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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信杰看到严文龙坐在面前，立即大发脾气。
“这个周洋，他要干什么？！”梁信杰骂道：“佣金改革政策是办公会讨论通过的，但是他一口一个好事，一口一个积极支持，现在又说出这种影响内部公平的话来，我真的服了他！”
“还有病毒式营销这个事，谁都知道只是个插曲。他居然对此大做文章，表面上抨击你，实际上炮火都是冲着我来！”
“还有他的四个狗腿子，一个接一个开火，比周洋叫得还凶。文龙，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好点，虽然争辩和反击，但还不至于让局面失控。你的表现很好，只得表扬！”
严文龙苦笑，他知道自己，要是按照一年前的脾气，指不定早就骂回去了。现在，他虽然反击，却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毕竟他不能把会场变成战场。
严文龙说道：“周总的确很奇怪，按说销售数据非常好看，自己分管的领域出了成绩，他应该开心才对，结果却在会上当众攻击自己的下属，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梁信杰喝了一口水，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他望着严文龙，说道：“这两件事上，我们是一个战线的，我会一直支持你。其他人你不必太在乎，大部分都是墙头草，谁的声音大就倒向谁。”
“我式不会给周洋好果子吃的，等着看吧。”他说完，沉默了一会儿。
梁信杰叹了一口气，起身，来到办公室的书架前，拿出一个相框，递给严文龙。
严文龙接过来一看，那是一张老照片，里面有四个人，一起肩并肩笑着，笑得非常开心。其中，紧靠年轻时期梁信杰的，是年轻的周洋。
“周洋是公司的四个创始人之一。现在其他两个都离开了，就剩下他和我。”
梁信杰接着说道：“他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工作上不作为，忙于自己混乱的私生活。早已经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周洋了，毫无激情，忙于争权夺利。唉，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其实真的很痛心！”
严文龙看着这张照片，相信当初公司创立时，的确是有着激情和梦想的。至于现在的梁信杰和周洋，只怕都不如以前纯粹了。
他在跨越时，就见证了创始人的纷争和仇杀，想不到在利邦，又见到了类似情节。难道与朋友合伙创业，真的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
严文龙把相框递给梁信杰，说道：“梁总，周总和你有矛盾，我早有听说。但他的攻击性也太强了，似乎要当场把我开除的节奏。加上他那四大马仔的火力，但是的确有点吃不消。”
梁信杰笑笑：“那还不是因为你表现太突出、威胁了他的地位？要知道，在你之前，田晓峰不管事，周洋是销售条线的绝对掌控者，把销售打造成了自己的独立王国。但最近你的影响力急剧增长，加上又有我的支持，他当然会十分恐慌。”
严文龙摇摇头：“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周总作对，我只想做好业务，把销售业绩抓起来，把队伍的士气激发出来，让公司的排名再往前移。”
“怀璧其罪！文龙，不遭人妒是庸才！你的才能，你想要对公司现状进行改革的勇气，都是你被周洋仇视的原因，也是我想要重用你的原因。”
梁信杰继续说道：“今天的会议只是个开始，以后可能还有更多刁难你的地方，你要有心理准备！”
严文龙嗯了一声，点点头。他拿出手机，看了一条短信，然后对梁信杰说道：“梁总，谢谢您的支持！说曹操曹操到，我先出去了，周总说要找我谈话。”
严文龙走出梁信杰的办公室，经过三排座位，来到了靠窗边的副总裁办公室内。他敲门，推门，坐到了周洋面前。
周洋眯起眼睛，说道：“文龙？坐下吧！我今天找你来，是有件事要安排给你。”
“无论大家对于你的工作方式是否有异议，但公司同事都认为，你是一个有想法的人。这件事，我想来想去，也只能交给你去推动了。”
严文龙看着对方那眯起的研究和平缓的语气，知道这家伙准没什么好事交给自己。梁信杰说的后招，只怕已经来了。
“周总，您说吧！”严文龙回应道。
“是这样的，你也知道，利邦公司以年轻客群为主打客群，推出了一些列的产品和服务。我们的客户获取也朝着这个方向，不断投入人力，加大佣金资源，前段时间也获得了明显的增长。”
周洋拿出一张报表，递给严文龙。
“但最近两周以来，公司的客户获取速度有所放缓。我找了一些业务员聊天，他们纷纷表示，年轻客群是各大信用卡公司的重点客群，都围绕着他们转。”
