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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个明媚的午后,阳光照射暖烘烘的。铁皮坐着听着阿来讲些不多精彩的故事段子,而大花婶则在拿着算盘敲着账目。
“沈姐,沈姐,不好了……”杨二嫂泪流满面地跑了进来,吓得大花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妹子,都发生什么事了?快跟我说说!”
铁皮也站了起来,朝可怜兮兮的杨二嫂看来。
“他他……杨土山他回来了……”杨二嫂急得不行。
“哦……他还有脸跑回来?他跑回来也不关你什么事,怎么就哭了?”大花婶扶住杨二嫂,心疼地为她擦干眼泪。
“不但回来,还带了个女人,说要拿回我的房子,沈姐,你说我怎么办?”杨二嫂说着,眼泪又像决了堤一般,可怜巴巴地看着大花婶和铁皮。
“先别哭着,当初离婚时说好房子归你的,是你的东西谁也拿不走,咱们跟他理论理论去。不行的话,我们就报警,看他杨土山有天大的本事!”大花婶终究比杨二嫂有主见,经她一说杨二嫂心稍作安定,急忙点头。
“铁皮你们看着店铺,我们去去就来!”大花婶吩咐一下,带着杨二嫂往外走,走时目光看了看铁皮,心思毋庸置疑。
铁皮也没说什么,前脚跟后脚就朝杨二嫂家走来。此时她家门口围了些人,中间有位年过五十的老头,身材矮小,头发已成地中海,鼻子红红的,精神有些萎靡,但声音却很有底气,他旁边站着一位三十大几的妇人。
杨土山,杨二嫂的前夫,消失了十几年又出现了!
“李翠珠,你别到处叫帮手,就是你报警理也在我这。”杨土山低沉着沙哑的声调道。
“杨土山,你要不要脸?当初离婚的时候不是已经白纸黑字说的清楚,怎么你又回来谋李家妹子的家产,是不是在外头要饭,混不下去跑回来了?”大花婶一出口就杠上。
“张寡妇,你是什么冬瓜萝卜皮?啥时候轮到你说话,滚一边去!”杨土山狠狠看了一眼大花婶道。
“你吓别人可以,别在我面前狐假虎威!”大花婶踩着马步,指着矮了一个跟头的杨土山,道,“现在翠珠是我妹子,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
“张寡妇,你别扯着嗓子赛声大,理不在声大,这次回来,房子我要定了。”杨土山把指在自己鼻尖的手打掉道。
“做你的白日梦!还不滚,我们就报警!”大花婶横上了。
“哈!报警我也不怕,斗胆你报警!”杨土山争锋相对,气得脖子都粗了,一个死寡妇也敢来指手画脚。
杨土山还想继续发狠,谁知他旁边的女人不失时机地拉了拉他。
大花婶眼尖,一眼便看出对报警杨土山有些畏惧,继续添油加醋道:“公理自在人心,让政府给我们当家作主!”
大花婶一辈子没什么文化,情急之下倒是说出了几句超水平的话,博得其他人有些刮目相待。
“恐吓三岁小孩,有胆量你去报警!”杨土山表面镇定,心里却虚的很。他知道这年头寻常百姓总不想惹官家,杨二嫂那种女人胆小怕事,量她也不敢。
“报警有什么好怕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就怕有些人做了亏心事!”
“张寡妇,最好把你的嘴放干净点,谁做亏心了?别指桑骂槐!”杨土山顿时暴起,朝大花婶跳过来,样子要吃人。
“杨土山,你干什么,想打人不成?”杨二嫂见杨土山暴起,深怕他伤了大花婶,急忙贴了过来。
杨土山见两人怒气匆匆,神情也一滞,退后一步,道:“你们才想打人,是吧?”
“你还是不是男人?说这样不知廉耻的话?”杨二嫂讽刺了。
“是男人遇到你这种女人也会被吓着!”杨土山也不是省油灯。
“痴线!妹子别跟他浪费口水,我们报警去!”大花婶一把拉住杨二嫂就往张家走去。
杨土山见大花婶嚷着要报警,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装模作样拦住道:“理亏了就要报警是不是?”
