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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几乎全都到了,就连天君都已经在上首落了座,可还是没能见到容韫的身影。自穷欲之镜毁坏以后,千桦就再没见过他,他不禁皱了皱眉,心下有些担忧。
就在这时,大殿门口传来一声高亢的叫声:“神族太子到——”
众宾客纷纷起身,千桦也连忙往门口看去,只见容韫一身墨蓝色的官袍,身边还跟着一个温婉可人的女子。
宾客席上发出一阵不轻不响的惊呼,长宁将军成婚一事早已令神族震惊,大家都没想到,今日竟然还能看见太子殿下的喜事,果然是好事成双啊!
容韫先是对着天君行了礼,然后朝着千桦走去,二人没有什么繁文缛节,只是默契地相视一笑。
“师兄,看来今日是我得恭喜你了。”千桦看了眼他身后的女子,打趣道。
万荣一听,脸色倏地红了。容韫爽朗地笑了起来,抬起手来拍了拍千桦的肩膀:“新郎官的祝福我自然是要收下的,不过今日你才是主角。我师父可就交到你手上了,你若是欺负她,我可要你好看。”
“是,师兄放心。”千桦哭笑不得地应和道。
容韫与他又调笑了一番,这才往高位走去,万荣跟在他的身侧,好奇地环顾着魔宫。
魔宫大殿之中,响起了一曲琴瑟和鸣,外面的天空里开始飞舞着万千喜鹊,恍如彩霞漫天。
吉时已到,众宾客皆是翘首以待,就连坐在上首的天君都有些焦躁难耐。
终于,大殿门口出现了一抹鲜亮的红色,女子高挑挺拔的身段被一袭喜袍衬托得玲珑有致,百尺长的拖尾上绣着两只比翼双飞的凤凰。她的头上亦是带着一顶金色的凤冠,长长的流苏上串着来自鲛人一族的白珊瑚和琉璃珠,刚好将她的容颜笼罩其内。
她走的极慢,额前的珠串小幅度地摆动着,隐隐约约露出她鲜红的唇。
千桦走到她的身边,小心翼翼扶住她的手,目光却在透过珠帘看向她的眼眸。
他竟不知,自己心也会有此番起伏躁动的一天。这个女子,他爱了千百年,追随过,悸动过,珍惜过,失去过,到最后,总算是被他牢牢握在了手心里。
他不敢相信,她将要成为他的妻。
怀渊见他出神,轻笑着小声提醒:“千桦,别让天君等急了。”
千桦闻言,小小地吸了口气。他牵住怀渊的手,一步一步走到天君的面前。
他们拜了天地,又拜了天君,最后两人面对面站定,相视一笑。夫妻对拜,行了这个礼,他们就是夫妻了,这着实有些微妙。
怀渊隔着珠帘看向千桦的脸,那一双丹凤眼里的柔情蜜意让她心中暖意倍生。她慢慢弯下腰去,视线下移,从他的脸到胸膛再到腰侧,她看到了那个小小的香囊。
礼毕,怀渊的视线却依然留在香囊上,千桦注意到她的目光,捏了捏她的手。
大婚的流程被千桦大幅度缩减,他知道她不喜欢太复杂的事情。夕阳西落之时,极北之地的宾客已经离开得差不多了。
怀渊早早的就在房里坐着,她本想摘去凤冠换下喜袍,却突然想起了她在话本子里看到过的情节。
新婚之夜,新妇的面纱都会由郎君亲手揭开,似乎这样会让他们觉得更有意义。她想,千桦应该也会想要亲手撩开她的珠帘吧,罢了罢了,那就再熬一会儿。
房间的门被推开了,她低垂的眼眸里出现了红色的衣角。怀渊勾唇笑了笑,千桦在她身侧坐下,轻轻地为她揉着颈肩:“今日辛苦你了,累不累?”