“这样做的而结果，是很多年轻人都办了三四张信用卡，不仅仅对于我们的产品，对其他家的信用卡销售也开始免疫起来。业务员们表示，现在的年轻客群市场，已经遭遇瓶颈，很快就要走下坡路了。”
严文龙拿着数据报表仔细阅读，那是一份中介机构的行业分析报告，上面指出，年轻客群的增长乏力，市场逐渐饱和，竞争进一步加剧。
严文龙点点头：“我在一线待过很久，也隐隐有这种感觉。现在过了跑马圈地的高速增长期，加上计划生育后，年轻一代的总人数变小，因此年轻客群的确不如五年前那么多了。”
“那你觉得该怎么办？要不要转换客群？或是有其他方法可以突破瓶颈？”周洋饶有兴趣的问道。
“这个，我还没有深入思考过。不过，转换客群肯定是不可取的，那是利邦公司的基本定位，我们所有的系统和能力都围绕这个客群而打造，不能轻易放弃自己的体系。”
严文龙继续说道：“还是在年轻客群方面再想想办法吧，看怎么样能够再挖潜……”
“说得好！”周洋忽然大声附和，他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
“文龙，我交给你一个任务，给你资源。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加大年轻客群的获取。我给你定个目标：一百万！”
“半年内，你给我找来一百万的年轻客户，而且是有效客户！”周洋一脸认真，紧盯着严文龙的研究，斩钉截铁的说道。
严文龙心中暗骂，这家伙果然已经挖好了坑，等着自己去跳。半年一百万，还都要有效客户，这不是把自己逼到悬崖边吗？
严文龙摇摇头，果断的说道：“对不起，周总，我做不到！”
他继续分析道：“利邦公司平均全年才能引入60万有效客户，半年只有30万人，而且还包括了非年轻客群。现在你让我半年引入100万人，还都是有效的年轻客群，半年番三番？！太困难了，我又不是神仙，我做不到！”
周洋扬起眉毛，斜视着严文龙，冷哼了一声：“我没有听错吧，你怎么会做不到？！你肯定可以的！”
“你这么能干，在哪家公司都是明星。从销售、产品、人力资源再到催收，你是无所不能的严文龙，你怎么会做不到呢？这个活，我想到唯一能实现的，就只有你了！”
严文龙还是摇头，坚定拒绝：“周总不要揶揄我，我没有那么厉害。我也不想成为明星，这个活，我真的干不了！”
“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周洋厉声打断了严文龙：“这是我给你的指令，我作为你的上级，给你分配任务，你必须接受！”
“我限你在半年内完成100万新增年轻有效客户的业绩目标，如果达不成的话，你别怪我把你的绩效打得很低，奖金扣得很少，也不要怪我给你更为严厉的当众批评！”
“你！”严文龙听到这个恐吓，心中气氛，一脸怒容，大声说道：“周总，你这是故意要坑我吗？！我不接受！”
“哼！”周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故意的又如何，不是故意的又如何。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没有你不接受的份儿！你赶紧回去思考要怎么干，别在这里叽叽歪歪的找借口，看得我烦！”
严文龙看着周洋的样子，心中气极。这个周洋，做事够狠，挖的坑够深，他以上级下达工作任务的方式来逼迫自己就范，是个妙招。
自己不接受，就是违背指令，在道义上先输了一阵，以后也会对自己管理下属造成影响。但要是接受这个任务，那就是一只脚从悬崖边跨出，随时准备坠落。
严文龙愤怒，大声说道：“周总，你真的会使用自己手里的权力啊。你仗着自己的那点背景，试图挑战老板，以我为突破口，对我进行打压。”
“我不怕你！我知道你是什么人，我知道你的全部底细，把我逼急了，我会都抖出来！”
周洋一愣，旋即再次露出鄙夷的神色：“背景？底细？我有什么背景，你知道什么？你尽管抖出来啊！”
严文龙说道：“你是公司的创业元老，但你与梁总不和，千方百计想要挤走老板，所以你引入了一个关系密切的股东，张硕。你和金桥公司加一起有23%的股份，加上那些管理层持股，你认为自己能够有29%的投票权，可以与梁总一战。”
“29%的股份，作为决策权是差了点，不一定能够完全推行自己的想法和方案，但却能够拥有很大的影响力，依照目前的股权分散状况，否决许多董事会提案不是没可能。所以你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屈居梁总之下，想要搞走梁总，夺走他的控制权。”
周洋点点头：“是又如何？！梁信杰早就不是以前的他了。现在他抛弃老臣，争权夺利，耳根子软，根本不适合再领导公司，他要是老老老实做个股东也就算了，还非要用他那拙劣的管理才能来经营这家公司。利邦不是他一个人的！也有我的心血！”
“周总，你想要对付梁总，不仅仅是为了公司吧？你一直想要把自己的外甥弄到公司里来，担任技术部总经理，结果屡次被梁总否决，从此你记恨上了他。”
严文龙反问道：“说什么为了公司，谁相信你！你难道不是不为了你们之间那件龌蹉的桃色事件？难道不是为了报复他夺走你的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