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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桥段抄袭的问题被夏晴立刻通报给导演与制片人,事关重大,核心人员立刻召开了会议。
“小夏,这事怎么会搞成这样?你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制片人语带责备。
夏晴说:“对不起,这的确是我的问题。我没尽到审稿的责任,是我失职了,我也没什么可以辩解的,相关的责任我一定会承担。但当务之急必须停拍,我先把受影响的部分整理出来,可能要跳拍后面的场次,我看看能不能尽快把雷同的桥段都改掉。”
“跳拍?瞿少川请病假,今天刚改了要跳拍的场次,再这么跳估计服装道具都要乱了。这么乱来,场记肯定要出错的,到时候前后不连戏,补都补不回来。”统筹皱眉道。
“对不起,对大家影响这么大真的都是我的问题。可是现在戏不得不改,能不能……先顶两场?我记得第十五集开始的两集基本没有女主的戏份,应该不受影响……”夏晴硬着头皮建议。
制片人说:“哎,只能先顶顶吧。拜托大家辛苦一下,工作上仔细一点,特别要记清楚前后接的哪一场,等新剧本下来,大家要即刻对上,不能再马马虎虎,不可以出纰漏!小夏,本子你前后改完要几天?”
“大概两个礼拜……”
“两个礼拜?!”制片人很受打击,“我的天!不行,不可能的,才两集怎么要拍两个礼拜?都是文戏,五天最多了,剩下九天难道都放假吗?每天的场地人工都在照常支出的,这下剧组要多浪费多少预算你想过吗!”
一说到钱,制片人就跳脚了。本来牟家班的制作就以精细出名,而精细的结果就是预算总是超支,本来裤腰带就勒得紧巴巴的,这下要是一浪费,更是添了个大窟窿。
“现在雷同的比例占到多少?”制片人忽然话头一转。
夏晴担心的事情来了。现在通用的抄袭判定都是算比例的,即便情节相似,但只要比例不到法定标准,就不能在严格意义称作“抄袭”。
于是她赶紧说:“感情戏的核心情节都相似,太明显了,观众能感觉得到。要是有心人找到那部剧截来一比较,就能够发现了。”
“……但是法律意义上还是判不了吧,那就有的说了。”制片人沉吟了一下,说道。他与主创所站的位置不同,考虑的更多是商业运作的立场。一部戏只要推出去后不会被追究实质的法律责任,那有小小争议也不会影响卖座。
何况这样的雷同反而会引起话题,并且相似桥段是海外片源,对方维权也比较困难。这样说来,不改戏反而是眼下最安全稳妥,低风险的做法。
“可是我过不去自己那关。”夏晴咬定立场,一点也不肯放松,“对不起,本子必须改。要是造成剧组的经济损失,可以从我稿费里扣。我会尽力赔偿,但是抄袭的戏绝不能出去,我坚持,也希望各位体谅。”
“小夏,这不是体谅不体谅的问题。”制片人说,“剧组放一天,损失是多少,你知道吗?何况是九天,这样下去,你不但白干一场,还要倒贴。”
“我不在乎。”
“我们这不是在逼你。老实说,我也不想看见剧本有瑕疵,但是投资人是要看账目的,这不单是谁来填这个资金窟窿的问题。白白放这么多天假,他们会怎么想?难道坦白告诉投资人因为剧本跟别人撞了不得不改,还是找借口说剧本不够完美还需要润色?不论哪个原因,都会显得我们管理混乱,没有实力,你明不明白?”
制片人的话说得已经很坦诚了,夏晴也为此感到惭愧不已。此刻如果换了别的编剧,很可能就要缴械投降,但夏晴不是他们,她虽然也无奈、惭愧、悔恨,却还是不能就这样妥协。
她就是这样固执,有些让人讨厌,甚至不惜与所有人为敌。
在旁边一直沉默的牟导终于说话了:“小夏,本子你最快能几天赶完?”
