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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永远守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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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晴与瞿少川假装的情侣关系,预定在第二天的一档访谈节目上公开。这事情在媒体上发酵了太久,只是发一纸声明,恐怕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

    正好第二天瞿少川和牟城等人会上新天电视台的一个访谈,主持人是业界的一位资深主持,与他们私交不错,选择在这节目上公开,相信对舆论的引导应该会不错。

    再次回到老东家,夏晴有些物是人非的感慨。曾经她在这里奋战了多少日夜,每个抓破头皮的夜晚,都是靠着办公室走廊的咖啡机补充能量,楼下大堂里彻夜不灭的灯光,更是他们这些夜猫子们深夜唯一的慰藉。每次走到这里,都感觉自己还没有被世界遗弃,有这一盏灯亮着,就让人不后悔努力到深夜。

    夏晴为了避开媒体,没有与瞿少川同行。她从自己熟知的小路绕道电梯大堂,然后跟熟悉的警卫大叔打过招呼,以访客的名字登记,入闸。

    又是傍晚时分,在之前的同一个时间,她曾在同一个地方偶遇过一批疯狂的粉丝,那次惊心动魄的经历至今叫她记忆犹新。然而令她记住这件事的,不是其中的惊悚和危险,而是在那一天,她第一次,见到了顾阳。

    后来在他们在一起之后,她曾专门查看过顾阳手臂上的皮肤,当时那三道抓痕早就已经愈合。伤口不深,连疤痕都没有留下,顾阳被她抓着手翻来覆去地端详,很好奇她在找什么。夏晴叹了口气说出实情,问他还记不记得这件事。顾阳很老实地回答没有,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他一口气拉出了四五个快要摔倒的妹子,对于每个人长的什么样,根本没有工夫去留意。

    这是夏晴意料之中的,要不是有这抓痕,她也不知道当日救了自己的是他。只是这意料之中的回答,也让她微微感到失落。总觉得关于他们两个的渊源,好像因此就缺失了一段。

    她认识他,原来是在他认识她之前。

    当时顾阳看见她表情失落,立刻安慰:“来日方长,以前没能记住的,未来也可以补回来啊。”

    “拿什么补,你要再把我推下悬崖一次,再救起来吗?”

    “用一辈子好不好?”顾阳忽然凑近了她,嗓音低沉,目光也显得深邃。

    “额……”夏晴一时错愕,本能地,再次卡壳。

    这是她的弱项,每到这种正经万分深情款款的时刻,就紧张得想逃。

    而顾阳似乎习惯了她这样的反应,并不怪她不回答自己,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说:“夏老师,我总算也知道怎么样能治你了哈哈哈。”

    “你小子!”

    其实,在夏晴心里,完全明白顾阳这么说的苦心。

    他不愿强迫自己,虽然时时刻刻都期待着自己的肯定,却不得不装出不在乎的样子,配合她的方式。

    对此,夏晴总是感觉抱歉。她可能无法像其他的女生一样直接回馈他的热情。爱情的鼓点愈是急促,她就愈会感到恐惧与不安。一旦脑中的反应超出了理智,就不由自主地,强行控制起自己的言行。

    就像一个跌跌撞撞的驾驶新手,永远都不敢用力去踩油门,只能在爱情的漫漫征途上,一点一点,摸索着向前。

    父母婚姻的魔咒,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在她头顶。

    她相信科学,也相信实证,知道爱情有时效,在费洛蒙的作用消失以后,没人能保证它的延续。

    他们像是蒙眼在走独木桥,下面水势浩荡,四野一片漆黑,只有互相紧紧搀扶才可以到达彼岸。然而现在,连他们的手也好像各自被绑了起来,眼前的道路愈发艰难,走到对岸像是不可能实现的奢望。

    夏晴只能说服自己相信,即便如此他们也能克服一切困难。同时她开始后悔,之前太多该说的话,都没有能够说给他听。

    顾阳的新歌首秀恰好也在同一天录制。

    夏晴因为答应了要为新视界站台,没有办法亲自前去参加直播。按约定,瞿少川会在访谈的时候公开他与夏晴的恋情,而到时候,观众席里的夏晴会被请上台,与他一起接受众人的祝福。