“怎么?怕了是吧!”大花婶扬眉弄眼道。
“哈哈!我有什么好怕的!”杨土山不到黄河心不死。
“不怕就等着,胆小鬼!”大花婶跩道。
“哼哼……就怕你不敢报,我杨土山身正不怕影斜。”杨土山拍着胸脯,噼啪作响。
“那还不死开?”大花婶甩开杨土山,拉着杨二嫂怒匆匆而去。
“沈姐,报警不多好吧,警察一来麻烦就多了。”杨二嫂忧心忡忡道。
“妹子别怕,这回报警准让杨老狗吃不了兜着走!”大花婶打包票道。
“真的吗?”杨二嫂半信半疑。
“珍珠都没那么真!”
……
还在“战场”上徘徊的杨土山见大花婶去了半天没回来,一颗慌张的心微微放下,忍不住朝地面吐了口浓痰,愤愤道:“妈的臭娘们,就量你们也不敢报警,我杨土山是吓大的……”
正当杨土山还在添油加醋的时候,远处的警笛呜呜响起。杨土山的表情那个精彩啊,吓得差点就尿裤子,就要哭了,想不到这些臭娘们这么干脆,算你狠!
“不好了,快走!”还在发愣的杨土山被他旁边的女人一扯,两人顾不上什么,拔腿就跑。
这时刚好大花婶和杨二嫂走出来,见杨土山两人落荒而逃,急忙喊了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要跑了!”
杨土山慌张失措,刚逃跑不到十米,迎面走来一个小屁孩,朝他脚跟一拌,摔了个狗吃屎,嗷嗷大叫卧地不起。那女人见杨土山逃不掉,也不念情分,继续拔腿就跑,杨土山心头那个凄凉啊。
杨土山被来人一拌之间,两部警局的摩托车立即停下来,一位警察急忙扑了过来制住杨土山,狠狠道:“什么回事,见到警察就跑?”
“哎呀,警察同志冤枉呀!”杨土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喊冤。
“别废话,一看这种人就不是好人,孔队,把他锁起来。”这时警车上下了一位窈窕的女警,她随手一栽头上的警帽,一头瀑布式的长发倾洒而下。
“警察同志,真的冤枉啊,你听我说……”
“别废话,冤不冤枉回局里再说。”孔队直接把杨土山扣了起来,杨土山欲哭无泪。
“咦……铁皮,怎么是你?……”女警一个转身,看到了矮小的铁皮。
“梁姐姐……”其实梁雨一栽警帽铁皮就认出她来了。
“阿,铁皮,你认识这位女警官?”这时杨二嫂和大花婶喜出望外地围了过来。
“嗯……”铁皮点点头。
“哇!有熟人那就好办了!”大花婶忍不住大喜。
“呃……铁皮,这些都是你什么人?”梁雨看着跟前的两个活宝询问道。
“呃……是我阿姨……”铁皮没办法只能撒谎。
“是呀,是呀,我们都是铁皮的阿姨!”大花婶急忙附和道,“女警官,这事都是我们报警的。”
“哦……那究竟怎么回事?”
“女警官,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杨二嫂很有劲儿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一旦有底气,说起话来像放鞭炮,两三分钟就描述完事情的前后。
“嗯!放心,这事情好办!”梁雨点点头,道,“孔队,拉他回去,询问个清楚!”
旁边的孔队点点头,不顾杨土山的哀求呼喊,拽他上警车,呼一声往警局而去。
大花婶和杨二嫂见杨土山这个烫手芋头一下子就搞定,两人高兴得不得了,对着梁雨千谢万谢,好像拜神一样,让梁雨多少有点难堪!
“好了,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走了!”梁雨戴上警帽,朝铁皮点了点头。
“梁姐姐,谢谢你!”铁皮道了声谢!
