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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某个错误的约会 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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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何想要幸福?

    幽灵曾这样毫无征兆的问我。

    我思索片刻。

    “呃很明显吗?”

    不管明不明显,你的事我都能知道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因为我们过于相似了吧。

    “是吗?我倒是认为我们始终是不同的。”

    她露出讽刺般的微笑。

    我没有笑。

    况且,也真的很明显就是了。叹息一口后,她这样说道。

    我深吟一口,最终还是决定和盘托出。

    是因为约定。

    呵,约定。她冷笑起来。这种事根本称不上理由。

    “是吗?”

    “初次背叛可能会有所不适,但是那种不适感很快就会消失。这就是约定,约定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了不起的是人的适应力。毕竟人的适应力很强啊,很快就会习惯,借口可是要多少有多少,并且一但开始背叛就不会停止,到最后就只剩曾有过约定这一事实了。约定,这种东西根本什么用都没有,解开束缚后才会发现那种东西只不过是给自己找罪受。仅仅因为约定而活这也太可怜了。”

    她的语气就像是在发泄什么一般,倘若不细听根本不会发觉其中蕴含的那丝悲伤。我并不知道那悲伤到底从何而来,但是我也有着能确定的事情,那就是悲伤确实存在。

    或许正因为是“自己”的事情,自己才会了如指掌。

    所以,你又是为何执着于幸福上?你应该理解吧?像我们这种人

    光是幸福,就足以造成他人的不幸。

    她隐蕴着那丝悲伤,这样说着。

    嗤笑着我,与她自己。

    但是,我的思绪却早被她那一句无意的话语牵引出走了。

    背叛。放弃。忘记。

    我某一天,也会放弃那个约定吗?

    我想要回忆起母亲临终时的笑容,试图说服自己那一天绝不会发生。可是母亲的记忆已经劣化的不成样子,明明才四年而已。母亲临终时的面容就已经像是蒙上了雾,我拼命的想擦去雾气,可是雾在玻璃的另一端,我的努力只是让那玻璃多了几丝白痕。母亲的笑容早已模糊,手也早已不记得母亲的手的温暖,唯有她声音还记得几丝沙哑,但也仅此而已,即使有人将那一天的录音播放给我听,我也仅仅会感叹,原来是这样的声音。眼泪仿佛在那一天就已经流尽,现在即使回想那一天,眼眶也没有要湿润的意思。不对

    母亲在那一天,真的笑了吗?

    我突然发觉自己所遗忘的远远比自己想的要多,我不禁感到失落。会不会有一天,我会把约定的意义也随着母亲一并忘掉?丢弃在自己的过去之中。以面对未来为理由,将母亲舍弃,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悲伤。但我究竟是为何而感到悲伤?我不禁感到疑惑,母亲吗?还是迟早有一天会舍弃掉母亲的自己?我究竟为了什么而与她约定?我并不相信鬼神,但我仍希望母亲能在世界的某处存在着,那么,我是因为这个才遵守约定寻找幸福的吗?

    我摇头,这种话对她一点用都没有,恐怕只会被她嗤笑一顿,然后再被她极为温柔的将伤疤撕开,从里面取出真相吧。

    “其实是什么都无所谓,约定也好其他什么也好,我只是需要一个活着的理由。”

    哼。

    说出来会不会轻松很多?还是说会因为发觉自己是多么差劲的人而更加悲哀?我无法多想,仅仅任由嘴巴自己动着。

    “仅是如此。那时的我,已经没有人将我维系在这个世界上了,这世上既没有思念我的人,也没有我思念的人。那时没有立刻去死的原因也仅仅只是因为恐惧,可是倘若人活着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恐惧的话,那么他的死也就只是时间问题了。那时的我就处于那个状态,其实那时的我本没有什么精力去管什么约定,我仅仅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而已,去给我一个理由不再疏离身边的人,去给我一个理由不再疏离我自己。”

