却要让她双膝跪地,敬茶赔罪,那是绝无可能,江湖中人可杀不可辱,否则日后,她厉青虹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华服彩裙女子眸光转寒,站起身喝道:“既然如此,小可怜输不起,先杀了这些个狗奴才,再找东方火云城问罪。”
“是,小姐。”小可怜、输不起齐声应道。
“敢尔!”
手持铁戟长枪的两个中年人怒喝声中,铁戟长枪带起尖锐地嘶啸,封住小可怜和输不起的去路。
持铁戟的中年人姓崔名绍辉,使长枪的齐明元,身为东方火云城风雷堂正副堂主,正是奇门十三鹰口中所提到的崔、齐两位堂主。
奇门十三鹰纵有千般不是,也是风雷堂的属下,自有城中刑堂处置,哪里轮得到外人予杀予夺。当着风雷堂两位堂主的面打杀其属下,置他们于何地?若是不闻不问,日后如何率领风雷堂群豪。
一时间,剑拔弩张,两不相让,大战一触即发!
“哈哈哈......”
大笑声中,方白衣长身而起,朗声喝道:“久闻东方火云城素以侠义自居,位居江湖正道,今日一见却是让人大失所望,门下弟子满嘴的污言秽语,调戏良家少女,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啊。”
“什么人在此胡言乱语!”
崔绍辉、齐明元转身喝道,却见方白衣气宇轩朗,衣白胜雪,飘逸出尘,宛如不染凡尘的谪仙一般,不由得微感愕然。
华服彩裙女子和厉青虹亦是眸光流转,无不是眼眸一亮,暗自失神,想不到世上竟有如此潇洒俊朗之人。先前华服彩裙女子神思不属,未曾留意,厉青虹闯进茶寮,急于止戈,此时乍然相见,心里顿时荡起道道涟漪,恍然如梦。
崔绍辉打量了方白衣几眼,气质文雅,眼眸晶莹却不见神光浮现,宛如一介文士书生,不由得皱眉道:“刚才是你在说话?”
“不错。”方白衣缓缓点头,道。
崔绍辉眼眸中寒光闪过,喝道:“阁下是谁?竟敢管东方火云城的闲事。”
“方白衣!”
刷地张开乌金折扇,三个狂草大字呈现在众人眼前,方白衣淡然一笑,道:“路不平,有人踩,天下人自然要管天下事,东方火云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莫不是想要改弦易辙,背弃江湖正道?”
“方白衣,现在要打要杀的好像不是我东方火云城,而是这位傲气凌人,视东方火云城为无物。”厉青虹眸光灼灼,却是黛眉微微蹙起,仿佛带有一丝莫名的哀怨。
华服彩裙女子娇躯微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止住不言,只是神采异样,定定地看着方白衣。
折扇轻摇,方白衣看了厉青虹一眼,淡淡地道:“倘若不是他们身怀上乘武功,只怕现在出手杀人的就是在下了,厉姑娘,假如换作是你,被一群淫邪之徒当作青楼里的头牌粉头调戏,你会如何?”
“这......”厉青虹顿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应对。江湖正道之士,首戒淫邪!流连青楼欢场,已是为人所不耻,更何况是出言不逊,调戏行走江湖的侠女。
倘若自己遇到这等事,只怕也会杀意贯顶,拔剑杀人尚是轻的,说不得要擒回东方火云城,让其尝尽刑堂十大酷刑方才甘心。
“哼!”
齐明元见厉青虹被问住,不由得上前一步,冷冷地道:“江湖中人,大都出身草莽,未免行事粗野,言语不当过度,略施惩戒也就罢了,为何定要取人性命,倘若人人如此,江湖上岂不是要血流成河吗?”
