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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里,汪曼春居高临下看着明台:“我知道,面对新政府的时候,有些问题我们无法强求观点一致。可你也应该为你大哥和大姐着想一下,他们将你养大不容易,你这样做不是辜负了他们的养育之恩吗?”
明台根本不想和汪曼春再讨论投降新政府的问题,他看着满脸笑容的汪曼春,心里厌恶万分,低声叹道:“曼春姐··”
汪曼春看着明台有话想对自己说,便走前一步,弯下身认真听着。
明台继续说,“自从你当了汉奸以后,你就越长越难看,你现在都不敢照镜子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汪曼春看着笑话自己的明台,知道他身体还顶得住,她目光温柔地看了明台一眼,转身轻轻走出了审讯室。过了好一会,明台也没见汪曼春进来,他闭着眼睛放松休息,他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新的考验。
不知过了多久,审讯室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汪曼春手里拿着一支针管,走到明台跟前,说道:“想不想尝尝飘飘欲仙的滋味,等会儿你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了,放轻松点。”
明台不出声、不回应。汪曼春继续说:“没关系,你慢慢考虑,我们有的是时间。”她撸起明台右手上的袖子,在手肘处注射了一针“致幻剂”。
“致幻剂”开始发挥效力,明台感觉身体非常难受,他不由得在受刑椅上挣扎、喘息,他隐隐约约听到汪曼春在他耳边说:“郭骑云死了,于曼丽也死了,你要知道于曼丽是为了救你粉身碎骨而死的,她临死前把绝密情报交给你了。这两份绝密情报我们分析过,全都是假的。你们只不过是重庆政府抛出的棋子而已,何必为了出卖你们的政府而卖命呢?”
明台听了汪曼春的话,知道郭骑云和于曼丽已经牺牲,他的心好像被挖空了一样剧痛无比,悲痛欲绝的明台更是将自己当成死人看待。他目光迷离,口中喃喃叫出:“姐姐···姐姐···妈妈··”
汪曼春看着痛苦挣扎的明台,鼻子一酸,眼中泪光闪动。明台又一次陷入昏迷。
在“致幻剂”的作用下,明台见到了身穿婚纱笑容甜蜜的于曼丽,称呼他和曼丽豺狼配虎豹的郭骑云,与他热吻的程锦云,一起开心过年的大姐、大哥、阿诚和阿香,最后他见到了铁骨铮铮的老师。
过了不知多久,明台睁开眼睛,面前是汪曼春妖艳的脸,他喃喃自语:“王天风为什么要出卖我?”
“对呀,为什么?当然是因为绝密情报咯。”汪曼春反问:“你身上的绝密情报是于曼丽给你的吗?这份绝密情报是不是真的?”
“曼丽说这份情报很重要,她宁可牺牲自己的命,也要保住它。”
“那郭骑云呢?他身上的密码本是不是假的?”
“郭骑云··他为了掩护真的绝密情报,上线说,他身上的那份是备份。”
“谁是你的上线?王天风吗?”汪曼春继续引导明台做供。
“王天风。他是我老师,他出卖了我···”明台伤心地泪流满面。
“明楼呢?说出来。说出来会舒服一些的。”汪曼春极度紧张,但这个问题,她必须要问,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让明楼与明台撇清关系。
“明楼···他是···”
“他是谁?”汪曼春紧张地握住了明台的手,明台痛得□□出声。
“明楼是谁?”
“他是··我···大哥···”汪曼春心中大石落地,故作愤怒举枪指着明台的头,大喝道:“我再问你一遍,明楼是不是你的上线?”
明台看着愤怒的汪曼春,放声大笑道:“哈哈哈···蠢女人!你怎么不开枪?为什么不打死我?”
“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我现在最想干的是,踩在你的脑袋上,照着你的脸开一枪!”汪曼春的怒喝声震得审讯室里的特务们都心惊胆寒。
明台把头靠在汪曼春的枪口上,道:“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你就什么都知道了。”汪曼春知道明台愿意为了明楼放弃生命,眼中再次涌上泪水,她深吸几口气,忍住心中的伤感,拿开了指着明台脑袋的□□。奄奄一息的明台又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汪曼春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支盘尼西林,给明台打了一针。接着,她从裤兜里拿出一条手帕,将明台的十个手指甲包好,揣进了裤兜,走出了审讯室。
明镜的车子飞驰在去往政府办公厅的路上,车子刚刚听到市政府办公厅的楼下,她就急急下车朝着大楼走去。
明镜心急火燎地闯进了明楼的办公室,大声叫道:“明楼,明楼在哪里?叫他出来见我!”