    但是,对于现在的你而言,那已经不再是必要的东西了吧?现在的你,已经不是再被约定云云的东西悬住性命的可怜人儿。那时的悲伤,想必也已经差不多消失不见了吧。

    是啊。我这样想到,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就连那份悲伤都早已忘记了。

    为什么呢?我尝试如此询问自己。答案确实沉默。无言。世界上大多数的问题原本就不需要答案,在你得到答案之前,问题本身就会被消灭。就如同我早已忘记那份悲伤一般。

    但是,也并非没有遗留。

    “留下的是麻木。”

    我这样说道。

    还有迷茫。她补充道。

    我点点头说是。

    麻木是伤疤,迷茫是伤疤的那丝瘙痒。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伤口会愈合,但它不应消失。迷茫亦并非坏事,相对于得出残酷的答案,我想迷茫的时候反倒还幸福些。

    这些难不成是经验谈?我想活跃下气氛,如此开着玩笑。

    但她没有笑。

    是啊。

    我不知说什么好。

    于是便与她一同,沉默着。

    但是,到头来,还是只有迷茫啊,就连前进一步都无法做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即使是我们也很难做到没有迷茫吗?

    应该说,正因是我们才很难做到没有迷茫吧?

    我点点头说是。

    此后,我们并无言语。

    既没有想要说的话,也没有必须要说的话。

    于是我与她一同沉默着。

    在那夜幕之中。

    “喂,别发呆啊!”

    在我回忆与她的对谈时,身边的人向我搭话。

    顺序虽然多少有点问题,不过大致如此。

    “-------唔,刚刚说到哪了?”

    “所以说,别在和我一起的时候发呆呀。”

    “--------不是在发呆,只是在想事情。”

    “你能想什么正经事?说到底不还是在发呆?”

    紫鸹,我的女友她,叹了口气。

    “明明是我先把你约出来的啊,所以,至少请不要想其他人。”

    水族馆的道路狭窄而昏暗,唯有鱼儿五彩斑斓,但我不知为何无心欣赏那些。明明是从离开之前就一直想来的水族馆,身边的人也与当初约定的一致。我到底有什么不满?我如此自问。但是倘若她不在,便没有人能够给我答案,于是我只好牵紧她的手,与她并肩而行,昏暗的灯光下原本很有气氛,可惜的是我的心思却离她十万八千里。将她的手交给我的手,将走路交给我的脚,四目相对,将她的唇交给自己的唇,但即使如此,我的头脑与心却依然空了出来。与她体液相交稍微麻木了那种感觉,但仍不够。我的心不在这里。即使是我也只好如此承认。

    “-------抱歉。”

    这个时候就要道歉,男人的自尊在交往时往往是要最先舍弃的东西。不管发生了什么,总之先道歉就是了。道歉不会有错,虽说我这时想要作一篇论述来让她理解我的感受,不过我也没办法指望她太多,不,我从一开始也没想过,也没希望让他人理解这些,那么便只是道歉就好。因此我深深低下头来表达我那诚恳的态度。道歉道歉,在别人开心时一同欢呼分享所谓喜悦,在别人不爽时就随便找理由道歉,所谓人情世故也不过如此。

    只是,希望你在算不上开心时欢呼,希望你那完全没有诚意的歉意的人,真的能被称作朋友么?真的能成为朋友之上的人吗?

    我无法相信。

    我呆呆的,没头脑的这样想。

    嘴上说着俏皮话,但那只不过是嘴自顾自说的,我仍在思索,尽管我连自己在思索什么都没个头绪。

    “啊!又开始发呆了!真是的,我真的有点生气了哦?”

    “啊------抱歉抱歉。”

    我继续重复着毫无诚意的歉语。同时感到一份疲惫与无奈。

    “------算了,喜欢发呆,对小崇来说已经是习惯一类的东西了,事到如今再让你改正也晚了些,并且,就算我真的生气,对寿崇的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毕竟你就是这种人感觉像棉花一样,虽然柔软,但却难以改变啊,不过对我来说这也是一种乐趣就是。”

    “呃,谢大人明察.”

