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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少女和这些大洋国老太太们,一起下了飞机,在过道处,享受男人们的鞠躬。
老太太们一边数落着岛国女人的不是,一边又说这边的男人服务很周到。
少女绿色的眼睛和她漂亮的耳朵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那就是这些打扮得如同‘欧陆国人’的波士顿老乡,一边在飞机上,说要警惕岛国女人。
但下了飞机,她们又说,一定要疼爱岛国的男人们。
警惕岛国女人,疼爱岛国男人,为何要这么区分?
银发少女正要提问的时候。
机场里几个会说‘新语’的岛国少年,看到她们,立刻向她们热情地打起招呼。
“Hello , Big Mama.”
Big Mama是全世界对大洋国老女人的爱称。
一个岛国人向大洋国老女人问好,最好以妈妈为点缀。
大洋国国内,女人们当然并不这么说。
但出了国后,国民们听到这种称呼,立刻就会感受到近乎于绝顶的愉悦。
因为这代表着,岛国人敬仰着大洋国的无上权威!
就好像外国人讨论,全世界的著名学府,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
可她们一旦把自家的学府,和波士顿周边的两所大学相比,马上就觉得自家的学校根本就不值一提!!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岛国人都会这样认为。
比如一些将死也不愿向大洋国低头的老派硬女子,就认为东大和京大,要比MIT和HU好上一百倍。
但老派硬女子,大都不肯为大洋国当差,穷困潦倒,怎么可能坐得起飞机,出现在她们面前?
能出现在大洋国老太太面前,当然是相信和平、友爱、真理、富裕的新岛国人和软女子。
“哦哦哦,看看这些小家伙,真精致啊。”
和可爱的男孩子们打招呼,老兵们喧闹起来。
“是的,可比咱们大洋国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们可爱多了。”
“如果岛国的女孩儿,也能像她们的男孩子一样精致,那该多好啊?”
“你喜欢女人吗?”
“当然不,但我希望岛国的女人像男孩子一样可爱。”
“我也希望,大洋国的女孩子当然不能和男孩子一样,但我更希望我们的后代,能够喜欢像男孩子一样的岛国女孩儿。”
听完这段话,愣在原地的银发少女,似乎有些理解这些波士顿老兵的想法。
但她毕竟才只有十七岁,三观还正在重建。
不过。
她和她那些热衷在大洋国各地建立法律权威的律师兼种植园主的祖先们一样。
并不喜欢网络上的一面之词,或者是熟人的刻板印象。
毕竟,大洋国最早的官场套话,包括真理部出版的那些最早指责政客们贪污腐败,揭露黑暗的历史类书籍,甚至那些民间流传的刻板印象本身,也都是由她的祖先负责为广大群众,宣传定义的。
民众们爱她的祖先,把她祖先们制定的法条与教科书、历史类科研书籍,奉为真理。
她和她的祖先们却不然。
她们不相信别人写在纸上的套话。
她们在《五月花协议》宣誓,她们是太阳国女王陛下与女神的忠臣顺民。一百年后,她们便毫不留情地沉没了太阳,把女神装进盒子。
“人民与国家在逆境中锻造。”
她们只相信自己经历的苦难,并构建应对苦难的一切,乐于以女王或女神的名义,“更新”上一位祖先的遗产。
也正如大洋国人对波士顿精英的刻板印象:她们是一群有社会责任感的王公贵族。她们三百年前是世界最先进的人,她们在三百年后,也坚信自己将如三百年前一样,继续带领大洋国,领航世界。
而就在三个月前。
她刚刚完成了从波士顿骑行到纽约,从纽约骑行到费城,费城骑行到巴德尔摩,之后又从华盛顿行船回波士顿。
住的是公路旁边自家工厂的员工宿舍,喝的是自家农场的过滤水,吃的是自己买的超市牛肉。
简直就像是大院孩子的“远征秀”。
波士顿-华盛顿的这条路上的一切,包括商场,城镇,铁路,公路,公路上的一个轮胎印,站在印子上的一只松鼠,甚至是公路上空的一个塑料袋,也都是三百年来,她伟大的“老钱”们构建起的庞大工业城市带的一部分。
她试图把祖宗们留给她的“老钱”,再一次变成“新钱”。
她用三个月的时间,视察波士顿-华盛顿沿途的乡镇与工厂,写了一份简单的调查报告,作为自己未来二十年事业的起点。
在完成初稿,发过去的那天,老师默默不语,认为她应该再等两年,免得出风头,
老师说,她那些爱出风头的长辈们,从四十年前,就让出了镜头,选择让猴子们自我娱乐,并且牢牢掌控着网线本身,坐在黑幕中,看着猴子们在镜头里看猴子拍猴子拿镜头。
她不能够,也不该,像猴子一样,在此时走上台前,被猴子拍,给那些说着人话的猴子们取笑。
她大可以暗中扶持一只像模像样的母猴子,戴上白色的手套,让猴子们一面羡慕戴手套的猴子,一面攻击那只猴子,自己则一面让猴子干脏活儿,一面扮演消灭这只猴子的神明,也给猴子们一个再次信仰神明的机会。
想法不错,但她始终觉得老师这种说法真的很伤人,并且过于肮脏。
碰巧的是,热衷于全世界巡回推售导弹并散布死亡的母亲大人,也从酒会回来,认为家里老幺的她,不应该只专注于没卵用的社会学,也应该多关注些家务。
因为她本身就是“边缘人”,是个离核心遥远的公主。
于是给她安排了代替双胞胎弟弟,见见弟媳的工作,在点头哈腰的东京,走走看看。
简单来讲,就是别只在大洋东海岸待着混吃等死。
也学一学那些不愿屈居人下的祖先们,驾驶着五月花号,驶向新世界,和土著猴子们一起,过一过感恩节。
“我亲爱的五月花女孩儿。”
“您是在叫我吗?”
还在愣神中的银发女孩儿回头。
说话的依然是站在旁边的波士顿老兵。
“是的,你头上的黑色五月花很漂亮,对于我们波士顿人来说,五月花是幸运与胜利的花朵。”
“谢谢,夫人。”
“同为波士顿人,我们互相帮助。说吧,孩子,你为什么来这个国家?”
“来看看猴子……哦不,是我未来的妹妹,然后按妈妈的吩咐,给她一个下马威!”
“东京女人吗?”
“是的。”
“那可要用力些,尤其是拥抱的时候,把自己的手臂或手掌,想象成手铐和绳子,让她们知道谁才是妈妈。”
银发女孩儿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位老兵该不会是最近才从德州搬到麻省的吧。
银发少女和大洋国的大妈们一起从新干线出来。
这里是丸之内站,或者说,这里就是东京站,不远处的霞关与永田町,就是这座城市的心脏。
老太太们说:
“我们打算先去北边的吉原,洗一晚上泡泡浴,那儿的男孩儿又白又滑,要一起吗?”
“外国人能去吗?”
“开泡泡浴的女士,和我认识,所以很安全。”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办。”
“是吗?这是我的号码,你随时可以拨通,这儿的老警察,我都认识。”
“你认识我?”
“我可爱的小亚当斯殿下,在昆西市场,当过几年警察的人,都认识你,愿你在大洋国的后院,冒险愉快。”