夏晴觉得一个人撑到现在,头皮已经发麻了。牟城一说话,更是像有个巨大的铁钟从头顶罩下来,闷得人透不过气。
“我尽量……赶在十天内。”可是爱情戏她毕竟毫无经验,要做保证真的毫无底气。
牟导长长叹了口气。就是这口气,把夏晴从头到脚都浇得凉凉的。
那气里有失望,有遗憾。没有只言片语,却就是让人恨不得挖个洞立刻钻下去。
夏晴觉得是自己辜负了他的期待,她突然有想哭的冲动。从业这么多年,她还从没有这么挫败过,现在除了央求帮忙,除了争取时间,没有别的办法。
“最多一周。”牟导说,“一周内出不来,就按原来的拍。”
导演的话几乎是一锤定音,他一声令下,这场拉锯就到此为止,再也没有说下去的余地。
然而这只占预计一半的时间,对夏晴来说,几乎是要完成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她想说话,但知道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立场,牟导能答应给这些时间,已经是他对自己最大的容忍。要是再得寸进尺,很可能连这一周的时间也争取不到。
可是……不可能的啊。
“就给她十天。剩下那三天说男主演请假,跟投资人说,那三天的费用我自己垫。”瞿少川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们开会的房间,这么毫无预兆地出现,斜斜靠在墙边,态度仍是玩世不恭,不太正经的。但大家知道,他的话一言九鼎,既然说出来,就是要把事情扛上身了。
“好吧,这样也行。”制片人说,“不过少川,这个耍大牌的黑锅你可确定背了?”
瞿少川自己出的主意,有什么后果自然也是心中有数,只是不在意地笑笑:“背就背吧,总比等上半年演部low剧强,是不是?”
跳拍剧集的命令于是传达下去。
剧组人员叫苦连天,纷纷各自奔走,道具开始准备移景,有的服装还在仓库里,要临时调过来熨烫整理,临演来不及招的只能剧组自家人顶上,总之,每个人的工作本来就不轻松,这下更是被差使得没有片刻喘息。
夏晴回到被当成临时工作地的酒店房间,花了大半天整理出剧本里所有需要修改的情节点,打印的文稿被画得花花绿绿,摊了一床。等到了晚上,这工程终于告一段落,她也不敢耽搁,立即打开电脑,准备开始修改。
但是,脑子一片空白。
隔行如隔山,虽然都是编剧,其实这里头也有具体的细分。不写刑侦的编不了案子,不写搞笑的也编不来段子。就像听不懂笑话的人一定讲不来笑话,夏晴对着空白的文档,愣是没有一丝丝灵感。
她抓破头皮,几乎瞪到两眼发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浪费一分钟,就距离十天期限靠近一点。
压力几乎是掐着她的脖子。夏晴粒米未进,头昏眼花,心跳却因为高度紧张而保持在急速状态。她丝毫没有意识,自己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几乎被挠出血来。
房门被人敲响。
“谁啊?”她烦躁地叫了声,还是急迫地去开门。
门外是顾阳,这时她也没工夫在意了,开了门就不管他,语气有些冲:“什么事?”
“你没吃东西吧?”顾阳刚下戏,卸完妆简单冲洗过一把,头发也还是湿的。他在组里听说改剧本的事,又一天没见到夏晴,打电话对方也不接,几乎本能地预感到对方没吃东西。
果然,在房间里没看到任何饭盒或者是食物的痕迹。
“刚才打电话给你叫了客房服务。”他说,“饭总是要吃啊。”
“没空,要工作。”夏晴完全不想关心这些,“就这事?”
顾阳从没见过她这样,懵了一下,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可以走了吗?得继续工作,没时间。”她抬起表,从顾阳进门这一两分钟,已经是第三次看时间。
顾阳察觉不对:“你怎么了?”
“工作,我要工作。我说了,没时间陪你玩,你回去吧。”
“你状态不对。”
“我工作起来就是这样。”夏晴语速极快,“气急败坏,歇斯底里。没人能忍,你快走。”
顾阳果断从沙发上起来,快步走向她:“我不是没看过你工作,可你以前不是这样。”
“更年期了,不行吗!”夏晴退开两步,“盗汗、烦躁、心跳加速!你别再过来,不想让你看到这样。快点走吧,我求你了。”
“是不是病了?”顾阳不顾她反对,伸出头摸上夏晴额头,接着探探自己的额头,发觉两者没有温差,应当并没有发烧。
“你再缠着我我才是要病了。你知不知道自己管得很多,我闯了大祸,现在必须快点补救,再不抓紧就……”她说得很急,没留意脚下,一个踉跄撞到了桌角。
“有没有事?”顾阳关切地追过去,手撑在桌上要俯身查看她伤势,这么一按,却按到一板药片。
那是一种止痛药,药效极强,副作用也大。每天的用量有严格限制,吃多了会引起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对肝和胃也有一定的伤害。
顾阳抓起那板药片,见上面被按空了三格,立刻警觉地问:“这药,你吃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