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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重重蜿蜒曲折的窟路,足足行了有五里之距,才隐约间发现了前方透显地微薄光亮。
万玄亦精神一振,即使修为抵至他这种层次,依然不喜欢长时间待在幽暗无光、羊肠洞窟内,看到光亮知道前方就是洞口了。
不过他并没有迫不及待地赶过去,而是越加提高警惕,他可不想阴沟里翻船。
幸好,洞口并没有发生丝毫情况,顺利的穿过踏进。
眼前骤然一亮,出现在万玄亦眼前的,是一道云蒸霞蔚的壮观景象。
郁郁葱葱地林海松涛,风卷云舒间宛如波涛翻涌,与天地连接一线的峻峰嶙峋,雄鹰展翅翱翔天际云雾间,俯视着众生万物,锐利如钩的鹰眸仿佛看透了人心。
而最伉俪多姿的景色,莫过于谷内正中心之处的镜映湖。
晶莹透澈的湖水,丝毫波纹未露,似是撰表大地的镜面,清晰映出深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红灿的花儿,绿荫的林海。
轰!
这时,两道人影纵掠向镜映湖中,各自停在了湖面两侧凸起的地方而立。
而这二人自是那各自执掌凌霜剑的任千行和燕藏锋。
随着任千行的一声令下,宁静如镜的湖面陡然沸腾了起来,无数座二十多丈高的魁伟石像从水中钻出,显露出一座空前绝后又让人叹为观止的宏壮棋城。
‘来得正是时候!’
眺望到这一幕,万玄亦轻呼一口气,扫视四周,就发现了湖边处围观的了如神、逍遥郎还有箭隐几人。
并且,还有鬼鬼祟祟躲在后侧的赛华佗等几人。
嗖!
他为了做最后的‘渔翁’,并没有冒险靠近,让自己的谋定已久的计划出现变故,所以提气跃上了一座高地,运足功力眺望镜映湖方向。
象棋,亦作“象”,乃两人对弈之戏,蕴含了纵横、兵法、权谋等诸多方面的涉及。
象棋共有三十二子,乾坤各半,乾者以帅统仕、相及、、炮各二,兵五;坤者以将统士、象及车、马、炮各二,卒五。
‘将’棋巨像之上,任千行一袭金纹披风猎猎,面上志得意满,盛气凌人地注视着矗立于‘帅’棋巨像上,念念有词的燕藏锋:
“不要再想了,燕藏锋,既然你迟迟不下,那我就不客气了。”
挥手之际,霸道绝伦:“炮二进七。”
轰然之间,坤方的炮便炸掉了乾方的马。
而任千行的这一步棋,让燕藏锋十分惊愕,不解问道:“你这是什么棋法,用你的炮换掉了我的马,对你有什么好处?”
任千行冷笑道:“宁失子,不失势,千灵棋谱第一决,你没学过吧?哈哈哈…”
“车八平二。”
燕藏锋并不答话,指挥着自己的车棋巨像,推平了任千行潜入的炮棋巨像。
“千灵棋谱第二诀,贵机动、占要津,小心了,炮八平二。”
任千行眼露精光,棋路彷若深海波涛,攻势一起连绵不绝。
见他气势汹汹,燕藏锋深感难受,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也仿造任千行的霸道棋路,已做抵抗。
“奇怪,我跟他下得一模一样的棋,为什么他反而看上去更有把握呢?”
来来回回之间,诸多棋子皆亡,而复制任千行棋路的燕藏锋,却发现自己完全处于下风,百思不得其解。
“燕藏锋,你太大意了,我这招叫抛砖引玉,你应该用退避三舍来诱敌深入,而不是有样学样,因为我有千灵棋谱,失了这两个子不痛不痒,而你却是自断一臂。”
任千行看出了他的困恼,不由地猖狂大笑了起来。
‘下棋就像兵法,不管是虚张声势也好,示弱诱敌也罢,要有勇气战至最后一兵一卒,绝不能放弃希望,这才是王者之道!’
燕藏锋想起之前与了如神对弈时,对方所指定的话,不禁心中暗忖:王者之道?可是我没有千灵棋谱,每一步都被任千行牵着走,这盘棋我凭什么反败为胜?
见他久久不曾回话,任千行更显得意:“燕藏锋,你是认输还是投降,快做决定。”
“如果有千灵棋谱就能取胜,那还要生死棋做什么?下棋比得是智慧,而不是比熟记棋路,真正的王者,并不是存在于棋盘之间。”
燕藏锋喃喃自语,越想思绪清晰起来,一股明悟透然回响,嘴角溢出笑容:“我明白了。”
任千行见他不复之前苦恼模样,心中顿时产生了一缕紧粟之感,连忙厉喝催促道:“你还在犹豫什么?”
“任千行,你一步有罪恶贯满盈,车八平九!”一开始见燕藏锋自信满满,还以为想到了什么绝招,却没想到行了一步昏招,不禁讥讽一笑:“居然把车下到了这里,简直自找死路,马三进一。”
轰然之间,坤方马棋巨像横扫,踏碎了乾方的车棋巨像,情形刹那岌岌可危。
而燕藏锋却毫不在意,继续指挥道:“炮五平三。”
“卒三平四!”
“任千行要输了!”
看到任千行把卒棋兵临城下,遥望此间的万玄亦眼中露出一缕了然,心中却暗叹一声。
果然,燕藏锋炮棋下压,任千行继续前压卒棋,霎那就被炮棋炸掉,后者回天乏术。
看到自己死棋,任千行一脸的不敢置信:“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真正的王者不是存在于棋盘之中,而是存在于人心之间,而所谓的王道,并不是赢得生死棋,而是以仁义布于天下。”
见任千行一脸失魂落魄,燕藏锋慷慨陈辞地道:“我们不是在下棋,而是在下天地之间的道理,也就是天道!”
任千行气急败坏,怒目圆瞪:“哪有什么道理!”
“智者无惑、勇者无惧、仁者无敌的道理。”
燕藏锋义正严辞,站于了道德的制高点:“事实证明你顾此失彼非智,狂妄自大非勇,嗜杀成性非仁,根本不配做一个王者。所以你才会输。”
“不!不可能!”任千行还是不够相信自己会输,脸上羞恼之色尽显。
“你以为有了千灵棋谱,就可以赢得生死棋吗?”燕藏锋气势睥睨,说教不停:“棋局奥妙万千,就如人心难测,更像天地间变幻无常,又怎么可能是一本书可以道尽的。天地之间没有绝对的事,就像下棋也没有绝对的输赢。不然当年应顺天,他又怎么可能造了棋城,却又输了棋局呢!这正是天道!”
“天道是你说了算的吗?”
任千行怎么可能任由燕藏锋得意,面色冷若冰霜:“我只相信我心中的天道,那就是用武力证明一切,燕藏锋,就算你赢了生死棋,这宝藏我仍然要定了。”
燕藏锋喝问道:“就算让你得到宝藏又如何?你之所以输掉生死棋,正是不智不勇不仁,不懂天道所造成的,难道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我的命运不用你来决定。”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就不多说了!”
燕藏锋摇头叹息,提气一跃,就离开了镜映湖上的生死棋城,飞纵到谷中林海间。
任千行怎么可能让他离开此地,亦是提气使出轻功,向燕藏锋追去。
追至身前,不饶不休:“就算你赢了棋,我们的剑术还是要分高下。”
燕藏锋眉头紧锁:“为什么非要分高低和胜负呢?”
任千行一展手中凌霜魔剑,冷冷道:“既然进入生死棋,只有胜利者才能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