“哈哈……”梁雨忍不住笑了起来,难得这小屁孩道谢,她跨上摩托车潇洒异常道,“小事一桩!”说完踩响车子,一加油门,消失无影无踪。
一桩大事不废吹灰之力,把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最振奋莫过于大花婶和杨二嫂。以往欺负铁皮是孤儿的邻居街坊对铁皮难免另眼相看,想不到人家堂堂女警官都得对铁皮客气着。
“小鬼头,今晚我给你加菜!”杨二嫂高兴得不行,如果不是周围众人多,早就脱掉裤子以身相许。
“嘻嘻……是应该加菜了!妹子,今晚不如来我家一起吃,我杀一只鸡加菜,咱们喝几杯,顺便……”大花婶在杨二嫂耳朵里悄悄说上几句,羞得杨二嫂眼里放光,急忙点头。
铁皮根本没兴趣探讨两位女人的悄悄话,他只知道今晚有大餐,其他倒是不多理会。说实在的,他再次碰到梁雨,心里倒是很意外,经这么一事,他开始觉得“关系”这两字非常重要。在这样的社会里,老百姓只要惊动官老爷的,小事成大事,当然如果你有熟人有关系,大事变小事,典型的两极分化!铁皮打心眼感谢梁雨。
铁皮忽然有些恍惚,再次见到梁雨让他想起了两个多月不见的苗小萱。警局一别,已经跨越一年,也不知道那个女人怎么样了,铁皮心里有些乱杂。其实他好想向梁雨打听一下苗老师的踪迹的,可是话到嘴边又缩了回来。
“小鬼,发什么呆呢?还不快回去干活,等着今晚吃大餐!”大花婶一巴掌拍在铁皮的头上,笑道。铁皮摸了摸额头,郁闷地看了一眼大花婶,吱声不作就走了。
大花婶有些无奈,朝杨二嫂纵纵肩膀,道:“这小鬼越来越大气派了,现在都不敢轻易吩咐他,倒被他吃得死死的。”
“这样的男人长大了才有男子气魄,我喜爱还来不及!”杨二嫂有些发花痴,道,“沈姐,你说他长大了会怎么样?”
“去,哪想那么遥远,等他长大了,我们都老了。像他这样的男人,是不属于我们任何一个女人的。”
“那他属于什么人?”
“废话!当然属于所有的女人的!”
“哦……这么说,他生的是帝皇之命,后宫佳丽三千?”
“那还用说?你不看看他才几岁,那东西壮得像条手臂,长大了还得了?现在一下子就把我们两个放倒,以后一夜十郎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嗯,你说的也很在理!”
“总之别想太多,我们能享受几年是几年。他娘的,一想到今晚我就发痒!”
“沈姐,你好骚哦……”
“去你的,你夜里比我更骚……”
“哪有?别冤枉人……”
……
晚上刚好周末,铁皮并不用接送张雪娴夜里自修,杨二嫂和大花婶又把铁皮拉着豪饮,今天张雪娴一放学回来,听到铁皮搞定杨二嫂的大事,心里甭提多自豪,非常自觉侍候在三人的左右。
又是一番海饮,酒席结束的时候杨二嫂和大花婶两人已经东斜西倒,不过两人情绪还是很高涨。酒席完毕之后,又按老规矩,张雪娴收拾残局,铁皮扶着杨二嫂回家。
铁皮觉得今晚有些不同寻常,始料不及,一刚进杨二嫂的房门,大花婶已经随后而到。两个女人如狼似虎,恶狠狠地扑倒铁皮,三人又搞了一次酒后双飞,颠龙倒凤,好不激烈,最后铁皮发出了人生第三次精华!
这次中弹的人却是大花婶。
铁皮抵挡不住两位悍妇的索取,交了精华之后,觉得身体困乏,倒头就睡,三人又一次同眠共枕。
第二天警局传来消息,杨土山由于在外地坑蒙拐骗多年,作了不少大案,罪孽深重,被警察起诉,法院判决其有期徒刑十五年,剥夺所有财产。这消息仿佛暮春之雨,让杨二嫂喜极而泣,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也!
时间飞快,一下子就到了五月。
五月对张家来说非常重要,也非常忙碌,因为家中多了两位即将毕业的学生。在炎热的夏天,张雪娴和张志基相续完成他们期待已久的毕业考试,结果喜忧参半——张雪娴如愿以偿,以高分考上了省城的第一高专;而张志基却名落孙山,与大学绝缘,令人惋惜,看来张家还是女儿技高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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