“砌词狡辩!”方白衣尚未出言反驳,手握剑柄意欲拔剑的小可怜已愤而斥道,“依仗武功高强,欲行无礼之事,如果不会武功的普通女子落在他们手中,还能保得住清白吗?这种人按律当斩,你们也难逃御下不严之责。”
“哈哈哈,按律当斩?我们江湖人什么时候还讲过朝廷律法,若说律法有用,也不会有那么多江湖仇杀了。”崔绍辉大笑不已,讥道。
方白衣淡然一笑,道:“如此说来,还是拳头大才是硬道理,东方火云城的朋友,今天这事在下管定了,就算不杀了这些为非作歹的江湖败类,也要废掉他们仗以为恶的武功。”
说罢,乌金折扇阖起,左手微扬,已是准备出手。
厉青虹心中暗自为难,甫一相见,芳心便被方白衣的神采所折,不愿与其交恶。但奇门十三鹰终归是东方火云城的人,纵然有错,也理应带回东方火云城受罚,容不得外人越俎代庖,否则位列江湖顶尖势力的东方火云城颜面何在。
只是见到方白衣明显偏袒华服彩裙女子,芳心难抑,不由得腾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眼眸中寒光闪烁,厉青虹沉声道:“方白衣,如何处置奇门十三鹰是东方火云城的事,奉劝你还是莫要趟这道浑水,置身事外为好。”
“你们东方火云城要怎么处置这些败类,我没有兴趣知道,但今日之事,我方白衣定要讨还一个公道。”
遵从先生的嘱托,方白衣已是打定主意强行出头。纵然东方火云城势力庞大,心中却也不惧,无非是掩饰好出身来历,免得祸水东引,况且已经与血手童天这等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结怨,也不在乎多出一个东方火云城。
以方白衣的眼力,早已看出厉青虹等人的武功,胜出奇门十三鹰不止一筹,挤身江湖绝顶高手之列。
小可怜联手输不起,凭借精纱绝伦的迷踪八步和天龙九式身法,将奇门十三鹰打得生死不知,但以功力深浅而言,却要比厉青虹等人差上半筹。
华服彩裙女子眼眸中神华不显,晶莹如玉,显然已晋入微内敛之境,居于绝顶高手之列,功力高深莫测。只是贸然对上厉青虹等人,怕是力有不逮,胜算不大,负有先生的嘱托,方白衣自然不能任其轻易涉险。
如此一来,却将芳心旌摇的厉青虹气得银牙暗咬,暗恨方白衣不知好歹,硬要与东方火云城为敌,落得日后不好相见。
崔绍辉和齐明元早已不耐,怒气冲霄,喝道:“姓方的,既然你硬要架梁子,那就莫要怪我们东方火云城行事狠辣,出手不留情面。”
枪戟横空,嘶啸阵阵,劲气寒光笼罩方圆数丈,将方白衣围在当中,铁戟长枪大开大阖,不离周身要害,狂风骤雨般地攻向方白衣,
方白衣举步迈出,身影已是鬼魅般地欺上前去,掌心劲力微吐,三十六根乌金扇骨各自弹出寸许长的剑尖,微微颤动,破空声响嘶鸣,震起道道罡气,划向崔绍辉、齐明元咽喉要害。罡气拂面,如同刀割一般,让崔绍辉、齐明元暗自骇然不已。
未曾想到,看上去文雅羸弱的方白衣,武功竟然如此的高深莫测,掌力浑厚,罡气凌厉,一柄乌金折扇竟然逼得铁戟长枪施展不开。
崔绍辉、齐明元多年来数度联手,彼此心意相通,眼见处境不利,各自施以眼色,长枪铁戟合而为一,贯注两人数十年的功力,顿时寒芒暴涨,威力倍增,终是扳回了几分不利局面。
方白衣纵声长啸,先天无极护体神罡提升到极致,劈出道道弧形神罡,如同实质一般,斩得铁戟长枪叮当声响不绝,金铁交鸣一般。
华服彩裙女子见崔、齐两人竟然不顾颜面,联手围攻方白衣,上前一步就要出手,却不想方白衣举手投足间,游刃有余,已是逼得崔、齐两人手忙脚乱,不由得又惊又喜,眼眸中异彩连连,顾盼生辉。
小可怜和输不起也是惊喜交加,不时地交头接耳,未曾想到半路杀出如此强援。
只有厉青虹暗自气恼,跺脚不已,眸光不时掠过坐在角落里的司徒空。却见其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灌上一大口美酒,置身局外,仿佛没事人儿一般。
原是接到消息,无字天书落在天下第一神偷司徒空手里,就在这茶寮之中。这才急急带着崔、齐两大高手赶来,却不想奇门十三鹰横生枝节,惹上华服彩裙女子,更引出方白衣这等罕见高手,以至于本末倒置,无暇顾及携有无字天书的司徒空。
正打得不可开交,蓦然间听到茶寮外有人喝道:“东方火云城果然了得,竟然先行赶到,抢占先机,老朽佩服。”
“好在未曾得手,否则我等还真是抹不开这个面子,对后生晚辈下手,厉老弟那里也不好交待。”
说话间,几道人影步入茶寮,身影晃动,已是封住各方去路。一根青竹杖,青翠晶莹,万字梅花夺,寒意迫人,松纹古剑......
正是江湖名宿岁寒三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