    然后他们会顺理成章地成为公众眼中的情侣,为了迎合媒体和公众的想象,之后免不了要扮一场郎情妾意、情深意笃的好戏。

    在节目开始前,夏晴不知不觉,来到了顾阳要录的音乐选秀节目所在的演播厅。

    录制时间还没到,现场的观众都还没有入场,编导稀稀拉拉地站在摄像机和监视器周围,乐队也穿着便服坐在场边。

    舞台的中央是一面可开合的巨大LED,漫天星光的效果映在屏幕上,现场灯光一暗,前奏便缓缓响起。

    顾阳的人还没有出现,歌声已经从音响中流淌而出。屏幕缓缓打开,他如同从云端走下,仿佛天神一般,降临到人间。

    “我想要飞向你,总缺少一口氧气,

    像是天上恒星,总有无法改变的轨迹。”

    各部乐器开始加入,烘托出夏晴熟悉的旋律。现场的伴奏太有气氛,让整首歌都变得更加深情大气。顾阳的声音在乐器声中听来充满了磁性,他从舞台正中央的大门走出来,凝视着观众席的暗处,仿佛想象着那里有一个人,正在专注地聆听他动人的演绎。

    “夜的空明的星,多到数也数不清,

    哪一颗星是你,等我亿万光年的迁移。

    一颗一颗闪烁的身影,

    是我梦里出现的情景。

    我的一呼一吸都是随着天上星星闪烁的频次。”

    闭上眼睛安静地飞行,

    想象黑夜过后全新的黎明。”

    随着伴奏进入□□,顾阳闭上双眼,全心全意地唱着最后两句副歌。

    “哪怕失去了踪迹,

    相信我永远等在原地。”

    曲调悠扬,顾阳的音色本来就很清亮,这时听来更是热情澎湃,仿佛有汹涌的情感借他之后喷薄而出,让现场的编导们也禁不住鼓掌。

    副歌唱罢,乐队进入间奏,他缓缓地,睁开了略嫌湿润的双眼。

    他看见了她。

    他在台上失了神,甚至于一时忘记了走位。

    好在这只是间奏,乐队的演奏到一段落,忽然又开始变换风格,舒缓的钢琴独奏终于开始,顾阳拿起麦克风,重新开始演唱,表现毫无瑕疵。

    这个舞台,是他挥洒无数血汗的战场,他不会就这么容易失态。

    夏晴看到,在演唱的时候,他的眼神自然地扫向自己这里。这目光他们心知肚明,纵有千言万语,都这脉脉的眼光里化成了不必言说的心意。

    她的存在,就是他莫大的动力。而他的歌声,也会成为她的慰藉。

    她不能也不忍心成为伤害他的凶徒,他的成功来之不易,他的真心也不该被践踏。

    这一切对顾阳实在太不公平。

    一曲终了,夏晴趁着没人注意,连忙从后门跑到演播厅外的走道上去。

    歌词的最后一句是她在纽约填的词,本来是她一时抒发的感慨,没想到被顾阳看到拿去了。那词的最后一句应该是“交汇之后等不到结局”,现在被改成了“相信我永远等在原地”。

    不用想,也知道顾阳这句话是对谁说的。

    在她面前,他从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但夏晴知道,他心底,不会没有波澜。

    他永远是这样宽容,不论她做了什么,或者有什么无奈,他总是能第一时间理解。甚至,还会为反过来她开脱,替她想各种理由。

    夏晴觉得,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其实更成熟包容的那个,一直都是顾阳才对。

    “其实,你真的不需要这么迁就我的。”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你告诉我吧,我可以改。”

    就连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他还觉得是自己做得不够。他们就好像是两条跑道上的运动员,她在内道,而他在外道,每当她要走过一步,他就要走上十步跟上来。

    这样的比赛,不可能不辛苦。也许总有一天,他会累垮,再也追不上来。

    可是,这本不应该是他一个人的赛跑才对啊。

    这样做,真的太卑鄙了。

    走道上空无一人,这条通道连通的是后台,现在节目正在紧锣密鼓地彩排,所有人都聚在后台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人在这里游荡。

    夏晴想起上一次,自己在纽约的BP分公司去探班工作的顾阳,也是这样看着他专注投入的样子,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

    上一次,他在消防通道里拉住了她,他们在不被人留意的角落里拥抱,倾诉。昔日的甜蜜仿佛就在昨天。

    他们在一起之后最无忧无虑的日子,都是在纽约度过的。那时候没有想到未来,也不需要顾忌媒体。他们就像是普通的情侣,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刚刚恋爱的喜悦。不用担心会有旁人的介入,需要考虑的,只有眼前的彼此。

    夏晴独自走在空荡的走道里,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夏晴!”顾阳压低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