怀渊没有说话,她伸手抓起千桦放在她肩上的手,然后牵着它慢慢地撩开了遮在她面前的珠帘。暖黄色的烛火和明红色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脸上,眉目如画,绝代风华。
千桦看得愣了,好半天才发现自己的失礼。他轻咳了声,耳畔染上了红潮。
“你今天很漂亮。”他小声地说,声音里带上了沙哑的感觉。
怀渊满意地抬起手卸下了凤冠,长发瞬间散落。她拿起放在一旁的两只酒杯,递了一只给千桦。“嬷嬷教我说,婚成的最后一步就是要喝交杯酒,喝了这杯酒,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了。”
千桦接过酒杯,香醇的味道弥漫在空气里,还没入口就有些醉人。他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水,脸色却有些怪异:“你……确定要喝这个?”
“自然要喝。”怀渊瞪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怪他不解风情。
千桦见她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把手穿过怀渊曲起的手臂,沉沉地说了一句:“你可别后悔。”
怀渊心想,一杯酒能如何?她可不是一杯倒的酒量。她对着千桦挑了挑眉,端起杯子来一饮而尽。
不过事实证明,她应该后悔的。
婚礼结束的时候,天君果然把那一众仙娥守卫全带走了,是以现在的魔宫寂静非凡,只能听见窗外的虫鸟和鸣,和红帐内醉人的喘息。
千桦一头白发散在怀渊的耳边,他小心翼翼褪.去她的里衣,却在她的肩膀上看见了一只飞舞的凤鸟。
他目光火热,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这个印记。他竟从来不知她身上还有这样的印记,就像是专属于他的标志。原来她的重生,也是与他有关。
千桦俯下身来亲吻那片胎红色,怀渊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攻势,几声慰叹滑落唇畔,轻而易举地击垮了千桦的防线。
鸳鸯交颈卧,鱼水欢更融。青丝白发异源生,芙蓉帐内续缘成。
怀渊疼的脸色发白,羽睫盈盈,光珠点点。
“对不起,对不起……”千桦不停地向她道歉,他的动作温柔到了极致,可他头上的汗水依然显露出了他的隐忍。
痛苦过后,就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就像是身体最深处的地方,缓缓地绽放出了一朵花。
情到深处,怀渊呢喃出声:“夫……夫君……”
大红暖帐外的烛火跳动了一下,然后开始更猛烈地发光发热。千桦充满磁性的声音响在她的耳边:“你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怀渊主动地吻上了他的唇,心甘情愿说道:“我叫你,夫君……”
千桦一声低吼,放任自己与她共赴巫山。
第二日清晨,怀渊是在一个宽阔的胸膛里醒来的。她一睁眼就对上了千桦似笑非笑的眼眸,然后一瞬间红了脸颊。
昨夜的一幕幕回放在她的脑海里,两道交错的呼吸声和令人沉沦的欢情。她记得他吻的力度,还有那种被填充的灼热和酥软。
千桦见到她难得一见的娇羞表情,眼中的笑意愈发明显:“累不累,睡得还好吗?”
怀渊一下子把他的话联想成了别的意思,整张脸都开始发烫:“什、什么累不累,你可别忘了,我是将军,体力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是么?”千桦轻轻地笑了,怀渊还能感觉得到他胸膛的颤动,“既然不累,那么……”
“千桦!”怀渊没等他说完,连忙出声打断了他,“不管怎么说,你都是魔尊,那就要以魔族大事为重,怎能只留恋于床.榻之间呢?”
千桦看着怀渊这幅认真说教的模样,笑容扩大了一圈:“既然不累,那么就起来用早膳吧。”
怀渊喉头一梗:“啊?早膳啊……你怎么不把话说完整。真是的,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说不出的勾人。
“……没什么。”怀渊轻咳了一声,躲过他麻利地从床上坐起来。被褥滑落,露出洁白之上的点点桃花。
千桦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他喉结滚动一番,翻身将她环进怀里。白发垂落,他的吻也跟着落下。
怀渊还想挣扎,却听见耳畔低沉地一声“别动”,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勾了魂,魔怔一般主动抱住了他。
见她不再抗拒,千桦的动作也温柔了起来。红帐之内,又是一番旖旎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