    不对,刚刚应该说这句话吗?似乎有些别扭,或者说,违和感之类的。虽然这样想,可我也没有太在意。

    “你啊----一般来说,这里应该说‘没有这种事,坏习惯之类的东西,我会为你改正的。’应该这样说才对吧?”

    那算什么啊好恶心。

    “我不会因为他人而改变,毕竟这无论对我还是她都不过仅仅在感情之上平添了一份沉重。我觉得习惯什么的还是保持自然就好,至少我不讨厌自然状态的你,还是说你讨厌这样的我?”

    唔也不是,她不知为何明显慌乱了起来。行啦,这种坏心眼的事也差不多就好。想到这里,我便急忙添上一句:

    “不过,以后会尽量少在和你共渡的时间里发呆的。毕竟这样好像对你不太尊重。”

    顺带连着利用他人对自己好感这习惯一起呐。对现在的我而言,这两个习惯都已经毫无益处了。封印封印。

    “你啊,什么时候变成这么精明的性格啦?不过算了。”看着我的模样,我听到了呐黑暗中的一丝叹息,甚至觉察到了那一丝无奈的笑。不过下一瞬间,那抹无奈忽的消失不见。她已将表情切成了平日的完美微笑。

    “-------知道就好,嘛,这样的话,原谅你。”

    笑嘻嘻的,紫鸹她这么说。

    一下子就恢复了好心情,不对,说不定一开始就没有生气。

    毕竟我完全没有见过她生气的模样。

    无论怎样,脸上总是挂着那份笑容。

    是天性使然?还是成为承包人后带来的磨练?我并不知晓答案。

    她仿佛有着特别的力量一般。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她才会成为承包人?

    与她相逢后,我立刻便重新与她相熟相知,不,这个“重新”应该是单方面的吧。

    毕竟她从未忘记我。

    明明相隔四年,她却如同一直看着我般对我了如指掌。

    与她相恋也是重逢之后不久的事。

    一切都仿若自然而然一般。

    对啦,仿佛我本就应该出现在这里。

    我望着头顶随着模拟出来的暗流浮动的鱼儿这样想到。

    随波逐流。

    原本自己也不会有要来这种地方的想法吧。虽然小时候想着一定要来一次,但是变故太多,我几乎要把那些都忘了。

    倘若不是紫她说要来,我甚至连这座城有这种地方都不会知道吧。

    ......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女孩啊。

    “小崇你觉得不可思议吗?”

    “啊?嗯,我是这么觉得来着。”

    难不成这家伙会读心什么的么.....我不由得这样想。

    “嗯!你也这样想吧?明明是在内陆,却有一座水族馆什么的。”

    是说那个啊?我不知为何暗暗松一口气。

    笑容是怎么摆的来着......“嘛,说不可思议到也是不可思议,不过”在现在我看来“这些到也没有那么值得惊讶吧。”

    “唔?小崇你是那么想的吗?明明是把海搬过来耶,一大片海呦!”

    唔.....这么说来也是啊,科学还真是不可思议耶。

    “可是所谓的科学就是用来做这种事的啊。”

    我试图露出温柔的笑容,但她不知怎的却还是一副无法接受的表情,到底是怎么了啊。

    “......奇怪的小崇。”

    奇怪的绝对是你啦。

    虽然在心里这样吐槽,但是不知为何,被她叫做“小崇”的时候,我心里不知怎么的感觉有点麻麻的。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被人这样称呼。

    但是我回来后第一次见她时,她这样说道。

    “小崇,欢迎回来。”

    那时的她的脸上打着刚刚初升的阳光,她轻轻撩起前发如此说着,我没打算做些什么的。但看见她那个不知怎的显得悲伤的笑容,那笑容中的阴翳,听见那声“小崇”时,我仍没忍住的留下了泪。

    那时的她并未特别惊讶,只是轻抚着我的后背,将我拥入胸怀之中。

    我们之间并未言语。但对我而言,有些比言语更快,有些比言语更深刻的东西传来了。

    于是我便只是流泪。

    感受着她的体温与朝阳之间的温差。心里却是紧绷的,不断缩紧,仿佛要把自己压死一般。

    虽然她说要我一定要适应云云的话,但我依然无法适应。

    我曾想过要不要向她提议换一个称呼,但最终还是觉得随她喜欢就好。

    “不过水族馆啊,莓应该会喜欢吧。”

    毕竟那家伙可是一个相当程度的海洋迷。

    “.....你记得莓的事?”