明楼办公室的陈秘书跟着明镜进了办公室,见到明镜这么焦急,连忙对她说:“您一定是明董事长吧?明长官和藤田长官去了76号。”
明镜一听心里很是慌乱,转身就走,陈秘书追上去,问道:“要不要我派人送您到76号去?”明镜头也不回地走了。
汪曼春出了审讯室,直接去了技术科那边,她想看看昨晚带回来的那些电台、电文等证据能不能发挥作用,等她拿到技术科做出的技术甄别报告,静静翻看后,不由嘴角含笑。心中暗叹:师哥果然厉害,这些资料留下的线索正好说明了明台身上绝密情报的真实性,与师哥并肩战斗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汪曼春抖了抖手中的材料,神色愉悦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藤田芳政和明楼正对坐着相对无言,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藤田芳政道:“进来。”
梁仲春推门进来,看了看明楼,靠近藤田芳政低声想报告情况,藤田芳政看了眼明楼,对梁仲春喝道:“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出来!”
明楼见到这种情形,为避嫌疑,主动站起来说:“我先出去一下。”
藤田芳政制止他道:“不必!坐下来一起听听吧!梁处长,现在没有什么可回避的。有什么新情况就向我和明长官一起汇报吧。”
梁仲春神色尴尬,硬着头皮报告道:“刚才我接到线报,说位于法租界的东华影楼有可能是军统的一个联络点。我们行动组立即主动出击,搜查了华东影楼,在里面查获了一些军统常用电台的零件、密码本和一些没来得及销毁的重要电文,还有明台的两份租房合同。两份合同正是上次我们查获的‘毒蜂’的窝点,现在可以肯定明台应该就是‘毒蝎’。”
藤田芳政听了,立即两眼放光,问道:“电文内容呢?”
梁仲春点头哈腰道:“我们正在抓紧破译。不过初步可以判定都是跟重庆政府和第三战区来往的电文,与我们昨晚在面粉厂获得的电文,前段时间在‘毒蜂’窝点附近破获的电文是基本上吻合的。都是跟第三战区这次传送布防图和密码本有关,我们还要作进一步的整理确认。”
藤田芳政高兴道:“好极了!不仅是当场抓获,现在物证也有了。”他看看明楼。
明楼神情冷漠,闭口不言。
门声轻响,汪曼春推门而入,见到梁仲春也在,有点诧异。“梁处长。”
藤田芳政对汪曼春说:“汪处长,你来的正好,梁处长刚刚赶去搜查了‘毒蝎’的另一个联络点华东影楼,带回来不少重要的证据。明台就是‘毒蝎’有了有力的物证。”
汪曼春内心一紧,质问梁仲春道:“你为什么去搜查华东影楼?”
“你什么意思?我不能去吗?”梁仲春反问。
“谁让你去的?”
“什么叫谁让我去的?我干我的工作,还需要你批准吗?”
“擅自行动,连个招呼都不打,我对你的工作方式表示质疑。”汪曼春气愤不已。
面对汪曼春的呵斥,梁仲春气急败坏指着她说:“您瞧瞧!您瞧瞧!藤田长官、明长官,汪处长这一进门,不先问我搜查到了什么线索,反而问我问什么要去搜查?怎么着,我端掉了一个抗日分子的窝点,还需要向你汇报?是不是因为我搜出了对明台不利的证据,你不乐意了?”梁仲春讥讽道。
汪曼春怒道:“这个案子是我负责的,什么时候去哪里,怎么查,我自有安排,你这样会打草惊蛇的。如果让毒蛇的人知道了,我们的辛苦就会前功尽弃了!”
“汪曼春,你少给我玩诛心论,危言耸听的。76号又不是你一个人的76号,你也不是我的长官,我们的长官就在这。就算我要汇报,也跟二位长官汇报呀!你装什么大头蒜啊!”汪曼春被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
藤田芳政怒道:“够了,吵够了没有。”站起身,“丢人现眼!”转身出门。
汪曼春看了看明楼,也尾随而出。
梁仲春面无表情的出了门。
明楼看着紧闭的房门,若有所思:曼春···有点可疑。
梁仲春的办公室内,藤田芳政将76号的两个处长都狠狠批了一顿。最后,藤田芳政命令梁仲春将搜查到的证据全部交给汪曼春处理,梁仲春无奈至极,灰溜溜走出了办公室。
藤田芳政对汪曼春说:“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
汪曼春将手中技术部门的情报分析报告递给藤田芳政,藤田芳政一边看一边点头:“看来今次我们得到的绝密情报是真的。”
“藤田长官,绝密情报经过多方求证,已经被证明是真实的。可是,这个绝密情报我们已经到手一天,必须马上神不知鬼不觉送回第三战区。否则梁处长这种打草惊蛇的行为会坏了我们的计划。”
“对!绝密情报必须马上送出。还有出发的时间必须说是今天早上,要巧妙避开暴露的时间点。”
“是,我会布置好的。除了那个上尉,我打算再派两名情报人员护送他离开。”汪曼春低声说道。
藤田芳政不由称赞道:“好!想不到你心细如发,万事想得周全。这件事就交个你尽快安排,一定要在傍晚前送出!迟则生变。”
“是!”汪曼春立正敬礼后,立即去安排后续事宜,帮助明楼完成死间计划里送出情报的这项重要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