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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京一感觉他错了，错在杀了人。
不是韩玲玲，而是郭开。
郭开注定是个奸臣，这一点无可厚非。
但李牧的死，冤与不冤，现在连他也分不清楚。
起码，以现在李牧的脑子，肯定不会被郭开给玩死，相对的，郭开都会成为他的垫脚石。
然而，郭开终究是死了，李牧在赵国的地位，不可能受到动摇，哪怕是外夷四邦的四位圣人给出的压力。
四位圣人什么时候给过压力？
当然是四圣荐信！
那信看过的人很多，却也很少。
因为都是赵国的高层，他们在一起，甚至可以密谋一些什么。施压？对于他们来说，没什么作用，甚至，是相反的作用。
比如，龙王的信。
龙王冷冷的看着李牧，她的境界比他高很多，即便是久经沙场，但在四百年的圣人面前，依旧像个孩子。
但龙王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因为，李牧现在，就如同龙王的刚才一样，是楚京一要的人。
楚京一找的人是东海圣人龙王龙芳，问的也是龙王龙芳。
现在，楚京一等的人是大将军李牧，自然，问的也是李牧。换句话说，现在是楚京一要去问李牧。
至于龙王的信，则是关键。
龙王不可能白痴的在信里面写出龙莹和自己本命物的关系，甚至是天各一方都不会提及。但龙莹需要楚京一治疗伤势这种话，信里倒是说了个清楚。
她是龙王，自然要做到威严。
但他是李牧，自然可以做到厚颜无耻。
“龙王给的荐信，本来写了很多事情，但今日看来，你根本就不打算告诉我。”
楚京一的话很冷，如同他此时的表情一般。
“可你终究会知道的。”李牧的话很随意。
“你明知道龙莹的伤需要我来治，你却从未向我提及，哪怕是在之前咱们交谈的条件中。”楚京一寒声说道。
“儿女情长的东西，如果放在条件中，多多少少会使事情变得麻烦，与你我都无益处。况且，现在谁都没死，不是都活着好好的吗？”李牧轻笑着说道。
“这话放在两个月前，我无话可说，但现在，我不觉得大将军不告知实情，有益处。”忽然，龙王在身后说道。
“龙王大人，恕在下直言，我是带兵的，不是帮您带孩子的。一窝子毛都没长全的幼崽，我根本顾不上那么多。”李牧面对龙王，虽然说话态度不再轻挑，但话中的意思却很无耻。
简单地说，就是李牧不管你那么多，自己本就没义务管你那么多。我没求你来我军营，出了事，也得自己负责。
“大将军李牧，果然早在一开始就将赵国与东海的关系划分开来。若不是我一个月前再次给你写信，怕是今日，你都不愿来到这里了。”龙王怒道。
“龙王大人说的是哪里话，我这不赶紧就来了吗？但您要的龙莹，现在怕是来不了。”李牧假装惧怕道。
“她在南方哪里？”楚京一忽然插嘴说道。
李牧此时，忽然感到一丝疑惑。
龙莹在南方，他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龙王告诉的？也罢，龙王与龙莹是母女，母子连心，有感应很正常。
李牧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虑，但如果他知道是因为楚京一现在和龙莹有感应的话，他也许会深究，然后，自然可以找到更多关于东海的秘密……
“南楚。”李牧简单说道。
如果说十二朝元里，最为暴脾气的，那是吴昊。最为爱喝酒的的，那是酒痴儿。如果说最贼的，那肯定是李牧。
现在楚京一在这里，龙王也在这里。而龙王对于他的态度很不好，相当不好，就是因为没有将荐信上的内容告知楚京一。可只是医治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吗？
李牧似乎察觉到了不对，想要从情绪有些失控的龙王那里套话。
但十二朝元之外，也有几个鸡贼的，比如楚京一，比如冯夺。
“大将军说话还是慎言的好，毕竟龙王大人脾气不好，刚打发走吴教主。您可不要现在去硬碰钉子啊。”冯夺明面上提醒着李牧。
可是，真的是提醒李牧吗？
当然不是，这话，其实是说给楚京一和龙王听的。
有些话，点到即止。
楚京一第一个明白冯夺的意思，所以，他更清楚，想要抓住李牧，唯有利益。
“大将军，这几日在齐国这里，还是有些事情要向您汇报的，要不，借一步说话。”楚京一从容说道。
李牧哪能不知道他们为何要这么做，但话在明面上，意在暗地里，却都是明摆着的。
所以，李牧只好真的借一步说话。
而后，楚京一和李牧离开，只留龙王胡珊雪冯夺和叶青璇四人。
冯夺为什么不跟上？
没必要，楚京一已经不是单纯的楚非，一时糊涂有，但是是少有的。既然冯夺已经点拨到位，自然，立场也要站到位。
“说吧，齐国有什么事？或者，东海有什么事？和钱庄有关？还是和少司座有关？”李牧一连串提了一堆问题，想要直接问到点上。
他的确问到了点上，却不是这个点，而是另一个点。
刀尖，剑尖，都算是个点。
李牧久经沙场，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这些。
而且，他是十二朝元，就算进了楚京一的绝对领域，也依旧奈何不了他。
他的问题刚落，自己的拳头便起，毫无疑问，决然一击，直接挥向楚京一。
楚京一呢？
当然不傻，他知道这拳有多少份量，甚至没有存在对弱者的怜悯。也就是说，无论对手是祥元期还是临土期，他这一拳，都是一样的份量。
换作以前，楚京一必然会用百草行去躲，用太极去柔。
可现在，正如冯夺想到的，他是现在的楚京一，不是一个月前的楚非。
所以，李牧出了拳，指向他。
楚京一也出了掌，拍向他。
一声重击声，一阵退步，甚至嘴角沁血。
毫无疑问，被重击的是楚京一，退步的是楚京一，沁血的也是楚京一。
然而，笑的，却也是楚京一。
他看着李牧，很满意，满意到答案居然这般简单。
他看着楚京一，很愤怒，愤怒到自己的把柄居然被他拿走的这般简单。
而后，只需要楚京一的一句话罢了。
“传闻世间有天地二决，上卷为掌教所著，承天决，亦是神官沈君洛的天音落。下卷为宗主所著，载地决，传闻叫什么地山河。可现在看来，承天却是有，载地全扯淡，因为……”
楚京一用手缓缓的擦掉了嘴角的鲜血，嘲讽般的看着李牧，不慌不忙的说出了后半句：
“是魔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