    “什么记得不记得,我们是一个班的啊,并且还说过话。虽然只是零零碎碎的一两句就是了。”

    我对于她的了解也就仅止步于“海洋迷”和“怪人”两点。虽然确实没有深交,不过忘掉别人什么的也太过分了吧。

    不过自己为什么会提到她的事呢?在说出口之后我猛地自省。

    明明自己没有理由提到她啊,可是,却不知怎的有种她会在我们的聊天中登场的感觉那算什么感觉啊。

    “唔,唔,虽然确实是这样啦。”

    “说真的,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有些担心的询问,却得到了一个“与小崇你没关系”的答案。

    有点伤心。

    “那家伙是常驻的顾客啦,甚至还办了年卡。”

    微微叹了口气,她这样说着。

    “水族馆是会有年卡的地方吗?”

    不不没有吧?我这样摇着手说。她也同样摇着手。

    “一般来说是没有啦,好像是这里的馆长由于难得的遇到了同好,所以备受感动于是开了先例。”

    喂喂喂,这也太随便了吧?

    她耸耸肩。

    “随便一点也没什么不好的吧?原本似乎就是因为兴趣才成立的水族馆嘛。”

    出于兴趣。

    也确实只能这样认为了吧。

    “说的也是,这里完全没有顾客嘛。”

    “经营不善呐。”

    不如说能撑下来反而才是奇迹。

    浮动的鱼因为没有人来而感到寂寥......也不至于这样吧。没有人来反而比较自在的概率还高一些。

    “也不是,一开始也是异常火爆的,不过那个时候你不在呢。但是,本地人就那么多,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光顾,所以逐渐就没落了。”

    曾经也是辉煌过呐。

    但是,现在,用于模拟海底的这条走廊却异常的空旷。

    无论前方还是后方,曾经出现在这里对着鱼类指指点点的人,曾经带着一家人吵吵闹闹的人,曾经跑过的孩童,曾经在贩卖纪念品的售货员。一个人都不在。

    为什么呢。

    我想起了幽灵。

    在公园遇到的,另一个自己。

    她曾经,也有过属于自己的辉煌吧。

    想起了她那寂寥的笑容。

    “就没什么我们能做的吗?”

    回过神来时,我已经这样说了。

    是今天第几次了呢。

    紫用着讶异的目光看着我。

    但当我望向她时,那笑容已经变成了恬静的微笑。

    “小崇难道是拥护水族馆一派的?”

    “拥护.....倒也不至于,但是,一般来说也不会有反感的理由吧?”

    “不是有人经常以自由云云为题大做文章吗?”

    “唔那倒是。”

    “好像也有着虐待海洋生物的例子呐,总之,以这些为由抵制水族馆动物园的人也是大有人在呐。”

    话是这样说啦。

    “可是,你想过如果水族馆消失的话,那些动物又该怎么办?”

    她一时愣住,然后露出了理解般的笑容。

    “放生.....应该不会吧。”

    我点点头。

    “姑且不论养殖的动物能否在大自然存活的问题,首先我就不认为它们会回到大自然去。毕竟没有白白的来,怎能让它白白的走?一般来说总会想办法回收成本,最坏的结果是跑到他人的餐桌上也说不定呐。尤其是海产品。”

    “那还真是......那么寿崇你的意思是水族馆倒闭后会更糟?”

