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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婶得了舒展,揉着手腕去看,原来是陆老太气呼呼的扬着笤帚不顾头尾照着陆晚星就打。
一边打还一边骂道:“你这不孝的东西,顶撞长辈不说,还敢动手。真是我把你惯坏了,今天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她的笤帚一下一下的打在陆晚星身上,陆晚星疼得跳脚。护着胳膊护不住腿,几下就被陆老太打了出去。她挨的头两下确实很疼,但接下来的几下,都是雷声大雨点小。
陆老太一边打一边往外轰,陆晚星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借着这个由头跑回了自己的房子。
看着陆晚星进了屋,陆老太喘着粗气看着三婶和四叔骂道:“你们这是鬼迷了心窍,后山那是随便去的地方?当初答应族长,是逼不得已。现在你们还想着往后山去,挣钱不要命了?”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他陆余年去的,咱们就去不得?”四叔很是不服气的抖着腿,满脸的不耐烦。
“就是啊娘,难不成你觉得族里给晚星工钱,咱家不出工钱,使唤不动她?”三婶跟着四叔一个心思,板着脸没有一丝笑容,明显对陆老太说的话不满意。
“家里别的事我不管,这个事就得听我的,”陆老太气的手拍着桌子,连拍了好几下,四叔连忙停下抖着的腿,三婶也下意识的坐端正,陆老太才接着说:“自从清风寨占了山头,虽说跟咱们相安无事,也没说山里的东西都归他们,但大伙哪个不是心知肚明,打猎的猎户都很少往后山去,五丫那是歪打正着弄了一颗人参。族长过来要她带路,咱是陆家的人,不能不听族长的话。那是硬着头皮接下这个活啊!现在眼看着老八在山上没回来,到底是咋回事谁知道?你们还打这个主意,那是虎口拔牙的事,要真惹了那帮山贼,别说咱们一个陆家就是整个槐树坡都要跟着遭殃,你们懂不懂?”
陆老太并不是刻意把事情说的严重,当时陆余年来找陆晚星的时候,并没把清风寨看的太重,他也说他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万一要是清风寨撞见,说是槐树坡的人也没事。这是陆余年下的话,他当了这么久的族长,哪里没有点人脉。表面上不说,暗地里大伙都猜测他和清风寨是有往来的。
要是他放话去找人参,不一定会出什么乱子。说不定还是得了清风寨的默许。
但要是别人偷着去,事情可就难料了。
听着陆老太说完,陆江海咂咂嘴没言语,忽的站起身,气急败坏的叫着四婶和陆晚晴,“看看你们一天就知道吃,我们累死累活的都不够你们口粮,这个家早晚让你们吃没了。”
四婶娘俩被他没头没尾的一顿吼,两人都蒙头转向的不知道错在哪。四叔看她们懵懂的样子,更生气,踢开脚边的小凳子,走了出去。
三叔看三婶脸色那么吓人,连招呼都没打,轻手轻脚的也离开了厨房。陆成文和陆成武互看一眼,拉着陆成全也走了出去。
三婶看了看其他人的脸色,也无话可说。心里却还是不服,刚才被陆晚星压了胳膊,虽然陆老太打了陆晚星,这口气她也咽不下去。她半大的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目光扫过唯唯诺诺的陆江河,火气就更大,飞快的错开眼神,目光一下落在堵着气的陆晚茜身上,顿时有了点子。
三婶假惺惺的叹口气,收拾桌上的碗筷,拿起一个饭碗又重重的放下,哀叹连连。
陆老太放下笤帚,也要走。三婶瞄着她的身形,在她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才生生挤出两行眼泪,哭了起来。哭的十分的委屈,一边哭还一边说:“晚茜,咱们娘俩命苦啊!这才几天,就接二连三的被她陆晚星欺负,现在连我都打,以后的日子是不好过啦!”
陆老太顿住脚,转回头刚想要劝上两句,三婶又悲悲戚戚的说道:“晚茜,你跟娘说实话,到底是不是像她说的,你惦记着郭瑞?”
陆晚茜顿时满脸通红,卡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说。三婶对她使了眼神,陆晚茜一头趴在饭桌上也抽泣起来。这娘俩一声高一声低,哭的特别可怜。
陆晚茜趴着给脸上抹了两行唾沫,才抬起头对着三婶说:“娘,都知道小妹自小就定了郭家的亲,我就是再不济,也不能对郭瑞动心思啊!谁知道小妹今天怎么说出这么伤人的话,这是在家里,这要是传到外边,让我的脸往哪搁啊?”
厨房现在就剩下陆老太,三婶母女,四婶母女,三婶擦了擦眼泪很不甘心的抽嗒两下说:“娘,陆晚星跟郭瑞的婚事,我看趁着郭瑞这次回来就跟他家商量一下办了。”陆晚茜听到这话可是不干了,偷偷的拉着三婶的衣襟,三婶不经意的打下她的手接着说,“咱家现在是搁不下这丫头了。我看她把郭瑞当个宝贝,别的姑娘看一眼,都是有了歪心,别因为一个郭瑞弄得家里姐妹失和。再说了……”
三婶说到这直勾勾的看着四婶,四婶把面前的碗筷一推闷声问:“看我干啥?今天这事都跟我没关系。”
三婶嫌弃的白了她一眼,皱着眉心说:“自打陆晚星在山上下来,村子里的风言风语可是不少,也不知娘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糊涂。”
陆老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近,很少像别家的老太太东家长西家短,三婶说风言风语,老太太倒是认真的听了起来。
“娘,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人说的,那天上山的经过你也知道,不是在山根的木屋看见二流子了吗?就是王定安。”三婶很仔细的提醒着陆老太,看到陆老太轻轻的点头才说,“这外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晚茜,晚晴你俩先出去。”
陆老太看她把两个没出格的丫头支出去,心里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两腿发软的坐在饭桌边,四婶也不搭话,动手收拾起碗筷。三婶倒是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很是为难的张了好几次嘴,才犹豫的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