    我点点头。

    “破坏更好的东西不是不存在,但那种东西毕竟还是少数。你说因为它们悲惨的遭遇而破坏,但是破坏后得到的是什么?不过是更加悲惨的遭遇罢了!至于你所渴望的自由,则是从一开始就不存在之物。不就是这样?哪来的什么自由?就算你把鱼缸打破,也只会发现外貌面不过是更大的鱼缸罢了。自由,怎样才算自由?回到海里吗?可在我看来,那海也不过只是大一些的鱼缸罢了!”

    她有些佩服的点点头。

    “原来如此,这就是你想做些什么的理由吗?虽然总觉得不像你。”

    那怎样才算像是我做的事?并且我说那句话的理由与这些完全无关。虽然我想这样呛上一句,可那不过只是画蛇添足,误会倘若能化成美谈,那也就没了解开的必要。

    “那么,有办法吗?”

    我最终仅仅只是提问,一旁的她则是沉思片刻。

    “嗯,应该不至于没办法。我姑且不论,倘若是小崇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做些什么呢。”

    我?

    “明明你才是承包人啊。”

    她露出有几分无奈的笑容。

    “我只是模仿者而已,但是小崇你却是‘原版’呐。所以,应该是由能做到的事的。”

    “我完全不知道怎么去做呐。”

    她只是摇摇头。

    “小崇的话只要努力总会能想到的,或者,是啊,也许有个更简单的办法。”

    她露出有些诡异的笑容。

    “有那种办法吗?”

    然而,我并没有在乎这些,仅仅只是出于兴趣随口问道。

    “嗯,就离在这里不远的地方,有个图书馆,小崇以前没准也去过吧?总之在那个图书馆里面,你想知道的一切就摆在一个非常显眼的地方。”

    “一切吗?”

    “嗯。一切。方法也好,真相也好,都在里面。想要借阅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真相。

    “幽灵”的真相,是不是也在里面呢。

    “只是,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哦。在北欧的神话里,奥丁服用智慧之泉而得到了世界上一切智慧,一切真相,但是作为代价,他失去了笑容与右眼。右眼是不会夺走啦,但是,倘若是笑容的话,的确会消失哦。对于没有觉悟的人而言,真相不过是毒药而已。无论去不去面对,都只会慢慢侵蚀你的心灵。因为一时好奇而去追求真相的人只会因后悔而不断犯错,而因恐惧而不去面对真相的人则会陷入猜疑、疑神疑鬼中无法自拔。”

    她,仍是笑着。

    但是,我却感受到了那笑容质询着我。

    你有那个觉悟吗?当你得知真相的时候,很多事都会改变。你所熟悉的日常可能会忽的消失不见,你最亲密的人可能化身仇敌,你所追逐的星星也许会失去光芒。

    你有那个觉悟吗?

    将毒吞入,主动接受它的考验。

    “我想,我应该还不至于到依靠那种东西的时候。”

    还为时过早了。我这样想着。

    还没有必要。我这样想着。

    然而,我也知道,这不过是逃避的借口罢了。

    我根本没有勇气舍弃现有的一切。也没有那么做的理由。

    我想我露出的笑容一定是有那么几丝的尴尬气氛吧,但是,她却只是直直的注视着我的双瞳。

    “不去吗?”

    “嗯,不去。”

    她突然开心似的笑起来。

    “是吗。”

    “嗯,走吧。”

    我搂住了她的肩膀。她并没有抗拒的意思,海底隧道暗暗的,周围鱼在身后的探照灯的照射下,形成了闪烁的光路。

    我们便顺着光路前行,鱼儿像祝福般伴随在周围。

    “那么,要怎么做?”

    将要抵达出口时,她猛地站定,这样问。周围的鱼儿仍没有停下,绕着她缓缓旋转着。

    我沉思片刻,却仍没有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这种事,之后再说吧。我们不是约好了,在和你一起的时候只想你的事吗?”

    这仅仅只是一个糊弄人的答案而已。

    但是她接受了。

    于是我们便同向着出口走去。

    在黑暗中,看向她的侧脸。

    她只是很单纯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